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鼓镇外三十公里的驿馆,一处在怒江天险旁的驿站,凤鼓镇在山中马不好走,一般侠客会把马匹留在此处,也是个回中州的中转站。
数月内驿馆多了很多伤员,有六大派来援救的弟子,也有凤鼓镇的难民。甚至还有流亡的青年男女做起了皮肉生意,驿馆一时之间热闹得紧。
青城真人一行刚到驿馆,就被见财眼开的流萤盯上,一身脂粉气的黄衣女子靠近他“道爷几日不见,小娥寂寞得紧,道爷平安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又可以一起快活了~”
忽然身后的弟子一身重咳嗽,流萤小娥嗅到了一股浓重的 血腥味,一时间驿馆的人纷纷侧目看着这群从铁索桥那头回来的人。
青城真人掀开灰色的面纱,把沾满了血污的袍子解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了客房中。
小娥嫌恶的嗅了嗅自己刚刚触碰到青城真人的手绢,差点没忍住干呕,“唔恶,什么味道!”
她注意到弟子背上抬着一个瘦弱的身躯,道袍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躯体,好似一个女娃。
不一会一名剑宗弟子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驿站,驿馆里正在照顾伤者的剑宗弟子出来接应他,“珏师哥,还没找到大师兄么?”
谢明珏摇摇头,他一路跟着青城剑派弟子回来,由于两派祖师不和,两派甚少有交集,见面不剑拔弩张都算难得了。
“三个月了,明川师兄他不会……”
“阿四。”谢明珏皱起了眉。
“师兄,那边的情况如何?”
“人间炼狱。”
谢四看谢明珏一脸风霜,疲态尽显,便不再多问。
谢明珏的厢房正好挨着青城剑宗的弟子,他实在厌恶青城剑派的做派,一群三教九流的弟子给那三脚猫剑术的真人抬轿,一路嗜赌嗜嫖,混在六大派中纵容弟子惹事生非,人没救出几个一路却闹出了不少事。
谢明珏不愿多想,几月的奔波,每次看到散落的剑柄,他多么期待,那就是师兄,师兄和槿姑娘被魔教掳走已半年有余,风闻凤鼓镇遇水灾内部尸人叛乱,他才同六派人士连夜赶往此地……脱下靴子,阖眼开始调息。
“咿,这女娃真是细皮嫩肉的!你说我用这蜡烛往她身上浇点蜡油,她会不会活过来啊?”
“你小子说啥鬼话呢?人本来就是活的!青天白日的别唬人。”
“师傅让我们守着这女娘,究竟是为啥?丢到大通铺也是一样的嘛!”
“你笨啊!丢到大通铺,一个女娃娃不就被糟蹋了嘛……”
“这馆里有几个女娘不被糟蹋的,不如趁着她被糟蹋前,嘻嘻……”
谢明珏忍受不了自己在打坐的时候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提着剑踹开了隔壁青城剑派的厢房。
两个弟子顿时被吓翻在地上。
“两位要辱谁青白呢?”
“谢谢谢谢二公子……”两个人差点闪到了腰,站不起来。
“被子里包着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你要看便看罢……师傅……唉都是你逼我们的!”
谢明珏走近,看到白布上画被贴满清心的符文。“这么多符?心虚啊?半夜做鬼啦?”谢明珏挑挑眉,满脸的不屑。
“是、是这东西确实邪门得很!”
在谢明珏走上前的一刹,两个弟子瞬间翻滚到门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门。
许是找青城子去了,谢明珏皱眉。这青城真人和师兄的辈分差不多,剑术和品行更及不上自己师兄,未到而立之年已接任了青城剑派的掌门,短短几年收了许多门外弟子,野心着实不小。
白布中传来嗫嚅的女声。
谢明珏刚想靠近,忽而一阵掌风朝他身后袭来,窗边的烛火立即被煽灭。他轻点脚尖灵巧的转过身,将手中的铁剑护在胸前。白玉的剑柄在昏暗的厢房内露出月白的光芒。
这青城真人不过三十出头,刚刚那掌明显是想伤了自己,内劲却如此狠厉,杀气腾腾。
“为何暗箭伤人!”
“暗箭?我可比不上谢二公子如此鬼祟,竟闯入咱家的厢房。”
“呸,青城剑派做的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在房外都听到了。”
“噢,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管不住嘴啊,也没什么特别的,救了个女娃。”
“救?”谢明珏侧目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谢二公子你前后也在这忙活了两三个月了,搁这儿来关心我们青城剑派的事,难怪你师兄现在尸骨还未见着。”青城道人捋了捋鬓边的长发。
“你!”
“你不这么多管闲事,或许我会让弟子们帮你多留意一下。”
“不必,你们这些登徒子没有一个可信的。”
“呼,你这么看扁我们青城剑派,我作为掌门可不太高兴。”
霎时间剑拔弩张,两人同时出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霹雳白光。
两人都没有丝毫退后,忽然谢名珏感到手臂脱力,手掌间倒退数步倒在弟子们打坐的蒲团上,手心隐约露出一团黑气。
“这是什么妖法?你用了……”
“哼,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阅历还嫩着呢,你和你师兄都是莽夫,不会借力使力。魔教这么多现成的秘法不会寻,净找些没用的东西,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宝地啊哈哈哈……今天还有此'意外收获'”青城道人脸上露出一脸淫笑。
谢名珏瞪着他,“还没结束。”弹指功夫厢房内的烛火烬灭,青城道人还没来得及掏出拂尘做出防护的架势,谢名珏的刃已经抵在他的身后。
如雀如燕,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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