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润侧耳去听,呼吸声渐渐离她远去,不一会传来了物体击打墙壁的声音。
“砰砰砰”,就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敲墙。
焦润爬了起来,对冥添道:“我先出去。”
进到了身体里,焦润悄悄地睁开眼睛,屋子里漆黑一片,她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向声音发出的角落。
一个黑影趴在地上,正在往墙上甩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她仔细看了半晌,才看出来,那团黑影是一只大型犬,它全身漆黑,后腿有明显灼烧过的痕迹。
它正奋力地甩着脑袋,被它扔到墙上的,是一只黑黑的皮球。
焦润:“……”
怪不得原来的住户会听到脚步声,呼吸声,还有哐哐撞大墙的声音,狗看见人躺在那儿,可不是会凑近了闻吗?
焦润坐起身,黑狗就转了过来,爪子拍拍地,把皮球踢了过来,皮球撞倒墙,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焦润:看不见这只鬼狗的人,多半得被吓出心脏病来。
焦润站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再转头去看那只狗,跟家里的两只差不多大小,品种应该是黑色的拉布拉多。
焦润坐回软垫上,抽出一根烟,吸了口说道:“你不去投胎,大半夜玩什么皮球?”
黑狗疑惑地看了看焦润,发现焦润能看见它之后,它尾巴“唰”地就翘了起来,左右狂甩。
它嗅了嗅地面,低着头走了过来,爪子在地面踩出了一串“哒哒哒”的声响。
黑狗一点不认生,大脑袋直接就蹭到了焦润的腿上,用爪子指了指皮球的方向,似乎要跟她玩。
焦润看了眼它,拿过了那个皮球,触感和鬼差不多,凉凉滑滑的。
她把皮球一抛,狗就追着皮球跑了出去,接到了之后,又踢了回来。
焦润对冥添道:“你帮我问问它,为什么不去投胎?”
冥添从焦润的背后化了出来,黑狗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焦润,歪了歪头。
冥添中肯地评价道:“这条狗有点傻。”
焦润:“傻也得问。”
狗身上有明显的烧伤,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当年那场火,人是生还了,估计狗在里面烧死了。
死了之后一直没出去,就在这屋里玩皮球,直接把房价玩跌了百分之七十。
冥添俯视着狗道:“你为何不去投胎?”
黑狗踹了踹皮球,“嗷嗷嗷”了几声。
冥添翻译道:“它说,它想再和人玩一次皮球。”
焦润轻轻地吐了口烟,熄灭了烟头,拍了拍手道:“过来,我陪你玩一回!”
结果从凌晨两点玩到了天亮,焦润顶着两个黑烟圈,抓着球道:“还没玩够吗?”
黑狗的精力非常充沛,别说累了,它仿佛越来越有劲头了!
冥添冷着脸道:“它好像暂时不想投胎了。”
焦润把手里的皮球一丢,倒头躺在了软垫上:“算了,家里反正有两条了,也不差这一条了,就叫它今天吧。”
冥添:……
今天兴奋地踢着皮球,推到了焦润的眼前,大眼睛里充满了再来一局的渴望。
冥添点了点它的狗头,说道:“她被你闹了一夜了,要睡觉,你自己消停一会。”
今天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冥添的手指,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冥添顿了一下,指着院子道:“去外面,本王陪你玩一会。”
焦润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就听冥添在院子里道:“本王没有腿,你不要总往地上踢,往天上踢!”
今天:“汪汪汪!!”
焦润:……鬼真好啊,都不用睡觉的!
她忍无可忍地吼道:“你们兄弟俩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96章 第三十缕
焦润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 她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脚就踹到了个什么东西。她抬起头向下看,就发现今天躺在她的脚边, 见她醒了就跑了过来。
大舌头一伸, 就要来舔她的脸, 旁边适时地伸出来了一只白色大手,将今天的嘴给掐住了。
冥添低头看着狗,非常认真地道:“她是本王的, 谁也不许碰, 狗也不行。”
今天的大耳朵往后一抿, 歪着头“呜呜”了两声。
冥添冷笑:“死了的狗也不行。”
焦润:……他俩还挺能聊得来的。
焦润起来洗漱了一番, 打算带着冥添出去吃早饭, 见今天也想跟着,焦润便也带上了它。
打开车门,今天一高就蹦上了副驾驶, 冥添指着后排道:“副驾驶也是本王的,你去后面。”
今天甩了甩头,在副驾驶上一躺, 四脚朝天,显然在耍赖。
冥添睨着它道:“别以为你是只狗,本王就不会吞了你。”
焦润系上安全带, 对冥添道:“你也没有下半身, 直接坐它身上不行?”
