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犹豫,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即松开,声音压得很低:“其实……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我……被骗了。”
包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尽管从蕊说话声音很低,大家还是听的很清楚。
苏小琳瞪大双眼,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从蕊神情有些落寞:“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高中同学徐玲……我和她关系很好,毕业以后还保持联系。她也结了婚……因为彼此情况差不多……我指的是都结过婚,也都有孩子,所以潜意识认为她和我是一类人,很合得来,也经常聚在一块儿喝茶。”
“我没见过徐玲她老公。她告诉我,他在铁路系统工作。虽然收入一般,但那个男人对她非常好,每天都要回家做饭,周末还会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出去玩。”
“徐玲挺会说话的,也懂得煽情。很简单的一件事,从她嘴里说出来,跟你从别人那里听到,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我举个例子吧!她说有一年过节吃汤圆。她男人下厨,炒熟了花生舂碎,和上猪油、芝麻、白糖做馅,然后把糯米粉倒在盆里,掺水和面,然后包汤圆……这事儿其实大家都做过,可徐玲说的时候跟我现在说的完全不一样。她描述她老公做汤圆的每一个动作,就像轻轻抚摸小动物那样温柔,尤其是汤圆在手心里来回搓圆的那一段,我真正是听得入迷了。”
“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嫁了个非常优秀的好男人。把她和孩子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的那种。”
虎平涛毕竟是派出所长,平时处理各种民事纠纷,见过各种奇葩。他缓缓点头,理解地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相对比,于是你感觉很失落?”
从蕊苦笑着回答:“是啊……我和明成聚少离多,平时还要带孩子,所以听到徐玲这么一说……不是一次两次,她每次聚会都在说这些。其实“幸福”这个词对女人来说很简单,只要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就行。对比下来,我忽然觉得就算家财万贯,明成一个月能赚几十万,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
苏小琳在桌子底下握住虎平涛的手,紧紧抓住,目光却注视着从蕊:“你怀疑你前夫在外面有女人?”
从蕊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瞒你说,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还鬼迷心窍找了私家侦探。查了一个多月,那个侦探告诉我:明成在外面工作很辛苦,虽然有很多女人主动勾引他,却没有发现他和某个女的有私情。”
尹丽在旁边劝道:“你啊……真的是想多了。”
从蕊情绪有些低落:“现在想想,这样做的确不对。可我那时候听徐玲说了她老公对她如何如何好,心里真的很难过。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带过孩子,那真的是很辛苦。虽说家里请了保姆,可人家却不可能所有事情全部包揽。有时候我真觉得需要一个帮手,偏偏明成不在家,而且听徐玲说过之后,我觉得明成根本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苏小琳皱起眉头:“你怎么能这样想啊!这在外面玩和工作,根本就是两码事。就说我家这个吧……”
她用力掐了一下虎平涛的手,把他拉到近前:“喏,我老公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和他刚结婚,他就外派出任务,一去就是好几年。我连他具体在哪儿都不知道。每年省厅和市局的领导慰问家属,我都会问“虎平涛在哪儿?”可他们倒好,只说让我不要多问,该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回来。”
“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整天忙工作。不是加班就是办案子,鸡毛蒜皮什么破事都要管。以前没生孩子的时候我觉得孤单,想着有个孩子以后家里就是两个人。没想到一生就是两个,每天喂奶、换尿布、洗衣裳、打扫卫生……从蕊啊,不瞒你说,那段时间我过的简直怀疑人生,感觉结婚就是个错误。”
“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想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男人总有他们要做的事情。我老公不是脚踩七色祥云的盖世英雄,但他很真实,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很认真。谈恋爱的时候,卿卿我我很幸福。结婚以后,互相理解互相照顾才是真的幸福。”
从蕊一直在听,直到苏小琳把话说完,她才颇有所感地用力咽了一下喉咙,眼圈也红了。
“琳琳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多了,也太自私了……那天,明成下班回家。他兴高采烈的告诉我:公司董事会决定把他提为副总,接下来会配股,薪水也能翻番。”
尹丽在旁边点了下头,颇为羡慕地说:“这是好事儿啊!”
