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她才是受害者。
覃晚看着那张照片,意外的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没有觉得一身轻松。
她还是被捆绑着。
不自觉就要低下头。
不自觉就要把自己的梦想藏起来。
但她不会再叫人看出来了,她的这份懦弱。
“盛总叫我一个人来。”
“是想商量潜规则的事吗?”
她笑得比花还娇。
一步步走过去。
步子软软的,一身黑的休闲装也叫她穿出了禁欲性感,诱惑全在眉眼之间。
她放下保温桶,手撑着桌子,整个人慢悠悠地倾下去,长发散落,发尾在照片上打着圈,缠绕着那上面定格的她曲线突出的身体。
“要给钱的事情。”
“应该要早说。”
盛斯航越过她给助理打了个眼色,覃晚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她被人制住,往后拉了几步。
覃晚定睛看过去,盛斯航还是那副表情,冷冷清清,没有波澜。
他没对她刚才的话做什么回应,一双好看的过分的手在照片上动了动,把几张照片理在一起,推到一边。
接着看向她放在桌边的保温桶,颔首,顿了几秒,不像是想开口向她询问什么的意思,又把眼神递给了助理。
助理会意,上前拎起她的保温桶,走过来还给她。
覃晚还笑着,表情不变的把保温桶接过来转手扔进垃圾桶里。
她靠在墙上,冷静不下来。
甚至连那虚伪僵械的笑都无法控制。
她垂垂眼皮,出了办公室。
“覃晚。”
背后男人的声音磁质高级,低哑得让人心头鼓动。
他叫她的名字都叫得格外好听,哪怕没带感情。
覃晚不回头。
“你不是说没空?”
他还在问她,说的是电话里的事情,好像办公室里的这些调查没有发生过。
覃晚不回头。
脚步声匆匆,是那个助理堵住了她的路。
覃晚眯起眼睛,手腕转了转。
“谭老师要见你。”
盛斯航站在她身后,直让覃晚觉得如芒在背。
他的语气很平静。
没沾酒精,没带情绪。
像回到昨天她签广告的那场饭局上,他始终冷漠疏离,无论她做什么小动作打什么主意,他连眼神都不给。
今天也是,她整个人都被那几张照片逼到神经绷紧,方寸大乱,被羞辱被嗤屑的压抑感让她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但他毫不在意。
他甚至懒得给她时间处理情绪,更别说好奇她生气的理由了。
覃晚想着想着,又想起他那个眼神。
比刀子还利。
让她觉得她的血和肉都被搅成了泥,滩在角落里,散发着腥臭。
他是盛斯航,他和其他人也都一样。
都不问真相,都看她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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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晚坐在盛斯航助理的办公室,和刚刚那个堵着她的助理正对着面。
她插着耳机看电影,把复仇者联盟第二季又看了一遍。
结果睡着了。
谭馥栀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她打了几通电话盛斯航都没有接,于是就亲自上来看看。
她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得披头散发的女人,整张脸都被头发遮住了,看起来睡得很香。
谭馥栀还从来没有在盛斯航的办公室里看见过女人,哪怕只是助理办公室。
其实昨天她就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坐在角落的四人桌上,眼神纠缠的很紧,她盯了半天也没被发现。
谭馥栀笑了笑,放轻脚步保证自己没有打扰到在睡觉的覃晚。
她拐进盛斯航的办公室的时候,盛斯航正在低着头签字,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关机了,还剩一台台式的亮着屏,淡淡的光落在他的五官轮廓上。
“阿航。”
盛斯航没有抬头,闷闷的应了声:“嗯”。
“你快弄完了吗?那我出去叫一下覃晚,我们一起吃饭吧。”
盛斯航直起身子,还是不看她,按下桌上的电话内线,让助理叫醒覃晚。
“我就不去了。”
他合上钢笔,从座位上站起来,边系紧领带边走到谭馥栀身前,抬起眼来时眼角有淡淡红血丝。
疲惫又幽深。
“有会要开。”
谭馥栀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编了条粗麻花辫,脸上笑盈盈的,很有少女感,完全看不出年纪。
她皱皱眉,顺手把盛斯航的领带往上拉了拉,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满:“你手底下是没有人了吗?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盛家和谭家算是半个世交,虽然后来谭家没落了,但盛家还是很卖谭家面子,能帮的也都帮了,不然谭馥栀不可能答应给盛斯航做语文家教。
当年谭家没落,盛家在海外也不算站稳脚跟,两家人算是在风风雨雨里一起走过来的。
对谭馥栀来说,盛斯航更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在盛氏大楼里很放松。
但身后来了个看着比她更放松的。
“谭老师,你也觉得盛斯航今天这条领带很丑吗?”
覃晚歪着头靠在门上,长发散了满墙,弧度慵懒。
她今天妆很淡,现在又刚睡醒,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起来无辜又清纯。
偏偏说的话很气人:“他早上出门肯定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然怎么会搭一条这样子的领带。”
“我刚看见的时候也很想给他扯开。”
语气自然,好像真的是与他相处了很久的恋人。
盛斯航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没说话。
他看得出她的眼神是冷的。
覃晚走上来,她和谭馥栀今天都没穿高跟鞋,她比谭馥栀高小半个头,说话时眼皮垂着,笑得礼貌温柔。
“谭老师想见我?”
谭馥栀点头。
“你们昨天跑得太快啦,我还没好好了解一下阿航的心上人就看不见你们了,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抓人啦。”
覃晚挑挑眉,和谭馥栀对视着,眼神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盛斯航懒得看她演戏,又或许是被那句“心上人”刺激到了,气压低着走了。
还是不打一声招呼。
谭馥栀摇头:“他现在太没礼貌了。”
覃晚自己也不是个待人接物处处讲礼貌的人,现在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所以她没说什么。
她甚至想打个呵欠。
谭馥栀订的餐厅很高级。
菜是吃完一盘上一盘的,服务员基本全程在旁边服务。
覃晚没胃口,出于礼貌吃到了第三道菜,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谭馥栀正好开口了。
“小晚,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但叫一声小晚总是没错的。”
覃晚点点头。
“能和我说一下你和盛斯航是怎么认识的吗?”
谭馥栀笑笑:“我们也就半年没有太经常联系,所以应该你们是这半年认识的吧?”
“小航以前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你大概不知道,你是他的初恋。”
覃晚精分了,一个在心底冷眼大笑,她和盛斯航昨天才见得面,到今天都不能说是认识的关系,又摇头想着谭老师你才是你家小航的初恋。
另一个在表面上天真喜悦的眯起眼睛:“我之前还真的不知道,他可能是要面子吧,一直都不告诉我他没谈过恋爱呢。”
“我们确实是差不多半年前认识的。”
她没和盛斯航对过这些谎,打算被问到什么就看心情编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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