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问:“何意?”
宋善宁说:“不许再躲着我,否则我就直接把香囊给我父皇给,让他为我赐婚。”
谢谌冷嗤一声,“随意。”
宋善宁莞尔一笑,“别生气嘛。”
好像被捧在掌心讨好主人的小动物,浓密卷翘的睫毛飞快地眨了两下,圆而亮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甚是执着。
谢谌没有半点动摇的表情,语气淡淡地问:“既然不想给我,你这样是想做什么?”
宋善宁有些丧气,但还是没有太过纠缠,只怕自己把人真的逼急了。
她将香囊收回袖子,然后抬起右手,对天发誓的模样向他保证,“谢公子,绝对不会有别人,相信我。”
说完主动松手,拉扯的力道消失,谢谌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这次没有再回头。
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余光不自觉地往旁边的雅间瞥了一眼,顺着竹帘的缝隙,能隐约看见那里面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谢谌禁不住猜测,这应当就是与她一起进来的男人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状态不太好,抱歉更完了,明天会恢复正常更新时间的
第15章 暗示
大约一刻钟后,宋彦成回到雅间,宋善宁已经整理好情绪,问:“彦成哥哥,你方才见到他了没?”
宋彦成神色复杂地沉默片刻,道:“善善,这谢谌性子冷淡,你当真要嫁他?”
宋善宁心中早便有了答案,“洁身自好,正合我意。”
宋彦成没办法,无奈叹了口气,“好罢,且由着你来。”
宋善宁笑着起身行礼,“谢谢哥哥。”
宋彦成瞧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在心里安慰自己,“总比钱兴为那伪君子强。”
说起钱兴为,他的神色霎时严肃起来,道:“那日你与我说过之后,我又派人去仔细查过他,虽然明面上不露什么痕迹,但是暗地里总是有些蛛丝马迹。”
宋善宁细眉微勾,“彦成哥哥查到了什么?”
宋彦成说:“上次你说,纭娘是被人亲手掐死,但是后来发出的通知,却是她被刀刺而死。我细想,定是验尸的仵作有异,细查之后,果然与惠国公府有点关系。”
宋善宁眼睛一亮,“这算是证据吗?”
宋彦成摇头,表情有些为难,“只能算是一点线索,算不得证据。”
看宋善宁的神色黯淡了一瞬,他又道:“但是,咱们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钱兴为到底为何要杀那女子?”
宋善宁微怔,那晚之后,她只记得害怕,却忘了思考其中缘由。
钱兴为和那女子姿态亲密,语气也亲近,不难看出两人过往关系。
应当是他曾经的一房外室,果然一位相好的情人。
当时隐隐约约听见,好像是因为……
孩子!
宋善宁回忆起来,不禁念叨出身,宋彦成没听清,问:“什么?”
宋善宁重复道:“是孩子!哥哥,那女人偷偷生下了钱兴为的孩子。”
宋彦成了然,“怪不得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她的生命,多半是脑羞成怒。”
他几乎是瞬间就有了计较,“只要我们提前找到那个孩子,然后设下埋伏,引钱兴为来,再将此事当众揭穿,正好能撕下他的君子皮。”
宋善宁思绪跟着转动,她想了想,说:“只要有流言传出去,指婚就不会成功。”
不过两线并行,只是这边加紧处理也不行,宋善宁想到今日谢谌的态度,道:“眼看就要立夏,哥哥,你帮我给谢谌送一封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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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谌一连几日没有出门,荆阳猜测他是不想再遇上永安公主,但谢谌心里其实另有计较。
前几次上街,都不大不小地遇见了几桩事,虽然没有影响什么,但如此密集地发生在他身上,就已经能证明,这不是意外了。
再加上那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邀他去双陆楼见面……
谢谌没有把握之前,不想贸然打草惊蛇。
他倚在院子里看书,院子门口传来脚步声,“三公子,侯爷请您过去。”
谢谌翻书的手指一顿,抬起了头。
自从上次被无名教训一顿之后,谢谌再也没有去过谢昌云的院子。
谢昌云也没有自寻苦恼地找过他,怎么今日突然兴起。
谢谌淡淡地应了一声,“好,知道了。”
他隐去疑惑,在荆阳担心的目光中合上书册,“走。”
两炷香后,他到了松山堂,以为又是谢昌云专门来找事,可是在看到庭院里站着的几个打扮陌生的护卫之后,便知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阵阵带着恭维的说笑声传来,谢谌走进去,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坐在首位上,谢昌云和谢谨一同陪坐一旁。
目光在那人身上停了一瞬,谢谌回神,行礼,“父亲,大哥。”
当着外人的面,谢昌云语气还算和善,“阿谌,还不快参见康平王殿下。”
这语气,好像默认他和这位康平王熟识一般,谢谌疑惑,但并未宣之于口,他依言行礼,“康平郡王。”
宋彦成的视线由上至下将他打量了个遍,然后冲着旁边的谢昌云说:“多谢侯爷帮忙,我与谢三公子还有些话要说,先失陪了。”
说着起身,伸手一揽谢谌,做出一副十分亲近的模样。
谢谌几乎是被他拖拽着走出去,倒是未曾挣扎,途中遇到来请安的谢议,谢议甚是惊奇地看了他们一样。
直到拐出松山堂,谢谌才出手将宋彦成推开,“平康王殿下,已经没人了,可以放开我了。”
宋彦成松开,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你倒是聪明,知道在人前装上一装,那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何来找你?”
