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种生物叫做学妹】
传说中,有种生物叫做学妹,但如果要许暮生解释、什么叫做是学妹的这种生物的话,相信他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叫「孙晓安」吧!
「许暮生,我说你啊!你真的不知道quot;学妹quot;这种生物的杀伤力吗?」
「李夕长,你不是精神科主治医生吗?怎么?现在还兼职当男女感情专家啊?」
告别了叶子老师,李暮生坐上市里捷运往南向的红线车班,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而显得空荡荡的车厢中,难得有空位子可坐的许暮生,正在和双胞胎弟弟的李夕长给讲着手机。
「哈!认真地跟你说啊!别打马虎眼...自从12年前、你和她一起经歷过的quot;那些事quot;发生之后,王向晨就成了一个超没安全感的女人,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然后呢?没了吗?还是可以直接告诉我重点?」
「16年啦!好不容易等你把那个大学姊?唐欣晚给忘了差不多,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学妹在缠着你,哪个女人受得了啊!劝你一句话喔!人要善良不容易,但要聪明是不能等,别再跟孙晓安纠缠不清了!我...还在等着你和王向晨的结婚喜帖呢!」
「李夕长,你真的是吃饱间着没事做啊!当医生有那么间吗?那我就给你一件事情做...你,听过btas-520吗?」,停顿了一下,许暮生盖住了手机,跟着是把车厢内四周给巡看了一遍,「对,传说中的美国军方实验性精神控制药品,我有跟你们胡院长提过一两次,没错...有关btas-520这个新药的秘密人体试验...你有兴趣吗?喔?你说什么...alice游戏?」
话锋一转,许暮生和李夕长说起了、一件未曾公开过的商业机密,也是一桩和美国军方的秘密交易,更是攸关了一个世界大国的暗地利益。
听着捷运车厢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地飞驰在铁轨上,顺着洁白如镜的车厢地板尽头方向看去,许暮生也把眼神看向了、这节空阔车厢另一端塑胶椅子上坐着的中年男人,一个坐在位子上看着报纸的中年男人,却完全没发现到手里报纸是上下颠倒地拿在面前,直到许暮生对他给了一个点头致意后,他才手忙脚乱地把报纸重又拿好地看着。
「是菜鸟吧?」,许暮生的自言自语中,他也多做打量了、对方那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不像是廉政署派来跟监的人马,难道是和尖端联合那边有关?
「南寧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在右侧车门下车...」,下了车,看见那个中年男人没有跟上,放轻松了的许暮生,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又趋步放缓地走向了2号出入口,等出了捷运站,大约不到100公尺,便是位在南寧东路上的许暮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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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家里环境后,许暮生还是顺着王向晨委託叶子老师的交代,特地在衣柜里挑了几件、她平常睡觉穿的衣服后,许暮生顺手把这些衣服摺好放进了、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中—袋子两头绣着的是白羽菊图案,还有袋子两个侧边上有着「山研社」的白色文字,这个袋子,则是属于许暮生和王向晨共有的一个记忆。
偶尔,许暮生会用起这一个袋子,但今天的用途、则是用来装了一些女人睡觉穿的衣服而已。
而冲个温水澡和换上运动穿的黑色短袖上衣和轻薄长裤,许暮生斜背起了黑色袋子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事情了。
「吁吁...呼呼...」,迈起小跑步步伐和调整呼吸的韵律,许暮生决定跑到孙晓安家当作热身,才刚流了点汗的他,不知不觉,就在人行道上给跑过了3公里多的距离,隻身来到了首都市西南边的新生埔这个地方。
「这位先生,你的口罩呢?啊...抱歉,没看到你的疫苗证是别在腰间上,那...介意我扫描一下吗?」,说话的人是一个警察,他拦下了停下脚步的许暮生后,就拿着公务手机和开了app扫过了疫苗证上的qr-code,「是许暮生先生吗?麻烦请你在册子这里签一下名字做确认...」
