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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梦醒时分
    云亭飘飘然了好一段时间。
    廖簪星在他家借宿了一晚。她懒得和爸爸敷衍什么苍白的话题,待他离开泊川市才打算回到自己的安全区。
    云亭送她到楼下,被她攥着领口不怎么温柔地拉弯腰。一边捏他奶子,一边在嘴角舔冰激凌似地舔了一口。
    九月剩下的日子他和廖簪星都很忙,数学和物理联赛接连举行。但不妨碍他忙里偷闲也要献殷勤,包括且不限于主动揽过她不爱写的作业。
    他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再搞之前的交易就有些不太合适。
    但作为一种情趣还是可以的。
    高三紧张没空开房,廖簪星在晚自习前的空闲时间把他拉到没监控的楼道里接吻。云亭被她勾住脖子拽抵,背脊抵墙,垂头承受,喘着粗气抱紧怀里她的作业。
    唇瓣被她啃咬得红肿而漉湿,舌尖发麻,性欲叫嚣而高涨。他用书本隔开坚硬的快要顶到她的阴茎,面上仍羞涩抿笑,“这个我很快就写完给你。”
    廖簪星眨眨眼,“哦。”
    原来接吻也可以一样抵债的么?来不及做爱的话倒是方便。
    就是云亭好像更主动了点,没再有最开始被强迫似的贞烈气质。晚上放学也常跟着她去车棚,住得这么近还要蹭车,感觉有点过于亲密。
    李商羽都好几次见他们走在一起便欲近又止了。
    国庆放假,云亭去北京看望阿婆。术后恢复缓慢但良好,云心嘉另请了人每天三顿营养餐送到病房。他陪坐,随便点了份外卖。
    简单问候几句后,彼此沉默而安静,像外卖盒壁上缓慢凝结的白色油脂。云亭盯着发呆,直到云心嘉过来。
    或许疾病苦楚可作一场冷置多年亲子关系的破冰。年老者俯就相依,年轻者体验身份对换的被依靠。云亭淡淡地看着,觉得显然那需要最初有过好时候的前提才可以。
    而他和姆妈之间是不曾有过的。
    而且,她另有新的孩子了。
    来去匆匆的云女士离开前,关心了几句他不打算转学之后的规划,交代有什么事联系她秘书便走了。
    她无意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就如从没想过指点他写作业那样。
    没关系。
    他垂头滑手机,看廖簪星发的空间动态。她和李商羽陪方童去新华书店买小说,抱怨国庆书店有好多吵闹的人类幼崽。
    云亭无意识弯了嘴角,默默点了个赞。
    高三年级的运动会被保留了,所剩无多的狂欢节目,高三11班兴奋到连三千米长跑都报满。
    廖簪星没什么集体荣誉感,但架不住体委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坐在看台上吃零食的闲人。她又嫌扯着嗓子喊加油太羞耻,便只负责在操场上溜达着给关系好的男生女生送水。
    云亭由于某些原因推脱了剧烈运动,躲不过还是被安排了写广播稿的活儿。
    被选上的稿件数量也是加分项。他字工整好看,体委振振有词说这搞不好就是他们保二争一的关键——他们班体育特长生不少,去年运动会惜落第三。
    方童跳完长绳,气喘吁吁掸着身上草屑回来,手里握着一瓶廖簪星送的矿泉水。她的同桌还要赶去给跑接力的同学送,没一起回11班看台。
    她路过云亭,瞧见他面无表情地写热血澎湃的广播稿。搞定要交去广播台的一沓,又马不停蹄抽出底下廖簪星的卷子继续写。
    左上角好明显一颗五角星。她揶揄地“哎呀”一声,干脆盘腿在他旁边坐下。
    “星星怎么把作业给你写了?之前还只是借你的抄。”方童在意仪表,边问边揪裤腿上粘的草屑。
    云亭笔尖一顿。他和廖簪星一直是地下交易,这次是自觉已是男女朋友才这样明目张胆。
    他视线自然扫过方童手里的矿泉水瓶,状似不经意问,“她没告诉你吗?”
    不应当。廖簪星虽然不是会害羞地和闺蜜分享恋情的那种小女生,但也不介意被人知道她在早恋。属于是就算被老王发现,也会大大方方反问“那我成绩有退步吗”的坦荡。
    前不久她才和方童聊过婚恋话题,方童还问她喜不喜欢他。
    他下意识不去想、因为无法接受,或许廖簪星并没有认为他们在谈恋爱的可能性。
    于是开始猜测:所以是方童和她关系还不够好吧?
    但她们同桌了这么久,方童又一直对廖簪星纯挚热情。高二刚分班,有一回查仪容仪表——方童是那种时不时摸出小镜子照一照刘海儿揪一揪头发分叉的臭美,校裤自然也修短收了裤脚,那次慌得不行。廖簪星便和她换了校服,满不在乎地去接受教导主任的思想教育,反正请家长也请不来。
    方童对她十分好,看着像剃头挑子一头热,但廖簪星也会别别扭扭回报几分。
    “啊?”方童咕咚咕咚在云亭如炬目光下一无所觉地灌了半瓶,畅快地“哈”了一声,对着小镜子小心拨拉有点汗湿的齐刘海,才随口问他,“告诉我什么?”
    宛如刚刚调侃“哎呀”的那个人不是她。
    云亭心里的云霄飞车结束了大起大落。他用力闭了闭眼,对折卷子挡住那颗星星。
    “没什么。”
    也确实如此。十七八岁好热闹,促狭打趣不一定就是出于知道两人有奸情,可能只是因为高中生有事没事起哄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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