谢谌的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一个护卫,语气肯定道:“公主殿下又想做什么?”
宋彦成挑眉,“你知道?”
谢谌说:“殿下这个护卫有些眼熟。”
宋彦成一愣,转身去看,果然看见今天随行的护卫,就是那日在茶楼,他派出去请谢谌的人。
他握着折扇点了点头,“算你聪明。”
谢谌没答,心里却在想,原来是平康王,她的堂兄。
此时宋彦成的态度也终于好了一些,他抬手做了个手势,手下立刻奉上一封信,信封上簪花小楷,文静秀气。
谢谌忍不住想,都说字如其人,这还真和她的性子不符。
宋彦成说:“我只负责送信。”
说完,竟没有多留,直接离开了。
谢谌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抽出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笺,写着时间与地址。
三日后,春水桥。
没有落款,却用墨笔画了一个小小的荷包,好似在威胁,也好似在暗示。
谢谌看着那细润的笔触,冷哼一声,唇边却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第16章 过往
谢谌收到那封信之后,便回书房将信笺随意塞进一本书册里,唰得拉开抽屉,扔在最下。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后,是两人约定的日子,后来宋彦成又来送过一次消息,说是午后见面。
荆阳从一大早便开始欲言又止,等到午膳之后,谢谌吩咐备马出门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谢谌冷眼一横,“你在想什么?”
荆阳吞吞吐吐,“公子,您真的要去赴约吗?”
谢谌睨他一眼,没答反问:“怎么,你有什么话想说?”
荆阳道:“公子,您总不会真的被那位公主迷了眼吧,属下瞧着她心思不纯,总觉得是另有图谋。”
谢谌心下冷哼,连荆阳都能瞧出来的事,他又岂会不明白?
谢谌平静地说:“是去窦府。”
荆阳总算松口气,忙不迭地去备马了。
半个时辰后,谢谌到了窦家,如往常一般要去校场找窦承,却发现校场周边都有护卫看守,他拧眉瞧着这些护卫的打扮,不是窦承的手下。
各个皂底黑靴,难不成是宫里的人。
谢谌远远往里面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半大少年,穿着张扬的红衣,隐约能听见他的说话声。
窦承和两名副将正陪侍左右。
谢谌没去打扰,默默推开,拐进花园的时候正撞上织锦,有外人在,她又带起了面纱,看见谢谌的那一刻,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很乱掩饰住。
谢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动声色地压住心头的疑惑,走上前,“锦姨,怎么在这坐着?”
织锦伸手握住他的手,手指有些冰凉,“我在等你来呢。”
谢谌长眉微挑,又回身去看校场的方向,忍不住问:“锦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织锦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皇子来,想让你师父教习武功,眼下正在校场说话呢。”
谢谌早有猜测,并不意外,“锦姨,您别担心,这些事,师父定然是有分寸的。”
织锦勉强笑笑,拉着他的手指紧了紧,起身想要往后院走,“无郁,我那里又做了一些香囊,新加了些酸枣仁进去。你随我来瞧瞧,如何?”
提到香囊,谢谌忽然想到宋善宁手中的那一枚,“锦姨,你为我的香囊里,还绣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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