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屋有点儿事 作者:扫女
章节 33
李屋有点儿事 作者:扫女
章节 33
妻管严留下咸鸭蛋之后,擂台比赛仍在继续。换句话说,妻管严已经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历史中。余烟袅袅一阵之后,场面继续热络,观众的情绪继续高涨,口水在嘴里继续酝酿,不同的是大家变得更为踊跃了。
台上经过一番收拾后,前头的桌子上又重新摆了三个盘子,仍然用盖子盖着。这一轮又是什么呢?李屋看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往站到台子较前的地方,抬抬手,示意台下的观众们安静。
“第一轮擂台,是我们李屋的寿司,以后店里会继续推出,有兴趣的还请到店里品尝。”李屋得开始招揽生意了,这血本花的哟,这人力耗费的哟。大家一听这么说,联想往日这家店的东西价格也还算合理,耐不住肚里的馋虫,对李屋的话都认真诚恳地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轮擂台吧,不知道这次有谁愿意上台来呢?”李屋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下面的涌起的人声打断了,人人都争着想要上台占便宜。
李屋只得冲台下的郭大叔使了使颜色,让他抑制下人群的积极。郭大叔的效率,那叫一个赞,马上就见人群上方那一股黑气散开,太阳出来了,大家要学会谦让有序嘛。
“……随着一轮一轮加强,比赛难度自然就会加强。第二轮擂台,难度和第一轮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现在还不能说明,等到一定时候自然便会同大家揭晓。却不知现在有谁愿意上来呢?”李屋缓缓交代了这一轮的规矩,往全场扫了一眼,这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虽然我穿越时空,不代表我一定善良。
虽然说已经言明难度加强,没想到仍然有许多冒头的人。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本回合有个花木兰。这怎么说,要说人家吧,明明就是个男儿身,但是总让人觉得怎么那么伪呢?李屋上下打量了第一个被请上来的这位,经过她多年狗血古装剧的经验,这个人……是男的。
李屋转过头继续看向台下挥手的人,往东面扫去,那两个好彪悍,万一输了会不会掀了我的台子?太不安全了。重新洗牌,重新洗牌。
往西面扫去,哎,有个小孩子,她笑着指了指他,那小孩子一看自己被选到了,孩子心的很,直接一蹦三跳地就移位到李屋身旁,末了还冲李屋眨眨眼。李屋困惑,明显我不认识这孩子,难不成这孩子竟然认识我这千年老妖怪?太可怖了。
周泽站在身后看着李屋莫名其妙地摇头,嘴巴歪了歪,笑了。就在这时,听到李屋一声“咦?”,随之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咦?
李屋目光准确无误地砸向那一个点,随即李屋抬起的手臂便落入周泽的视线里,她手臂定在空中,眼睛一眨不眨,生怕是因为自己有一千年的高龄而模糊了双眼。李屋惊愕地往小靥的方向看去,请求验证,小靥早就往李屋所指的方向看去了,点点头。李屋想,哎,点头了。
隐藏在歪七扭八的人群里,保持着随意的姿势站着,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一贯装束的青衫也宛若要暖出皱褶。四周已经将聒噪与喧哗融为一体,却独独让他浮动在亮眼的位置,明明只是站在角落,却又让人转不开眼去。
余昭原收拢从四面八方窜过来的目光,转头看了看自己周围,哎,是自己。摇摇头,正想转身走掉,就听到从台上传来一句洪亮的“请留步!!”。
他保持着侧身的动作,对刚才那一句声音表示疑惑,他疑惑的不是为什么叫住自己,他疑惑的是为什么是由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挽留。余昭原愤怒了,好歹同居一场,居然假借他人之口?