冥添挑眉道:“怎么可以?”
焦润:“你就把它当坐骑, 你们地下的地藏菩萨,不也有坐骑吗?”
冥添:“地藏的那只是谛听, 它是什么?它就是一条土狗。”
焦润笑道:“土狗怎么了, 管它土狗还是纯种狗, 能帮我省百分之七十的房价就是好狗,谛听能帮我砍到骨折价吗?”
冥添压根说不过焦润,只能长眉一展,冷着脸飘在了今天的上方,把它的头给遮住了。
焦润一看就笑了:“冥添,你见过人头马吗?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
冥添:“……”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移,露出了今天的狗头。
吃完了饭,焦润接到了家具城的电话,说正在给她配送家具。
她买了几瓶水就回了家,刚到家,手机铃声又响了。
焦润以为是家具城的,按下按钮道:“喂,我是焦润。”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友啊,您还记得我吗?是贫道。”
叫她“小友”的,也就只有从道人了。
焦润放下手里买的东西,坐到了软垫上,笑着道:“这才过了几天,怎么能不记得。从道人,别来无恙啊?”
“托小友的福,一切都好。”
“您今天是为了纸钱的事?”
从道人:“也不全是因为这事,纸钱商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小友直接打电话联系他就行。”
“那就多谢从道人了。”
“哪里哪里,都是小事情。”
寒暄了几句后,从道人开始说正事了:“其实,贫道这次打电话,主要是想约小友一聚。”
焦润笑了笑:“就我们两个人?”
从道人:“还有贫道的一些道友,大家都是同行。”
焦润:“单纯的吃个饭?”
从道人:“不仅仅是吃饭,不知道小友听没听说过斗法大会。”
焦润:“没听过。”
“就是我们一些同行,大家聚在一起,简单的切磋一下。”
焦润:“您再细说一下。”
“既然是斗法大会,肯定得出个排名,像我们槐花市,每年都是贫道,还有几个好友一起去参加。小友也知道,贫道不太擅长捉鬼,所以咱们槐花市,没拿过什么好名次,总是会输给省内的其他同行们。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以小友的能耐,我们胜券在握啊!”
焦润心下了然,笑着道:“繆赞了,我就是个生意人,还是不参加了。”
见焦润要撂电话,从道人连忙说道:“小友,小友您稍等一下,听贫道再说两句。”
这个斗法大会,简单来说就是一些从事封建迷信活动大师们的比试大会。来观看的嘉宾,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统一特点,就是有点信玄学。
因此,斗法大会,不仅仅是业务能力的考量,也是在给未来一年的工作开招商大会。哪个大师露了脸,接下来一年的工作都会顺风顺水。
今天给商界大佬看个豪宅的风水,明天给名角儿们算算事业,不用自己去拉活,钱就会大把大把的滚滚来。
从道人苦口婆心地道:“咱们槐花市这些年就没扬眉吐气过,让省会全兴市压了一大头啊!”
焦润:“那咱们在省里排第二?”
从道人一噎:“……咱们排第十五。”
焦润算了算:“咱们省,一共就十六个地级市吧。”
从道人停顿了几秒,蔫蔫地道:“咱们市,就没正面跟人家比过。”
每年从道人等人都是去走过场,看其他几个市里的大仙们斗来斗去,最后领个安慰排名,从道人所说的第十五,完全是他自己的心理排名。
焦润:“排名第十六的,是怎么回事?”
从道人:“……他们那儿抓的严,有点儿能耐的都搬家了,去其他市混了。”
焦润笑了:“咱们要是斗法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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