“可我当时魔怔了……我只想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明成升职以后应酬更多,他回家时间要比以前更晚,待在家里的时间也更少。”从蕊低声抽泣着:“我……我……我告诉明成,我仔细想过了,我要跟他离婚。”
“明成当时就怔住了。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一个劲儿追问我到底是为什么。我说我现在的生活根本不叫生活。每天就一个人,看着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感觉照片里那个男人才是我的丈夫。”
“我一个星期至少有四天见不到明成。别的女人周末有老公陪着出去玩,我有什么?除了待在家里带孩子,我哪儿都去不了。这种日子我烦透了,也不想继续下去。所以……我给明成两个选择————要么他辞职,要么我们离婚。”
虎平涛小心翼翼地问:“他选择离婚?”
从蕊低着头,双手掩面:“是我逼他这样做的……我告诉他,没有商量余地。”
苏小琳抬手轻抚着从蕊的后背,看着坐在斜对面的尹丽,两人目光碰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惋惜。
丁健也没再继续开玩笑。他脸上显出担忧的神情,握着尹丽的手,与其说是在劝解从蕊,不如说是把话直接讲给尹丽听:“遇到问题应该好好谈谈,别那么固执。”
从蕊悲伤的声音仍在继续。
“明成的工资一直归我管,他给了我两百万,孩子归他。”
“一夜之间,我回归了单身生活。”
“我爸妈无法理解我的行为,两个人一起骂我,说我脑子坏掉了。明成的父亲很喜欢我,都来劝我,说有问题大家坐下来商量着解决,希望我回心转意,继续与明成好好过日子……现在想想,那其实是老天爷给我最后的机会,可惜我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明白,心里想要的只是“甜蜜爱情”,我只要丈夫的陪伴,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离婚以后,我真正是放飞自我。约朋友找闺蜜,外出旅游大半年,国内国外去了很多想去却一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感觉真的很爽。”
“玩这种事情终究还是有热度的。最初的热情过后,我也倦了。身边没人管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花钱也大手大脚……不到一年时间,我花了好几十万,看着银行账户上不断缩小的数字,我有些发慌,于是开始找工作了。”
“以前我学的是财经专业,大学的时候考过会计证。现在重新捡起来,倒也算是专业对口。只是工作实在不好找,人家要的都是应届毕业生,我虽然学历摆在这里,但结婚以后就辞职在家带孩子。没有工作经验,人家一看履历表就问“中间空出来的那段时间为什么没有上班?”我真的是难以回答啊!”
“后来徐玲告诉我,她所在的公司正在招人,让我过去试试。”
“我按照她说的地址去了,还真面试上了。说实话我挺感激她的,虽然薪酬一般,还有长达半年的试用期,但我觉得只要有份工作就行。”
尹丽道:“你这高中同学对你挺不错的啊!很讲义气。”
从蕊冷冷地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接连发生了很多事,让我真正看清了她这个人。”
“因为业务的关系,公司里经常有聚会。我在财务,与其它部门经常打交道,吃饭聚会什么的都会约在一块儿。徐玲虽然不是每次都参加,但只要她在场,都会给我介绍各种男人。”
苏小琳听得有些迷糊,不是很确定地问:“帮你介绍男朋友?”
从蕊点点头:“我自认长得还是挺不错的。生完孩子以后我每天都在锻炼,身材保持得还行,我这张脸至少能打七十分,以前在学校里我就是文艺委员,能唱能跳,虽然现在老了,但追我的人还是挺多的。”
“我家庭环境也很好。父母都有退休金,家里有两套房子,虽然我和明成离婚,但存款还剩下一百多万。之所以出去上班,主要是不想坐吃山空,同时也有点儿事情做,每天不那么无聊。”
“徐玲每次给我介绍的男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样。中年丧偶、离异,要不就是心术不正的那种……她介绍我的时候,一直把我离婚这事儿挂在嘴边,口口声声说明成“在外面花天酒地”。起初我觉得徐玲是站在我这边帮着说话,可后来就感觉不对味。”
苏小琳反应很快:“肯定的啊!换了我也不愿意。离不离婚是我的事情,要你瞎操心?要不要配个大喇叭让你站在广场上嚷嚷,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
第三百五三节 诡异
从蕊神情冷肃:“只要听到是“离过婚的女人”,男人就会浮想联翩……真是可笑,我离婚是我自己的事情,难不成我从此就变成一块臭肉,随便哪只苍蝇都可以飞过来叮一口?”
“她给我介绍的那些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虽说其中有各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其它公司的高层,却都是逢场作戏,只想占便宜不想负责的那种。有几个年龄实在是大了,四十多快五十,脸上那皱纹比我爸还多。”
虎平涛说话一针见血:“你这个高中同学似乎没安好心啊!”
