辉霞县主得知颜雪庭派人到许家一趟添妆,赞赏丫头处事得体。虽然跟许玉郎一家只剩面子情,但是始终是外祖家,双方关系不能太僵。
程嬷嬷回来后跟李嬷嬷说了当日的事,感叹幸好颜雪庭不在席上。
「许家新一代看来无大作为了。」辉霞县主评价。
李嬷嬷知道她、前宁王、许玉郎与长宁县主的事情,但主子的事作为奴才不方便议论。
当日,程嬷嬷穿戴体面,带同银菊和一名小厮一同前往许家。无独有偶,已出嫁的林夫人颜明珠都派了胡嫲嫲来添妆。
看来是亲疏远近之别!明明都在京城,关系近至冰点啊。
在场的贵妇很有眼色,她们大部份是许家的亲戚,有一些是看在许玉郎御医夫妇的交情上而出席。
对许家人来说,林皇商是俗气、铜臭,颜明珠来不来都无所谓,礼放下走人即可。但见到林家准备的鎏金镶碎石头面,嘴巴不屑,双眼可诚实得很。胡嫲嫲心里不爽,想放下添妆礼就走人,见到宁王府的程嬷嬷想知二小姐过得如何,就留下来。
这添妆的日子就是看双方关系亲疏和财力,新娘子的姊妹大多是送绣花帕子,手制袜子、香囊或珠花饰品。财力够的勋贵姐妹就会送金簪、玉镯等。许家的姊妹们当然走官家小姐路线送了些绣花物品。
当程嬷嬷说是代表颜雪庭来添妆时,其中一位许家妹妹直说:「颜姑娘真的不来?真是太不给祖父母面子了。」
「以为傍上宁王府很矜贵吧!」有人喃喃自语,但声线却让附近的人都听得到。
有位亲戚酸溜溜说:「就是嘛,宁王府没说实她是正妃啊!现在不就是要看许御医的面子了吗?」
程嬷嬷心里冷笑,一个御医的面子有什么用呢?不,两个许御医的面子,在宁王眼中都不是一回事。
许家的亲戚一听颜雪庭不来,都纷纷私下讨论。呃,说是私下讨论,其实讨论的声音都挺大的。
「颜姑娘之前已回了帖,说明了因订了亲,不方便出席,但许大小姐是她的表姐,之前在春宴很受她的照顾,姑娘可记在心里。」最后一句,程嬷嬷用力了些说。
许王氏一听即跟身旁的长媳打眼色,要她禁止孙女再胡说。如果颜雪庭赴宴,她有辧法让那个孤女为许四小姐和五小姐开路,让许家跟宁王府成为姻亲。眼前满身贵气的嬷嬷是宁王府的人,许王氏不敢得罪。
许四小姐,闺名咏娴不服,本来大伯和大伯娘徐氏找她时,她根本对宁王府没有认知,后来了解过来后,她觉得要她当侧妃也委屈了,身为许玉郎的嫡孙女成为世子妃是配得上,甚至比那个孤女更佳。无奈她的嫡姐在去年堂弟满月宴时被暗算,跟那个徐家废物的事扬得全京城皆知,许家女儿都名声有损。许咏娴见过颜雪庭两次,觉得那孤女只是空有美貌的草包,不足为惧。
程嬷嬷的厉眼扫向许家姊妹的座位时,品评着她们的穿着谈吐,明明是许御医的孙女,怎么有一股寒酸味来了?
「这是颜姑娘为许大小姐的添妆。」
静待一旁的银菊打开了匣子,一个匣子是放满金豆子,另一个匣子是放满银锞子,嫌金子银子有失官家风骨?不打紧,银菊取出一个绣着大朵海棠花的精美荷包。
许咏娴撇嘴,「竟然是这种东西,真是俗不可耐!」但双眸瞪大,没移开过那匣金子。
许大小姐倒抽一口气,她都想跟四妹那样嫌弃金银,但世俗的情况使她无法清高。她想不到那位仅见过两次的美人表妹很会做人呢!没什么比这添妆更实用。她对程嬷嬷微笑点头。
许芷珊兴奋地看着那两个匣子,想不到颜雪庭如此富有,一出手就是金子和银子。身为许家的庶小姐,难得见到一匣子金子啊!
上次在小弟的满月宴认识颜雪庭时,许芷珊只觉得她很美。芷珊肯定她的闺蜜、许家姊妹和徐家的表姊妹都及不上人家的一半美貌。当时庶姐许芷婷叫她不要盯着人家的脸看,太失礼了。
唉,一想到庶姐许芷婷要做陈家长孙的妾室,真是觉得母亲徐氏不厚道。不过,如果是当宁王世子的妾室,许芷珊是愿意的。她之前在大街人上见到张云芊的下作行为,但托张四小姐的福,她见到那如谪仙一样的男子。能够在那样的男子怀中,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有些官夫人对徐家、朱家亲戚的窃窃私语维持笑脸,这天是许大小姐的场子,她们都不好取笑他们表里不一,但稍稍记下向丈夫吹枕头风,小心跟许玉郎和许承德两父子踩到傅家尾巴。
宁王是石崎国唯一的异姓王,再看不上现今傅家大房没兵权没好官职,但傅家的二房有握兵权啊!叁房有人入仕了呢!
程嬷嬷觉得颜姑娘没来是对的。
银菊看到许家姊妹的添妆连支镶玉石金簪或小金耳珰都没有,多丢面啊!那两匣金子、银锞都是雪庭新盘下的胭粉香露铺子的一部分利润。
许家看来很穷呢!
胡嫲嫲跟程嬷嬷说了数句话后,就各自离开了。
颜雪庭在雪心院一边看账簿一边等程嬷嬷和银菊回来,叫了夏意沏了茶,打算好好听八卦。
却听到一把尖锐的女声:「唉啊,世子爷,你怎会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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