余昭原本来预料好剧情应该是万众瞩目,可当他满怀期待地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个个后脑勺?台上只有一张正脸,这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李屋嘎吱嘎吱地转回她偏向周泽的那半边脸,双重惊异明显表露在脸上,一时间还恢复不过来。小靥和台上的伙计们正纳闷呢,而李屋面瘫正养着呢,就又听身后传来极为亲密而又洪亮的说话声:“圆子,快上来!”李屋猛的将脖子扭过去,看到周泽刚发声完的嘴巴还没闭上,看到周泽刚冲远处挥起的手臂还没放下,于是李屋在心里点了第无数次头,确定无误之后,才富丽堂皇地喷了出来……圆子?
台下的小靥一边喷,一边拿眼瞅已经被人群隔离开来的余昭原,圆子?
余昭原的嘴巴成功垒了三个**蛋之后,终于有反应了,圆子?我?随后看向台上出声的人,站在李屋身后始终浅浅微笑的男子。余昭原回转过食指指了指自己,口型在说:“我?”
周泽默然点点头,又抬起手臂冲他挥了挥,表现极其大方热情。余昭原头还是懵的,脚已经不由自主拖过去了。现下,李屋终于相信,这个自然界,磁极指向是没有永恒原理的,物竞天择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冥冥之中,两个相爱的男人,因缘际会,将要在这个简易台子上碰撞出噼噼啪啪的火花……
众人眼睁睁看着余昭原从台下挪到台上去,在心里第无数次唾弃了走后门的人。毕竟在大家眼里,余昭原就是第三个参赛者。李屋眼光在余昭原和周泽身上交替,这两位千万要忍住,不要光天化日之下拆我的台。
余昭原在离周泽几步远的台上站定,抬眼无意望了周泽一眼,随后就转开视线:“……什么事情?”然后往左边看去,看到李屋呆呆地站在自己手边,别说她了,就连自己都不明白圆子是谁。
周泽快步跨过来,一伸手就揽住余昭原的脖子。余昭原下意识要抵挡,没想到连手腕也被热情地握住,一时间动弹不得。周泽转而豪迈地拍拍余昭原的背,随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圆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点儿都没变啊。”
余昭原被放开后,整个人呆怔在原地。李屋见二人这副模样儿,感觉像是多年的知交,再看余大侠一头雾水的状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再偏过头往周泽脸上看去,可他脸上的神情真的是老大徒伤悲的感慨。
她正琢磨呢,就感觉到一片影倒下来,随后脸颊一凉。全场轰动起来,小靥惊叫出声,郭大叔冲上台来,三个伙计围过来。李屋转过头一脸错愕地看向自己的肩膀,那张脸靠得那么近,眼睛紧闭着,睫毛停在那里,如果只是看到这里,没有看到他嘴角渗出的血渍,李屋会以为自己被调戏了。可是,他的脸煞白的不像话,眼睛闭得不像话,就连呼吸也浅的那么不像话。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李屋边哭边大叫着“大夫,大夫”,周泽立马反应过来,将余昭原从李屋肩上扶下来,让他平躺着,刚想转头吩咐小六赶紧叫大夫来,就在这时只见有一只手握着余昭原的手腕,周泽抬头一看,刚才那个参赛的小孩子正在为余昭原把脉。
李屋颤抖着在余昭原旁边蹲下身子,她紧张地看向那孩子,只见他熟练地用手在鼻翼处试了试鼻息,随后郑重地点点头。她这才放下心来,意识到脸上满是泪水,随手抹了一把,可一看手上面竟然是血。
小靥抓过桌上的毛巾,挤到余昭原旁边,擦干净余昭原嘴角的血迹,随后把毛巾扔给李屋,让她擦擦脸。小靥抬头看着周泽,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周泽正仔细盯着那小孩的手上动作,听到小靥的问话一怔,往李屋那方向看了一眼,见她也刚好看过来。“我什么都没做……”说完看了一眼李屋的表情。
“那余大哥能吐血吗?余大哥会晕倒吗?”小靥涨红了脸,明知自己没有什么气势,却仍然想为昏迷中的余昭原讨回公道,明眼人都看见两人热情叙旧之后,就出了这事儿。
李屋伸手拽了拽小靥的袖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小靥偏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姐,你也看到了……”
周泽面对质问不说话,良久默然低头说了一句:“他是我朋友,我能怎么着他。”李屋这才想起还有这茬儿,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一句厉声掐灭在喉咙。是那小孩儿,他头也没抬,声音倒是洪亮的很:“这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吵有用吗?”
