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细、沈青松:可能是吃了太多狗粮了?
沈追龙真的是撒狗粮于无形。
正好,他们俩也吃饱了。
沈青松觑了沈追龙一眼:“既然想早点将心上人娶回来,那就自己先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洗碗,是做丈夫的必备技能。有多想念她,就洗多少次碗吧。”
沈追龙沉默几秒,试探道:“其实,好像也没多么想念?”
沈青松凉凉的眼神扫过去,“行,那就不结婚了。”
沈追龙立马像是火烧屁股那样,动作麻利收拾好碗筷,卷起一阵风:“洗洗洗,马上洗!”
正堂瞬间安静下来,顾细和沈青松相视一笑。
两人歇了会儿,走到厨房,只听见沈追龙在洗碗盆前神神叨叨,“小甜,一个碗,代表我想你一次。两个碗,代表我想念你两次……”
顾细深刻体会到,沈追龙的恋爱脑表现特征应该是痴情?
等沈追龙洗好碗了,顾细和沈青松才进去。
小伙子回头,看到两人,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爸,妈,你们吓到我了。”
顾细立马道歉:“那对不起。”
沈追龙:“……没关系。”爸妈道歉也太快了。
他都不好顺理成章展开
沈追龙挠挠脸,道:“爸,妈,我们能不能别考验了?”
顾细和沈青松敏感地注意到厨房门口有个人影,沈追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只不过没有进来。
顾细没有叫沈追凤进来,而是装作不知道,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我们今天打听到小甜家里经常寄东西给她,而且平时花用也很大方。想来她家里人应该也很疼她。”
“追龙,如果你和小甜结婚,你能拿什么东西出来呢?结婚后,你如何尽到为人夫的责任呢?总不能让小甜过着比嫁人前还不如的生活吧?”
沈追龙张了张嘴,“我……”
对啊,他现在自己挣的工分,都是变成粮食交给父母,除了过年的压岁钱,几乎没有钱。
等他结婚了,就不能收红包了。
听说小甜喜欢吃鸡蛋糕,喜欢穿皮鞋,他能用压岁钱买一次,那剩下的呢?
“追龙,你和姐姐结婚后,都可以住在家里,吃的也可以按照以前那样交。我们既然生了你们,也会养你们,吃饱穿暖,没问题。万一,我和你爸爸不在了呢?你打算如何让小甜过得好?如果以后有孩子,如何让孩子过得好?”
“你想让孩子长成什么样?白白胖胖,还是瘦瘦小小?你拿什么去养他们?”
沈追龙陷入沉思。
他记得奶奶说过,他和姐姐从小就长得好,是村里的独一份,因为爸妈有本事,有钱让他们吃得好。还说二婶家的广莲和广年看着就不如他们当年。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长成那样。
但,他没本事啊,他只在村里待过,也没其他本事,睁开眼睛就是挣工分,去玩,吃吃睡睡,然后什么都不用管。
小甜和他结婚了,那该怎么办?
靠父母?
不行,他晃晃脑袋,靠父母是不对的。至于为什么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只是潜意识里就觉得不对。
顾细和沈青松说这番话,当然不是制造焦虑,也不是逼着孩子把孩子退出去,立马肩负起生活的重担。
他们只是想让沈追龙从梦幻的爱情中稍微出来一下,看看平凡的生活。
顾细和沈青松会对孩子负责,这辈子既然有缘成为父母子女,那他们一定会给孩子把路铺好,而不是硬生生推孩子出去,承受孩子根本承受不来的压力。
“爸妈今天说这些,不是逼你要如何,你放心,你和姐姐的聘礼嫁妆,我们都会准备。你们以后的吃穿,我们会做出一个合适的计划,你们以后的房子,我们也会重新修葺。你们以后的发展,我们也在计划当中。”
“刚才说的,小甜在家里比较受宠,那我们是不是要计划去拜访一下,让小甜·而父母知道我们的诚意,这准备的礼物,还有出行的费用,我们都要计算一下才行。”
“所以,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沈追龙愧疚地低下头,小声道:“小甜和我说过,她在家里是最小的,要不是哥哥跛脚了,她也不会下乡。她家里人一直对她很宠爱。”
爸妈原来真的在做事情,为他们着想,而不是糊弄。
站在门口听墙根的沈追凤咬唇,短暂走神,她还以为父母是特地隔开她和孙智强,棒打鸳鸯,原来真不是。
顾细和沈青松对视一眼:“那你更要慎重,万一传出对小甜不好的名声出来,我看小甜的父母会追着你打,而不是把小甜嫁给你。”
“爸,妈,我都听你们的,”沈追龙现在对顾细和沈青松十分信服。
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亲生姐姐。
他为自己的爱情担心,更为沈追凤担心,“那姐姐那边怎么样呢?孙智强那个人还可以吗?”
