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恒说:学姐,你上楼吧,等你上去我就走。
她想说,其实不用等她。转瞬对上他失魂落魄的脸,她心尖一动,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好,再见。”
“再见。”他低声道。
她走进了单元楼,没再回头。
*
昏沉的楼道,把影子映得模糊不清,像极了古老陈腐的筒子楼上发黄破旧的墙,历经岁月洗涤,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世间浮浮沉沉瞬息而变,可就那样久久的,长远的伫立在那,随着夕阳化作旧时记忆中的梦幻泡影,化作惹人怀念的颜色。
她驻足门前,掏出钥匙后看了身后的温屿一眼:“来了怎么不和我说声?”
他声音平淡,平淡到辨不出任何情绪:“看你和他聊得开心。”
她开门的手僵了僵,哦了声,没管他,兀自推门而进。
他进来,把门关好,上了锁。
含烟听见了门锁的响动,问:“锁门干什么?”
他走到她坐着的沙发边缘:“一个女孩在家不安全。”
她笑道:“不是还有你吗,不算一个人。”
他神色微变,坐在她身边的位置,看着她说:“可我也是男人。”
他的平静让她心里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她无法反驳,只得说:“可人和人也不一样。”
他把手滑进她的腕子,身体朝她靠拢,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姐姐,都是同样的性别,我和秋恒,顾余,和你身边的觊觎你的所有男人,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她愣了几秒,想起他进门前说过的话,略做犹疑:“你吃醋了?”
他柔和地笑了,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吃醋呢。”
他嘴角噙着的笑容令含烟很不舒服,她往后靠了靠,挪走目光:“我们没说什么。”
她笃定他是吃醋了。
他不作辩解,眸色变得很深很深。
“姐。”
这一声不带有多余暧昧的语调,却令含烟浑身一震,大脑化作一片空白。
他略带茫然地问,像极了对一件事情困惑不已:“你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怎么可能会吃秋恒的醋呢?
除了男女关系,他和她依旧拥有无法割舍的纽带,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别人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已经任她玩弄了,合该占有一席之地。
他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爱得如屡薄冰,小心翼翼,正因为爱她,所以不能容忍别人分走她的注意。
他恐怕真的疯了。
温屿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抵在沙发上,拽下校服拉链,开始解她里面的衬衫扣子:“我不想等了,就今天行吗?”
回过神的时候,衣服已经被解开一半,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滚烫的吻落在她胸口的一刹,含烟眼底有了波动,忐忑又慌乱地推拒:“不,不行…阿屿,我…”
声音被淹没,温屿含住了她的嘴唇,堵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掌心顺着她衬衫敞开的缝隙探进她的腰侧,抚摸着脊背往上,几次才不灵敏地弄开了后排扣,肩带松散开,含烟心如擂鼓,在他分神的空隙使劲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终于得以喘息。
她扶着他的肩膀,嗓音不稳道:“…没有措施,换种方式,这样不可以。”
她面上浓重的抵触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的姐姐,总能不动声色地叫他一朝身处天堂,一朝跌落地狱。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做什么,他懂她的顾虑,也懂这个年纪太多的身不由己,可碰到她,他后悔了,他们本该彻底融为一体。只有那样,他才不会日日担惊受怕,才能在她身上多撰取一分安全感。
什么都是假的,他妄图这一刻真实的她。
他一点点啄吻,轻咬她的锁骨:“好。”
含烟闭了眼,听见了衣料的摩擦声,她身上的衣服紧随其后被慢慢褪掉,愈发加重的呼吸交织缠绵,直到分不清彼此。
他压上了她的身子,眼前灯光暗下来,顷刻被一片阴影遮盖,少年的气息无孔不入钻进她的四肢,侵占了她的全部视线。
含烟抓紧了他的胳膊,指甲陷进去:“我怕疼,你轻点。”
温屿用唇碰了碰她耳尖,用无比怜惜又珍视的口吻:“姐姐,我不会让你疼的。”
额头的汗沿着侧脸、脖子滴到仅剩的一层单薄衣物上,他被她樱红的唇引诱着断了理智,俯身吻上去,先是温柔地舔弄,然后撬开齿关,进入了口腔,与她舌头缠绕在一起。
含烟张嘴回吻着他。
他们的心跳韵律化作同一节拍。
他手往下,解开了裤子,摩擦她的大腿内侧。
那种异样感和手的触感不同,灼热的,滚烫的,承载波涛翻滚的欲念,含烟感受到那里的涨大,下意识收拢了腿。
温屿闷哼了一声,亲吻她的鬓发,嗓音沙哑:“太紧了,我进不去。”
他握着他的手,说,“你再摸摸我。”
他让她握住,蹭了一会,然后直接撞进她腿间。
她脸颊沾染了瑰丽的颜色,是情态浸染的红,那般漂亮,那般诱人深陷。
他痴迷臣服于他的神明。
他说姐,我好爱你。
他不需要她相信他有多爱她,也不需要她付出同等的回报,只要他爱她就足够了。
不管她是谁,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少牵扯,这一刻,她只是含烟。
他把自己编织进了她的谎言。
人这一辈子可能做了千千万万件错事,也后悔了千千万万次,温屿想,这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一次。罔顾人伦,背弃礼法,他做出了这样合该天打雷劈的事,那么所有的后果他都愿意承担。
他贪心了,想和她生生世世骨灰相融。
这辈子唯一的幸事,或许就是遇到她,爱上她,最后死在她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