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喝“冰啤酒”的酒吧在别停云的家里,也对,大白天的酒吧估计还没营业。
山酝久将大衣放在沙发上,转头注视着正在迷你吧台调酒的别停云。
她的头发随意挽起,一缕碎发勾勒出侧颜的线条,又微微挡住她眼中专注的神情。
凿冰的声音清脆地落入她的心上,山酝久撑着头看她,直到酒液流入酒杯,盛出渐变的红橙色。
“这叫什么?”
“日出。”
别停云将酒端给她,自然而然坐在她旁边。
“你会的还挺多嘛…”
山酝久的调侃让别停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晃了晃酒杯,冰块发出挠人心扉的声音。
“我去换件衣服,你等我一下。”
山酝久点点头,等别停云离开,她拿起茶几上的书翻看起来。
这应该是别停云新书的样本,还没标售价。
“久等了。”
别停云从房间出来,她换了一身粉色的休闲家居服,上面印着吃泡泡糖的派大星。
还挺有童趣。
山酝久压抑着翘起的嘴角,暗自腹诽。
“好喝吗?”
“好喝。”
别停云挨着她坐下,当她撩起头发,山酝久正好能看到她脖颈上粉紫交错的痕迹,星星点点错落至她白瓷般的脊背。
是她那天留下的。
她庆幸自己披散着头发,然后红着耳朵错开目光,别停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笑盈盈地问道。
“你看了我的新书啊,怎么样?”
“我还没翻几页,”山酝久把书放回茶几上,盯着封面慢悠悠地问道,“你更新速度怎么能这么快?我又要破费了……”
“悬疑,蛮好写的,”别停云或许是渴了,痛饮一口,解释道,“我真的想写的东西,两年了,反反复复地修改,但一直没有好结果。”
“这话要是给以此谋生的人听了去,不知道该有多嫉妒。”
“嗯,人间不公平,有的人视若珍宝的东西,有的人视若草芥。神在我降生时‘馈赠’我礼物,如今我要偿还礼物价签儿上的数字,外人还劝我珍惜命运的慷慨。”
“强卖。”
她们相视一笑,酒变得更加适口了一些。
“你知道我出第一本《流浪猫》之后,有好多人的狸花猫都起名叫不粘锅么?”
不粘锅是书里主角收养的流浪猫。
“是吗?”山酝久眼尾簇起一些笑纹,她勾着红唇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美人,调笑道,“话说你怎么会给它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难听吗?多可爱啊。”
“不粘锅啊,”山酝久挑挑眉,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靠向她,美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听她笑话自己,“哪只小猫想要一个锅具的名字啊?”
“哈哈哈哈,多霸气啊,”别停云明明笑弯了腰,却还要睁大了眼睛认真地反驳,“我朋友的狗狗叫开瓶器呢,取名字要有创意!”
“开瓶器?”
山酝久表演了一个开啤酒的动作。
“对,就是酒起子。”
别停云咯咯笑着点头,她的酒杯已经空了,于是起身去吧台调酒。
吧台的灯光过分暧昧,略带粉色的光束洒在她的肩侧,山酝久饮下最后一口酒缓缓踱步至她身边,别停云的头绳还系在手腕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只欣赏得到挺翘的鼻尖和一点浓郁的唇色,而在粉色光亮的渲染下,她的唇更显饱满丰沛,像新鲜的车厘子,汁液似乎在流淌。
山酝久弯腰撑在吧台,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一杯车厘子威士忌酸。”
别停云没有拒绝,在山酝久的注视下从冰箱取出车厘子和威士忌。
“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呢?”
她勾唇笑问,眼睫煽动时,眼底的光也在摇晃,睫毛在她眼下添一笔羞赧的阴影,隐藏了她无法表达地欲说还休。
“巧合吧。”
三十岁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是恰到好处的分寸,别停云忍不住侧眼,从她胸口的傲人的弧线一直看到腰肢的曲线,她暗暗垂涎:那晚,这个地方如此柔软敏感,又对自己十分热情。
她不该记起。
“你喜欢车厘子?”
别停云问她时山酝久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默默接过酒杯,小酌一口,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或许会喜欢上…”
当时别停云并不懂其中含义,她歪着头挑了一颗车厘子放到嘴里,微酸而香甜的汁液很快充斥了口腔,山酝久注视着她饱满的唇瓣,痛饮了一口威士忌酸。
她的嗓音立刻氤氲上威士忌的醇厚和车厘子的馥郁。
“甜吗?”
