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世界上最棒的飒飒妈,又被五谷轮回的巨大阴影笼罩的虞羡,瞬间变了立场。
生吧生吧,她有了五岁,啊不,起码六岁,这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倒尿罐这个必须有人继承的祖传事业,怎么也不会砸在她手上。
虞羡想要鸠占鹊巢的贪心不翼而飞,天真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强烈的期待。
第24章 崽七岁啦,打只小漂亮吧
春挖野菜秋打果, 夏抓野鱼冬养膘,春去秋来,夏往冬归, 小童工崽到处打零工的两年, 眨眼就过去了。
从地球穿越而来的虞羡小崽,七岁啦!
虞羡如愿得了个接班人,是个弟弟。小伙伴羍子也有,不过他添的是妹妹,抓的命牌,取名叫羢。虞羡的弟弟, 叫漾。早一年出生的羔子弟弟,叫羹。
一群只会吃奶的小羊羔子。
唉, 距离她的祖传事业有人接手, 还有四年。
好在她做了改良, 换了个新尿罐, 在双耳上钻了个孔,系了根皮绳,可以单手拎着, 再常备阔叶,放进尿罐里, 防止溢出。
目前, 部落地苦倒尿罐久矣的崽,都是如此操作。
今天, 虞羡和羍子在例行去倒尿罐的路上,看到了勇于尝试的同龄崽, 把尿罐顶在头上, 想要空出双手, 但修行不到家,悲剧了。
具体她就不描述了,太影响食欲。
自作孽也就算了,最悲剧的,是和那位勇者走在一起的小伙伴,一身鲍鱼之臭,崩溃到爆哭。
第一时间就拉着羍子走远的虞羡:“......”
随后,受害者一个反手摔罐,两个小伙伴当即反目,扭打成一团。
部落里的事嘛,没有什么是一架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架。
虞羡的直播间,一群咸鱼养老的观众,都笑抽了。
男人味什么味:【有味道的直播重出江湖。】
女人味什么味:【有味道的直播重出江湖。】
社畜没有未来:【楼上两位,秀恩爱没有未来。】
眼睛太亮:【这地方秀恩爱,不觉得有味道吗?好重口。】
孩子是未来别当真:【人干事难道不该先同情受伤的崽吗?(忍笑)(忍笑)(拼命忍笑)(噗哈哈哈)】
我不是新来的啊:【且容我先笑个够,再干人事,噗哈哈哈~~】
这一年来,直播间依然无人主持,无人营业。
爱蹲直播间的老观众却慢慢自成了一个小社区,只羡咸鱼不羡仙,简称羡鱼小区。
据说还成全了好几对,有公开的,有没公开的。
统子已由冬眠进入深眠,坐收金山的养老生活,令穷得明明白白的宿主嫉妒出了兔子眼,嘴都差点裂成三瓣。
虞羡是个一年比一年忙碌的崽,很少访问直播间。
每次访问都是因为憨憨爸飒飒妈野兽打架太厉害,来取外挂。
说真的,父母太有爱,她都想提前入住少年营了。
部落的少年营,是有集体宿舍的。是个大山洞,开在地热室那片,住的多半是孤儿。
有独立生存能力前,可以一直住。就是十六岁一过,撒泼打滚也不会收留。
当然,少年营也没想象的那么好。至少她的小伙伴羍子,就对少年营印象不佳。
他很庆幸逃过一劫,拉着小伙伴远离事故现场,就又开始忧郁,“羡子,听说少年营里打得很凶,特别不好相处。”
虞羡也想叹气,七岁要进少年营学习,参加狩猎训练。
飒飒妈曾提过这事,还特地给不爱实战的她做过加训。
去年,憨憨爸忙着赚奶粉,随狩猎队出巡特别频繁,飒飒妈揣了崽,相对得闲,就亲自接手了虞羡的训练。
她很明白生存的残酷,比羍子阿爸还能下狠手,训练强度也更大,虞羡找不到半分偷懒的机会。
野兽不会因为她对崽心软,就会对她的崽心软。
现在放的水,将来会全部流回来淹死崽。
这是回回伤筋动骨的虞羡,从飒飒妈坚定不移的眼神里,解读出来的唯一解。
正解。唯一正解。
她现在很是明白,当初憨憨爸随口说她可以照顾小崽子时,飒飒妈为什么会变脸了。
在崽最应该用心学本领的时候,把崽当保姆用,和谋财害命无异。
原始人从生存哲学里悟出的道理,直白朴素,简单易懂。
地球人的父爱如山,母爱也如山,泥沙俱下的生恩养恩良心孝道,山山能压死崽,尤其是女崽。
曾活在一家最底层二十多年的虞羡,是深有体会。
所以,对于飒飒妈的手下不留情,虞羡虽然很想躺平,也只是生理意义上的想躺平,心里却是很服气的。
经过一年的强化训练,虞羡不仅身手,连曾经被打压到地心的心气神儿,都有了质的提升。
还是那句话,力量,总是能给人无限勇气。
她现在能和隔壁家的斗战胜佛羔子,打个五五分。曾经势均力敌的羍子小伙伴,在她发狠的时候,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虞部狩猎队大队长,下任族长候选之一,调理崽的本事,那个强横,那个暴烈,那个超效,绝了。
就这样,她又变强了。
人没秃,但梦想秃了。
她养老的梦想,似乎更近了,又似乎更远了。毕竟,她给自己定的路线是暴力咸鱼,硬核养老。
可是,压在她头上的飒飒妈太强了,且还在变得更强。她的咸鱼养老梦想,现实吗?