从蕊沉重地点了点头:“后来她安排了几次饭局,故意给我灌酒,被我看穿了。我顾及着从前的旧谊,没把话挑明。可平时在公司里,还是有很多男的有意无意来我办公室坐坐,献殷勤。”
苏小琳笑着问:“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你能看得上的?”
从蕊认真地回答:“还真没有!明成已经很优秀了。看到那些人,我都会下意识用明成做比较。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着占我便宜,其中也有真心想追我结婚的。可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丁健在旁边插话:“听你说到现在,感觉你那个叫做徐玲的闺蜜,好像针对你酝酿着阴谋啊?”
虎平涛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从蕊长长呼了口气:“你们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是这样。我也是去了徐玲的公司上班以后才知道,她的家庭状况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区别非常大。”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听同事说,徐玲在家被她老公打了。”
“当时我就觉得很震惊。因为长久以来,徐玲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夫妻和谐,家庭幸福。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她老公如何如何的好。主动买菜做饭,周末外出,就连平时洗衣服也要把大、小件分开,连她的内衣裤都帮着洗,而且还是用手洗,从来不用洗衣机,说是洗衣机桶里不卫生,有太多的细菌。”
“我那时候就是听着徐玲说这些,才对明成产生了不满。这人与人之间的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爱情的基础是相濡以沫,看看徐玲两口子家庭幸福,我自然就觉得明成对我亏欠太多。我承认,当初与明成离婚的确是头脑发热,事后想想觉得我看事情太过于片面。可如果没有徐玲整天在我旁边吹风,说她男人这样好,那样好,我说什么也不会跟明成离婚。”
虎平涛目光微凝:“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从蕊你之前说已经离婚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似乎是被骗了。先声明,我没有故意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根据自己的职业习惯对整件事进行分析。你之前说过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钱。”
“你前夫是公司高管,收入是很不错的。离婚的时候能给你两百万,足以证明他的薪酬已经超过大多数人,属于站在社会顶端的那个阶层。”
“再反过来看看你说的那个朋友徐玲。她在企业里工作,具体什么职位职务的因为你没说,我只能按照你说过的内容进行分析。从蕊你离婚后外出旅游大半年,一口气花了好几十万。你觉得不能坐吃山空,于是想要找一份工作。徐玲帮着进了她所在的公司,让你当财务,是这样吧?”
从蕊点点头:“是的。”
虎平涛继续分析:“你学历很高,人也长得漂亮,有独立生活能力,经济基础也不差。一句话:你不愁吃不愁穿,就算没有工作,只要省着点儿花,日子也能维持下去。还有就是你父母尚在,两位老人都有退休金,也有房子,所以物质方面你是不缺的。”
“问题在于你那位闺蜜徐玲。一般来说,财务是一个单位的重要部门,甚至是极为关键的核心。徐玲帮你介绍工作这事儿可以理解,可之前你说过,徐玲在单位上只是普通职员。还有,你入职以后,与同事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机会很多。徐玲给你介绍了很多男人,他们都看中你,可你不喜欢那些人。”
从蕊认真地说:“是的,那些人比不上明成。”
虎平涛抬起右手,轻轻摆动了一下:“我们暂且不谈这个,先说说那些追求你……不,应该是徐玲给你介绍的男人。一个个说太麻烦,你就说个大概吧!我问你,他们职位比你高?还是跟你一样,都是公司里的普通职员?”
从蕊陷入了长达好几秒钟的思考,她皱起眉头,脸上显出思索的神情,缓缓地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有好几个是公司不同部门的副部长,两个是副总监,还有两个是分管行政与材料方面的……他们的职位都比我高。”
虎平涛淡淡地笑了:“第二个问题:这些人的职位比徐玲高吗?”
有了之前的思考基础,从蕊回答速度明显加快。她肯定地点点头:“徐玲虽然在职时间长,却只是普通的高级文员。她在公司里没有职位,只有职级。”
虎平涛继续问:“徐玲现在的月薪多少?”
