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 作者:星沫
第九章 百双袜子
晚春 作者:星沫
第九章 百双袜子
严雪珂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日很早就起来了，因要出门，她专门找了件宽松的衣服，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怀孕的人，才满意的走了出去，娘的早点早已经准备好了，**蛋羹和玉米粥。
见严雪珂眼睛里有些血丝，娘看着有些心疼，“要不小姐吃完早饭再睡会。”
“不了，已经讲好了要送手帕过去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二字，等回了再睡不迟。”
娘想想也是，只劝她多吃点。
严雪珂喝了大半碗的玉米粥就饱了，稍稍休息了一会，便和娘走了出去，一路上看到不少的人都拿着早饭回家。
“娘，这里的早饭都是在街上买的吗？”
“石矶巷的人都很早上工，这里的人都是去食街买早饭吃的，反正种类多，半个月都可以吃不重复的，也就不花那个功夫自己做了。”
严雪珂仔细看了看各人手中的食物。
“小姐是否想吃？食街的早点虽多，可大部分都是油煎的，还有不少是糯米做的，很填肚子，也不容易饿，但是对孕妇来说，却是不适宜的。”娘劝解道。
“只是看看而已，江城和曦城还是有很多的不一样的。曦城特别的是午茶馆，这江城怕是早点铺不少吧！”说到这里，严雪珂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娘，不如我们开个早点铺吧！卖粥也好的，加上娘自己做的酸菜，味道好极了。”
“喝粥饿的可快，怕是没有多少人来买，若小姐真的想开家早点铺，还不如卖馒头呢？既能当早饭，还可以当午饭和晚饭，码头上帮工的人最喜欢了。”
“娘的这个主意不错！”严雪珂心想先不能急，还是先看看那食街卖早点的情况再说，那食街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知道的更清楚些。“等会儿回去了，好好的合计合计。”
“小姐是认真的！”娘本是随口说说，看小姐的样子是真的起了开店的心思。
“嗯！娘先看看吧，本想等着孩子生下来后去给人帮厨的，可孩子总要带的，想想，还不如做点小生意，若是早点铺的话，也只需要一个早上就好，这样也不影响到孩子。
“那娘就帮着看看，在食街卖早点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店子的。”娘昨日也想了很久，现在楚家二小姐也有孕了，小姐即使回了项家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只是有了孩子，今后怕也难嫁人了。听小姐这样一说，觉得开个店子也不错的，不图赚钱，只为今后小姐和孩子有个着落，趁着自己现在能动，能够多帮帮忙总是好的。娘想着以前小姐总是跟着老爷走南闯北，见识的不少，老爷总夸小姐聪慧，做点小生意应该不成问题的。想到生意，娘倒想到一个问题，“小姐，说起来严家所有的财产都在姑手里，严家虽然败落了，可几家店铺还是有的，小姐可以向姑讨回来的。”
“娘，那几家店铺早就没有了，当初给爹治病的时候便都卖了，我去项家的时候其实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姑明明说。”娘像是有些不信。
“姑姑只是对外这样说罢了，我在严家吃的用的都是姑姑贴给我的，和表哥私奔后，姑姑在项家的日子怕是不知多苦呢。若不是为了严家，姑姑当年怎会做项鹤天的第四个妻子。”严雪珂想起去年在项府的半年，自己听到的话是多么的难听，姑姑怕是已经听了整整两年，也难怪姑姑她不要再见到自己了。
“姑她，”娘还记得当年的事，说是嫁，更像是卖进项府似的。好在当时的项少杰才只有三岁，姑尽心的对他，项少杰对自己这个养母很亲近，后来姑又给项鹤天生了一个儿子向少维，在项府的生活才稍稍的好过来，“难为了！”娘想起以前在项府时抱怨姑对小姐不好，在小姐的婚事上没有使力，其实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
楚旬街离石矶巷很远，两人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严雪珂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寄卖手帕的那家店，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了进去。
伙计立刻迎了过来，满脸含笑，“是严家娘子，来送手帕的吧，掌柜的一早就盼着呢？”
严雪珂心中有些吃惊，只是十条手帕罢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上个月的手帕卖的如何？”
“已经卖完了，其实严家娘子每月可以多绣些的。”
“我只是打发打发时间，绣多了，怕是卖不完。”严雪珂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绣品如何是很清楚的。
“严家娘子倒是真的可以多绣点，”掌柜的从后面走了出来，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人看上去很老实，没有半点生意人的明，“卖是真的好卖。”
严雪珂见了掌柜的，赶紧将这个月的十条手帕取出来，“掌柜的看看，怎么样？”
掌柜的将每条手帕都拿起来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将其收好，从柜台后取出三猪币，放到了严雪珂的面前。
“这怎么可以，说好是十条手帕一猪币的。”
掌柜的将其中一张猪币移了出来，“这是十条手帕的一猪币，这另外的两猪币，是有点事情要麻烦严家娘子。”
娘立刻上前一步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怒视着掌柜的，“你想做什么？”