展望梦想的虞羡,有些惆怅。
前路漫漫啊。
虞羡看了眼比她矮半分的小伙伴,安慰他:“少年营也不是只有实战课,也有采集课。”
羍子顿时提了几分精神,说起自己喜欢的就来了劲,“听说要去外面,那里的植物更多更难分辨。”
五岁到七岁的孩子,大巫和长老们都是拣手边趁手的教,在平时生活里随意学,学多学少靠自觉。
进了少年营,那就是接受老战士的系统教导,要拉出聚居地,进部落地实训的,见识的天地要更加广阔,多姿,也凶险。
虞羡点头,一脸飒飒沉稳,“打架是不可避免的,被同伴揍,总比被野兽啃好。你不要担心,大家有分寸的。”
羍子委屈,摸着淤青未散的胸口,抿着依然肉嘟嘟的果冻唇:“可是,你揍我就好疼。”
虞羡顿时有些心虚,“我那是失手,不是故意的。”
羍子小伙伴悲愤:“那你还说大家有分寸!”
啊,这怎么就又轱辘回来了呢?
都怪飒飒妈,言传身教,下手不狠,性命不稳,搞得她打起架来,整一个暴力狂,经常收不住手。
讲真,她都不知道,自己那似乎生来就苍白无力的灵魂,竟然会有如此狂暴的一面。
有生之年啊。
一年,在飒飒妈手底艰难求生的一年,她脱胎换骨,啊不,是简直重新投了个胎。
哦对,她就是重新投了个胎。她经常忘了穿越这茬。以为自己本该活在这样的世界。
看着神色郁愤的小伙伴,虞羡心虚的心一软,低头哄人:“那等会去野地,我要是打到野鸡或野兔子,烤给你吃?”
羍子漆黑滚圆的眼珠立刻亮了,镶在边缘的微蓝熠熠生辉,“羡子,我要野鸡,要叶子包,泥巴裹,肚子里塞菌子!”
虞羡瞟了眼突然就雨过天晴的娃娃脸,怀疑小伙伴在骗吃,提醒道:“那也要野地里有,我能打到,你点单也没用。”
她快走两步,想早点把手里的尿罐脱手,总觉得提着这玩意,讨论吃喝,口味太重。
羍子不再计较小伙伴失手,乐呵呵的追上来,“羡子,等我,我们一起去打野鸡。”
虞羡就放慢脚步,等人。
七岁的崽,倒尿罐不需要人帮忙,自己就能倒出特别完美的弧线,而且也知道该往哪里倒,减少处理粪肥的族人工作量。
虞羡和小伙伴照例去沟渠边,把尿罐洗刷干净,摆在阳光下暴晒,又去茅草屋边上摸了把驱虫水,就去野地摘野菜了。
春天可供采集的野菜,那就太多了,弹弹菜、曲曲菜、环环果,鸭脚板,乌乌叶,豆尖尖,四叶菜,红背菜......
虞羡信手一数,能数出二三十种,但大巫能数出几百种,认出上百种,所以他是大巫。
这野地的野菜,也是大巫让人撒的种,视情况补缺。这个撒种的人,有时候是种植园的老人,有时候是随手抓来的小壮丁。
所以,小崽子们过来这边采野菜,大人们从不担心会采到毒草,只会担心采到不好吃的野草。
去年和小伙伴们被大巫抓过壮丁,虞羡才意识到,这野地,其实不是真的野地,是一块半人工半天然的实习野地。
老弱并存的聚居地范围,不可能放置不可控的危险存在。
春天的野菜,就要吃鲜,吃多少采多少,浪费会挨打。
虞羡挑着鲜嫩的采了一背篓,就住了手。
她和羍子都是有意靠着野地边缘走,因为偶尔会有小动物从隔壁真正的野林子禁地窜出来。
今天运气不错,正好遇上一只野鸡突然蹿出来。
拖着长长的华丽尾羽,阳光下流光溢彩。
虞羡想,长得这么招摇,一定是公的。
原始鸟类世界里,不好看的雄性,都找不到对象。
不知有人暗暗觊觎它漂亮肉.体.的长尾野鸡,在灌丛中的空地上,姿态优雅的走来走去,宛若闲庭信步。
这个绅士的小漂亮,一身春天的荡漾气息,绝对是在做求偶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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