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好不容易从另一个冰柜抢到最后一瓶橘子汽水,一看见广司反射性地就拉着向晚的手臂,向结帐柜檯奔去。
向晚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傢伙未免也做得太过明显?
易安警戒的睁大眼睛四周环绕,无奈她个子小,此时正中午时间,福利社又人来人往的,真的难找人。
直到易安放松警戒,两人从福利社门口要跨出那个槛儿,广司就站在福利社外面的大树下,正望着她俩。
易安巧咪咪靠近向晚的耳朵,疑惑道:「你说,他是要找得你吗?」
向晚觉得好笑,也靠过去,气声道:「不然要找你吗?」
广司慵懒的靠着墙,神情放松,一看见他们出来了,像早有预备般,脸上扬起痞痞的笑,朝她俩举起手中那两罐浓缩咖啡,
「他好像是找得我们?」易安捉紧了向晚的手臂:「去吗?」
广司没有再多做什么动作,只是把举起的手又放下,垂在身侧,头碰着墙,看着天空。
此时他的眼睛变成了褐色,像快枯黄的枫叶色。
向晚的手松了又紧,她看着易安,分明就是想去,脚就快要抹着油了,不断踏着小碎步,停也停不下来:「去吧。」她说。
易安挽着向晚抬步走向那个始终不怎么动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广司闻见声身体才动了,也不顾这福利社门口熙来攘往的,就把手中两罐咖啡给了向晚和易安递上。
「请你们的。」他又把手伸出去,把咖啡离的两人近些。
向晚甚至馀光看见一旁喷水池那有个男生零食突然掉了满地。
平头男一脸「我在哪?」和旁边满脸鬍渣的兄弟讨论道:「你说那是不是我们家司哥?」
「我猜是,那一廝脸,帅。」
又道:「他在给两个学妹送礼物?」
「我猜是,那一手,杰出。」
「两个学妹眉清目秀,可好。司哥会挑!」
向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抬头,本身个性就冷淡惯了,避免让其他人误会就一本正经给拒绝了:「谢谢,我有买了。」她说了个谎,不大不小说得舒坦。
广司瞇着眼,易安倒是接得爽快:「那我就不客气啦。」还给了个wink。
向晚像一尊木偶,闻风不动,她的眉毛垂着,这实在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场面。
广司表现出来还是那副样子,慵懒、自如,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的眼睛转了转:「祝贺你们。」
向晚这时才抬起头,心里盘算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有需要找个人来庆祝?
「向晚,你在学校排行榜上,期中考考试第二。」
「你可有名了。」
广司几乎瞬间换了宠溺的微笑,就差把蜜糖揉进眼睛里:「易安也进步了。」
广司说完搔头,羞涩的连耳朵都泛着红,不像有些男孩子说得话油腻,很真心的在祝福。
广司举起那隻戴着手錶的左手,对两人挥了下:「那等等班上见。」
他看似瀟洒掉头走开,别人来看是走得挺有风范,向晚来看就像是刚告白过后的男孩子。
她刚回神,想叫易安该上课了,走了吗,就看见易安两隻手捧着两罐咖啡拍了好多张照,有对着地板的、大树的、天空的,还有向晚一边侧顏的。
她喜悦上了心头,快衝出头顶了。
向晚趁最后一节下课跑去教务处的公佈栏上看,果真自己的名字就这么大喇喇被公布在第一栏上头,依序排着下来,第三名是广司,第五名安歌,在全校前十名内,古原的名字果真就在向晚之上。
其实这次期中考试前几名竞争激烈,大家相互之间成绩相距不大,她和广司就只差了三分。
向晚一算古原和自己顶多就差一分。
大吃一惊,她用食指轻轻戳上古原的名字,感叹现在要当校霸可真不容易了。
向晚晚了几分回到教室,最后一节课给人的感觉总是懒懒散散,好几个同学都趴着,头也不肯抬起来,脚也不愿动一下,就这样安静打着呼嚕。
这节是陈老的课,讲得物理。
「牛顿第一运动定律……」
「假若施加于某物体的外力为零,则该物体的运动速度不变。」向晚在心里默念着,这项公式流传了不知多久,从国中到高中,牛顿就像摆在物理的一项重大指标,到哪都要教一下才满意。
陈老拿着书本,眼皮掀开望了周围,看见向晚好端端地坐下,已经拿出课本低头演算着算式,就没再多费口舌。
向晚喘了口气,逃课这件事,她没想过。她以前从网路上看到过某段话写着:「逃课这件事,就像做饭,多试几次就会得心应手。」她那时还觉得这句话讲出了全国学生的心声,顺手点了个讚。
手机在口袋动了一下,向晚把笔停下,把手机塞到桌子底下滑开,蓝屏萤幕上跳出「易安。」紧接着是:「你翘课了?」的问句。
向晚随手给回復了,双手在桌子底下遮遮掩掩,打得实在艰辛:「没有,不小心迟到了。」
易安似乎就在线上,向晚往易安的座位上看去,果然靠着窗边坐得易安也跟向晚的姿势一样,偷偷摸摸发着讯息,向晚没为什么,心里就觉得好笑,这好像是学生普遍的默契,明知晓老师在讲台上有可能看得着,可还是愿意冒着险,给同学发消息。
「那就好,我以为你被语文老师抓去了。」
向晚揉着眼睛,一字一字慢慢回过去:「抓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啊。」
易安马上传了一个黄色小笑脸,向晚看着眼熟,好像是最近新出的表情贴图,风靡学生间。
「你功课好!波棒的那种,谁嫌弃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易安还录了短影片,背景是教室地板,只看见易安挥起自己的小拳头,在空中胡乱晃了几拳。
下一秒就被陈老叫了起来。
易安吓得赶紧把手机塞进抽屉里,站了起来:「又!陈老。」
陈老把书放在讲台上,往前翻了几页,用白粉笔写了书上几个算式:「你上来解解这些题目。」
易安欲哭无泪,心情像瓦房塌了下来,提着脚步缓慢走向讲台,就拿着一根白粉笔,望着黑板,无语问苍天。
向晚马上回传了几个字给易安,叫做:「祝顺利。」
向晚把手机放进书包里,看着易安几乎要趴在黑板上了,陈老才点了其他人上台回答,向晚看了眼时鐘,这才觉得时间过得如此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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