“我，我”被娘盯着，那掌柜的没来由的一阵胆寒，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是看严家娘子针脚密实，想让严家娘子帮忙做百双袜子。”
“不做。”娘想也不想就拒绝，“手帕还好，哪有人来这店中买袜子的，你看这店中哪有半双袜子”，拉着自家小姐就要离开。
“真的是想要严家娘子帮忙，小店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那掌柜的急的从柜台后直接跑了出来。
小伙计也急急的道，“掌柜的说的是真的，是接了楚家的活，要一个月赶出一百套小孩的衣服来，我家掌柜昨日的是绞尽了脑汁，不会为难严家娘子的，只是让严家娘子帮忙做一百双袜子。”伙计口舌灵活，一下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
“楚家自然要选最好的，怎会用这个小店铺的东西。”虽说这个店铺已经不小了，可在楚家面前应该什么都算不上吧！
“我家店铺小，楚家一年所用的布匹可都出自我们店呢？”小伙计听了娘的话不由得有些恼，“我家掌柜的可是楚府的舅老爷。”
娘在楚府也听过这样的一个人，此刻也不敢再乱说，心想自家小姐找的也真是巧了。
严雪珂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掌柜的，我没有空。”她心中百般不想做那百双袜子，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好的托词。
“这样，我加到四张猪币，袜子的布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掌柜的认为是给的钱不够多，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一个月，时间太紧，能够找到的人他都找了，赚不赚钱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一百套衣物做好。
“我”
见严雪珂还在犹豫，掌柜的忙道，“五猪币。”
看掌柜的还有朝上涨价的样子，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
严雪珂和掌柜的具体的谈了百双袜子的情况，商量好夏冬两季的各三十双，春秋的共用四十双，合起来总共一百双，制作袜子的料子掌柜的也已经准备好了，主要是皮、锦、娟和布四种，边说边让伙计将东西取了出来，又将袜子上要绣的花样也取了出来，并针线，剪刀，连很少用到的尺也放到了一起。
掌柜的不放心的将话又从头到尾的重复了一遍，严雪珂按捺住心中的吃惊，耐心的又听了一遍。
见严雪珂表情认真的听完，掌柜的才点了点头，先付了两猪币给严雪珂，又唤来两个伙计，将这些东西帮着送到家去。
走出店铺，娘整个人还有些迷糊，她凑近严雪珂问了一句，“小姐，你记全了吗？第一次知道做袜子也这么的讲究。”
“差不多了，娘先同这两个伙计回家去，我还要在楚旬街上买些东西。”
“这怎么可以。”娘立刻反对。
“不妨事的，我只买点笔墨罢了，现在记得说不定就忘了，还是写下来的好。娘便先和这两个伙计回去吧！总不好意思让人等。”
娘看了那抱着各抱着一大堆东西的伙计，一看就很重，也是不太好意思让人等，“那小姐，你可要小心，娘回去了就来接小姐。”
严雪珂想着这来回可要两个时辰，那时自己的东西早就买好了，正好看到街上有马车跑动，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娘不比担心，我等下租辆骡车回去，说不定还比娘先回家。”
“小姐可要记得去楚家的车行去租车，就在前面不远处。”娘想想小姐说的也对，指了指前面一处，“可别随便找一辆，一定要写着有‘楚’的才行，千万记住车的号码。”
楚家车行是老字号了，每辆车上都有号码，比起其他车行的车，虽说贵了点，但让人放心一些。娘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看还是我和小姐先去将车租了的好。”
看着车行也近，严雪珂想着能够让娘放心也好，又不会耽误时间，便同娘一起走了过去。
车行是一间很大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正门上方的“楚家车行”四个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却没有想象中的霸气，更多的是一种娟秀，更有一种妩媚在其中。曾有人传言说楚家船行和楚家车行的字都是楚清河的妻子所写，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关于这个女子的记载太少，面目模糊，只留下了楚舟氏这三个字。
车行的前身便是楚家的镖局，是楚家的立家之本。由于江城整个城太大，据说徒步走完整个城从东到西要整整四个时辰，从南到北则要过江，必须坐船不可，所以这里的人出门雇车的多，据说楚家车行只在江城才专门有一支车队只跑城内的路线，不外出，在整个枫国这是独一份，连枫国的皇都上都都没有。
车行柜台的后面坐了四个人，中间隔了一个木板，将其分成一边两人。左右各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分别写上“今日用车”和“今后用车”，字都特别的大，即使站的很远也看的很清楚。
简单的说了一下，交了押金三十鼠币，严雪珂便领到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了“六十八”三个字，便应该是那车的号码了，说好半个时辰后去墨香馆接人。
严雪珂本想也替娘也雇一辆骡车的，奈何娘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得作罢，看着娘走远，才朝墨香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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