所有人都噤声不语,还是李屋醒悟过来现在还在台上呢,转头看了一眼台下,拉过郭大叔小声吩咐他接下去按计划主持,自己先去把余昭原安顿下来再说。她看了一眼周泽,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本来就够麻烦人家的,现在还出了这一档子事儿,清不清白不说,光小靥的问话就够让人家觉得受伤了吧。
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打破尴尬,冲几个伙计招招手:“先把余昭原帮忙抬下去吧”然后朝那小孩儿试探地问:“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众人见小孩儿点头,便分开行动了。一方面,台上继续主持擂台赛,虽然中间出了点事情,但是郭大叔对大家谎称是有人昏倒,人群也没什么异议。另一方面,李屋、小靥、周泽以及那小孩儿将余昭原搬移到李屋店中,到个安静的地方也好医治。
安顿好余昭原之后,李屋见他脸色依然苍白的很,鼻息也很浅,可外表上又看不出来哪里受伤,而那个小孩子独自诊脉不说话,剩几个人就在那儿干着急。而小靥始终没给周泽好脸色看,李屋对这点也颇感无奈,不知道该劝谁好。
安静的分子在空气中缢裂,每一个人脸上都是紧张和担心的神情。余昭原昏迷着,小孩儿坐在凳子上把脉,另外三人站在不同的位置,心里在想不同的事情,小靥一向直爽惯了,边想边拿眼角瞅周泽,似是在估量可能有多少。李屋心里则在想,余昭原受伤怎么和他的身份扯上关系呢,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啊。周泽目光紧紧盯着余昭原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站的站,坐的坐,躺的躺。屋子就这么横七竖八了好半天,总算听到一句稚嫩的人声将过于安静的氛围打破:“看来,我得去找个人。而他得找个安身的居所,最好趁天黑一些的时候走。”
小靥和李屋互望了一眼,周泽听了仍然没有什么动作。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却让人无法质疑。那小孩儿见大家都没说话:“看样子,你们是认识的。那你知道他住哪里?”
李屋和小靥又互望一眼,难道今日就是名节丧失的时候?那小孩儿见又没说话,气恼地说:“你们到底打算让他去哪儿?”
“上我那儿去吧”,是周泽说话了,他抬头看着小靥,“要是你们放心的话。”
李屋其实心里也为他感到委屈,听出他话里“你们”也含了责怪的意思,可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作答。就在这时,听小靥赌气地说:“去就去。”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大人怎么这么爱吵架?现在救人要紧,待到天黑一些,你背着病人走吧,要小心点。千万不能坐马车,也不能声张。”小孩儿站起身,矮个头站在周泽面前冲他发号施令。
“不能坐马车?为什么?”小靥忍不住问了句,就遭了那小孩儿一顿白眼。
“听我的没错。我现在赶紧去找那人……”小孩儿推开门就跑了。
李屋抬头看看天,夜色,嗯,很黑。考虑了半天还是只有“黑”这个词来形容……就这么一愣神,前头那两人已经挪了好几步,马上加紧脚步跟上。几个人就这样窸窸窣窣地融成一团,在暗夜中前行。天气有些冷,李屋搓手取暖,就见前面啪的一声,有东西倒下了,李屋和小靥马上跑过去。
只见周泽趴在地上,身上压着余昭原,难道是周泽体力不济,背不动了?这鱼怎么的就这么沉呢?就在这时,她恍惚听见静夜里有小声的嘀咕,凑到余昭原旁边一听,才知道是这厮在讲话。不听还好,一听真受不了,这天杀的,死到临头还忘不了一只猫。
只听余昭原即使迷迷糊糊,却仍然伶牙俐齿说着梦话:“小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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