别停云看进那双杏眼,它们本应是满含纯情,顾盼生辉,可山酝久半盍着眼慵懒地注视着她时,眸光如蜜,全然是缱绻的缠绵。
她不是说要她忘记吗,可现在面前的女人眼波宛转,分明是在等她的吻。
“你要尝尝吗?”
别停云从她杯上装饰针上取下一颗车厘子,慢慢放进唇间,大概是沾染了酒液的香气,贴近唇瓣的一刻,她竟有点微醺的热感,眼角泛起朦胧的绯红。
“好。”
那张美丽的面孔凑近自己时,别停云不自觉向前迎合了一下,山酝久扯动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她小心翼翼启唇,只含住了车厘子的另一半。
她并没有再向前一点,似乎在说:她不想挑起一个吻。
龌龊的反倒是别停云了。
山酝久轻轻一吸便夺去了那颗车厘子,她看着略显幽怨且疑惑的别停云,笑得像只抓住兔子的狐狸。
“甜吗?”
别停云眯起双眼,舔舔残余酒香的唇瓣。
甜…
答案以一种细腻而湿润的方式吞进了另一个人的肚子。
可别停云没等来预料中的诧异,反而山酝久手急切地贴上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厮磨,又迫切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夺走她的呼吸。
在不知所措中,她轻轻推拒她贴过来的肩膀,山酝久竟然理智尚存,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眼神湿润地望着她。
“呼…说,说好的失忆呢?”
“我说过,”山酝久并不有耐心完整说完这句话,她试探着靠近,呼吸挑起彼此小巧的下巴,“人这一生会反复失忆。”
“你无法要求我也失忆。”
“但我会,”山酝久笑着把玩她的头发,“反正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山酝久红唇狼藉眼尾湿润,却没有一丝被欺凌的破碎感,而她只是轻轻一笑,别停云便觉得时间慢得她可以看到自己的呼吸。
“所以,你要睡觉吗,别小姐?”
不。
吻,究竟需要多么缠绵才能表现出彼此想要靠近的欲望?
别停云还在考虑这个问题时,她的派大星睡衣已经落在脚踝,山酝久试图把她压制在吧台,却被她一把擒住了手腕,紧紧拷住腰肢。
女人愿为她折腰,任由她拉开自己裙子背后的拉链,有些粗暴地将她的衣服剥落,转身将她压在吧台。
胸部贴上冰凉的桌面时,山酝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别停云看着她乌黑的秀发因身体的颤抖而铺满肩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女人回头看她,却只露出侧面姣好的线条和挑逗的眼神,她胸前的浑圆因挤压,呈现出柔软淫靡的肉感。
背对着一个人,难道不会觉得不安吗?
还是说这是猎人伪装成猎物的方式,她在等她进入牢笼,反复犯错反复弥补。
别停云好奇地贴近她的双腿,双手沿着她身侧丰腴的线条缓缓向上,身下的女人软着身子颤抖,发出难耐的喘息。
哼——
她喜欢听到这个声音。
如羽毛一般的吻落在她的肩头,脊背,腰窝,山酝久克制不住地想要缩紧身子,却又挺翘起臀部做出迎合的动作。
情欲的蜗牛穿行过隐秘的部位,留下湿滑的痕迹,沾染了她微有肉感的大腿。别停云的手探入她的腿心,只是浅浅一掬,立刻收获春潮的滋润,她故意抬起手放到山酝久面前,任由液体滑过生命线——
“有些事情是无法忘记的,”别停云不知道她会不会害羞,但这也就够了,她的手指撑开肥美的花瓣,对着还未瘫软一团的敏感点时轻时重地揉捻,“哪怕脑袋忘记,身体不会。”
这个体位天然带有居高临下的霸道,放大了别停云吝啬且傲慢的一面,她一想到大概有百人感受过如此的亲密放荡,手上就不自觉地用了力,她甚至恶劣地想要扯住她的头发,欣赏她的臣服和不甘和委屈。
快感从腿心发散,酥麻了四肢百骸,山酝久舒服地轻哼出声,别停云顿时被她喘得小腹发软、口干舌燥。
这是妓女的下贱手段吗,她忍不住想。
侮辱山酝久的想法让别停云感到莫名的悲怆,她无法从对眼前尤物的羞辱中获得让自己理直气壮的感觉,难过抑郁更刺激她想要与眼前的女人云雨巫山的渴望,似乎只要性爱足够爽就可以忘掉所有不痛快。
这是她们初遇时她不曾有过的心情。
她一把拦住山酝久的纤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让你的身体记住,我,带给你的,所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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