“七千三百零六块。”从蕊报出一串数字:“我是财务,每个月都要做公司所有人的薪水报表。”
说到这里,从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其实徐玲入职时间已经很多年了。公司虽说是企业,可在升职这方面还是看重资历和经验的。徐玲能力不错,工作经验也很丰富,而且每次吃饭我看她与那些人的关系很熟,不像是在单位上人缘糟糕的那种……照理说,她这样的应该早就已经升上去,现在至少是个副部长。可很多年轻的职位都比她高……感觉很不合理。”
虎平涛笑道:“这不难理解。肯定发生过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只要花点儿时间和功夫在单位上打听一下就知晓内幕。”
“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虎平涛伸手拍了一下丁健的肩膀,平静地说:“我和丁健都是警察。无论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对事物本身的敏感性,我们都觉得从蕊你离婚这事儿有些古怪。刚才我已经分析了一段,你也说在单位上听同事说,徐玲经常被她男人打,那后来呢?你还了解到什么?”
最后的问话再次勾起从蕊心底的伤痛回忆。她面色变得阴沉,眼眸深处透出悔意和痛恨:“那次听同事说过之后,我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于是那个周末我约了徐玲,让她带着孩子一起出来,我们去儿童游乐园逛逛。”
“到了地方,小孩子玩的很高兴,我们在旁边看着。我买了好几次奶茶,故意劝着徐玲喝,她喝多了就去上洗手间,我抓住机会问她的孩子:你爸爸妈妈关系怎么样?在家里谁做饭?”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当时张口就说:在家里是我奶奶做饭。”
“那时候我心脏一直高吊着,又问:你爸爸呢?他做饭吗?”
“孩子告诉我:爸爸不做饭,从来不做饭。”
“我那时候已经感觉快要喘不过气,就连声音也变了。我继续问:那你爸爸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有没有洗衣服?有没有做家务?”
“孩子说:爸爸在家从不做事。他总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要不就是待在书房里玩电脑。平时喜欢抽烟喝酒,妈妈让他少喝点儿,去外面抽烟,说是对家里人影响不好,爸爸每次都要骂,有时候还抓住妈妈的头发按在桌子上打。要么用皮带抽,要么用拳头打妈妈的肚子。奶奶在旁边劝也不听。”
“爸爸总是说:女人要好好教训才会老老实实听话。”
说到这里,从蕊整个人身体一软,仿佛所有力量瞬间从体内流失,无法坐直,只能歪斜着靠在椅背上。
她眼里流出泪水:“我那天听了以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感觉天塌了。”
苏小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愤愤不平地说:“这哪儿是什么闺蜜啊!分明是看你日子太好过,心里嫉妒,故意编造谎话让你离婚。”
尹丽也听明白了:“这种人实在太可恨了,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故意给别人制造家庭矛盾,故意使坏……”
说着,她伸手拧了一下丁健的腰:“胖子,有没有办法好好治治这种人?”
丁健最怕这个,连忙闪躲着避开,愁眉苦脸忙不迭回答:“这个还真没有。如果是第三者插足,有切实的证据,那还能走法律程序。可这种口头上随便说说就离婚的……就算去法院起诉,法官也不好判啊!”
虎平涛在旁边给他解围:“这是典型的心理暗示。从蕊和徐玲关系亲密,因此她对徐玲没有防备。而且在主观意识层面上,从蕊对于“爱情”的理解过于片面。你的物质基础非常优越,相比之下更看重精神层面的需求。这就让徐玲有了可乘之机,故意诱导着你对你前夫产生不满,进而矛盾严重化,最终导致离婚。”
从蕊满面凄苦:“如果不是她经常在我面前说她“家庭幸福”,她老公对她如何的好,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小琳同情地看着她,劝道:“你和明成毕竟有过那么一段,还有孩子。你找时间与明成好好谈谈吧!你也是受了蒙蔽,只要明成理解,你们复合希望还是很大的。”
从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只要明成愿意,无论他提出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打过明成的电话,可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打给他的公司,秘书接的电话,说明成在外地出差,出席重要的活动。”
“我问她明成是不是换了电话,我告诉她我是明成的前妻,请她把明成现在的电话号码给我,她却说公司高管的手机号不能透露。”
“我又打电话给明成的父母。他父亲对我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明成的近况。可当我提到“复婚”的时候,他父亲表示无能为力————明成身边有很多追求者,其中有一个是他公司的女同事,经常来家里照顾老两口,还带着孩子出去玩,经常来家里做饭……”
苏小琳和尹丽相互对视,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从蕊抽泣着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可这能怪谁呢?要不是我耳朵根子软,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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