沈追凤猛地抓紧了门框,紧张地听下去。
“目前来看,只是知道孙智强平常和知青的关系很不错,好像从没和人红过脸,对女知青也很照顾。还有就是,似乎大家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因为孙智强从来没说过家里的事情,而且也从来没有接到过家里的包裹。”顾细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忧愁。
沈追龙不解:“这不好吗?”
沈青松无奈解释:“他和家里人不怎么通信,那万一到最后他家里人压根儿不知道你姐这个儿媳妇,那到时人家不承认,逼孙智强离开你姐,你姐该多伤心?”
顾细斩钉截铁道:“我们养你姐养一辈子都愿意,但不能任由孙智强和他家人这么欺负你姐吧?”
“就算孙智强对你姐不离不弃,那他以后和他家里人要怎么相处呢?”
“这些问题我们都要做到有所准备,正所谓有备无患,总不能让他糊弄过去。”
沈追龙点头,父母说得很有道理。
“我们村里人结婚,那都是要告诉双方亲戚的。”他没结过婚,但参加过很多场婚礼。
不是有一句话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也不知道孙智强有没有和姐姐说过这些话。”
没有!
沈追凤变了脸色,唇都被自己咬白了。
孙智强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
一经提醒,她才恍然想起一些盲点。她从没听孙智强说过他的家人,她甚至连孙智强的家乡在哪儿都不知道。
平时他们在一起时候,总是孙智强问她家里的情况。她还以为他是关心她。
现在想来,有点可笑。
眼看顾细和沈青松还有沈追龙要出来,沈追凤忙踉跄跑回房间。
沈青松拿起煤油灯,对沈追龙道:“去休息一下吧,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沈追龙抿唇点头,他不能再这么天真了。
踌躇几秒,他小声道:“爸,妈,那你们小心点。”
顾细笑着点头:“好。”
沈追龙见父母出了门,走到姐姐门前,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想要和姐姐说说父母刚才和他讲的话。
要怎么说呢?他自己也满头茫然。
想了想,沈追龙决定先自己琢磨一下,免得让姐姐跟着自己干着急。
屋里的沈追凤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竟然有点怕追龙和她说孙智强的事。
望着天花板,沈追凤失神,结婚也太难了。
顾细和沈青松依旧拿着煤油灯去巡视。
走到牛棚那里,沈青松敲了敲门,依旧是孙文开门,进去后,两人发现,孙文等人这次的态度比昨天有了明显的改善。
顾细将从卫生站那里拿到的草药递给对方,顺便将从自家家里拿的一捆干柴,还有一个新的搪瓷杯递过去。
“我也不知道您是因何而感冒,所以什么类型的草药都拿了一点。”顾细仔细说明伤寒感冒、热感冒或者单纯感冒需要的草药。
胡教授他们不太方便去卫生站,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
她空间里当然也有一些西药,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顾细不会拿出来。
那些药是超于这个时代的,而且里面四人都是知识分子,在大城市肯定见过西药,万一看出了不同,她和沈青松要怎么解释?
她不愿意这样冒险。
更何况,看目前的情况,胡教授也没有到必须要用紧急药的地步,村里常见的草药是最适合的,对他们对胡教授都好。
“这太贵重了。”胡仰知的视线落在崭新的搪瓷缸子上。
“我看你们的锅有限,要是做了饭再煮草药,不仅时间长,还得多烧柴。”顾细把搪瓷刚子塞给孙文。
“这……”
就在大家犹豫之时,顾细和沈青松利落开门出去,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孙文是个感性的人,他是为朋友出头才会被下放,这会儿眼眶红红的:“大队长真好,我们今天干的活儿都好轻松,而且听说最起码一个月不用挑粪运粪了。”
戴思弦抹了把眼睛,拿过搪瓷缸子,“胡教授,我给你煮草药,身体得早点好起来。”
她一接过搪瓷缸,就觉得重量有点不对。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不是空的,而是装满了一大搪瓷缸子的小葱鸡蛋,已经炒熟了的那种!
金灿灿的鸡蛋混着绿油油的葱花,看上去诱人,闻起来更诱人,虽然不是肉,却散发着肉的香味。
私人明明刚刚已经喝了粥,肚子却不争气地同时咕咕叫,孙文还没忍住咕噜咽了一大口水。
大家相视一笑。
胡仰知深呼吸,似乎想要将鸡蛋的味道深深印在脑海里。
而后,睁开眼睛:“吃,大家一起吃。”
破旧的棚子里像是重现焕发了生机,大家都莫名对以后的生活多出了一丝期待。
翌日,沈追凤打着哈欠起来洗漱。
“姐!你干嘛去了?”沈追龙同样打着哈欠出来,一看到沈追凤的脸,顿时被惊醒。
沈追凤早就知道自己啥模样了,她刚才照过镜子,不就是黑眼圈大了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