「吁吁...呼呼...没问题,警察先生,你们也辛苦了...」
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一两分鐘,许暮生来到了大学学妹?孙晓安的家门外—那是一栋五层楼的中古公寓,一扇漆着鲜红顏色的铁门外,许暮生摘下了耳里播着自然音乐的蓝芽耳机后,就在人行道上的一株不算高大的花水木旁边,跟找上自己检查口罩和开了张配戴口罩劝导单的两个警察聊了起来。
大学毕业后,喜欢运动的孙晓安,最后找到了一份在健身房当教练的工作,还参加了好几次国内的铁人三项比赛,并且也遇上了、一个也是分分合合好几年的男朋友的罗锦旭,而他,则是一家小型食品饮料公司的小主管的组长样子。
「够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跟我谈学长的事...嗨?学长!你已经来了啊?」
「孙晓安、孙晓安,别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又是你?许暮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嗯,你猜不出来吗?运动,跑步,学妹约我一起跑步,你要一起陪跑吗?学妹的...前男友?」
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五分鐘,许暮生刚目送方才聊天的两个警察离开时,学妹家的鲜红色铁门被大力推了开来,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一女一男,正好就是学妹和令她讨厌的罗锦旭。
而孙晓安套着黑色头带,绑了一束马尾发型扎在脑后,一身露出腰间马甲线线条的灰色运动内衣和黑色韵律裤的装扮,明显就是打算出门运动跑步时,才被罗锦旭给堵到人的。
上次和学妹的连络中,许暮生也得知了两个人又分手的事,对于罗锦旭,他有着像是狗和猫碰面、就会彼此张牙舞爪在示威一样的自带敌意。
「原来如此,孙晓安,你把话说清楚,今天不想和我见面,就是你又约了他见面是吗?告诉我实话...」
「好!告诉你实话,你、很、烦!」,看着眼前对自己横眉竖目问着话的前男友,孙晓安是一脸不耐烦地把话说下去,「然后,你可以滚了!可以滚回去你最爱的那间狗屁公司!」
听过学妹跟自己倾吐的抱怨中,罗锦旭总是三天两头、就说要在他待的食品饮料公司加班和出去应酬,别说花上一整晚的约会了,就连假日要他抽空出来陪学妹运动和跑个步,也总是推三拖四的,这一点就和许暮生有很大的不同—
许暮生下午可是请了特休假出来的,除了在床上滚床单这件事没有过以外,这么愿意花时间陪伴自己做其他事这一点来看,许暮生就比罗锦旭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只是,许暮生并不是,这么多年来,孙晓安的男朋友换了好几任,但罗锦旭却是和她能撑过一年以上的唯一一任...嗯,参考了分手次数的话,应该说是好几任才对。
「你!你!我...」,但这样直白的话语,却也激怒了罗锦旭!尤其被他视为潜在情敌的许暮生就在眼前,一下子更觉得是面子掛不住的自信心受损来。
于是,动怒之下是动手,在又一阵的争吵中,罗锦旭右手一抓、一把抓住了孙晓安的左手手腕,也让孙晓安在试图挣脱之中,跟着露出了一脸吃痛的表情来。
「够了!罗锦旭!吵归吵,但男人对女人动手就是不对!是男人的,就把你当男人的风度拿出来...」
「靠!关你什么事?什么风度?要你管啊?好啊!看不惯就来单挑啊!看我这次怎样揍扁你...」
许暮生出手了,在把孙晓安的左手手腕、帮忙抽出了罗锦旭的掌控之中后,183cm的罗锦旭比178cm的许暮生高了一个额头,眼睛有神的短发外型,也算是人高马大的彪形壮汉一个,更比许暮生年轻上几岁,显然想用身体原始条件上的优势,想要透过肢体接触的武力,好让自己的潜在情敌得到一个教训。
只是,许暮生一脸轻松地看了孙晓安一眼,传说中的气定神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又要打?打过几次了,要打趴你很难吗?学妹,你觉得他这次能撑多久?」
「10...15秒好了,赌输的人改天请客吃晚餐一顿,你呢?」
「10秒,超过15秒,你就赚到牛排和龙虾双主菜晚餐一顿...」
「喂!听到没?罗锦旭,你可要加油啊!请你至少撑过15秒喔!」
听了被单方面分手的前女友说的话,忍着毫无疑问的羞辱和藐视,则让罗锦旭更加的怒火攻心,脱下了西装外套往旁边一丢后,便是举起一双拳头护住下巴的拳击手姿态。
时间正值下午三点多,马路上经过的车子少之又少,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加上又是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当中,这条人行道,几乎覆盖在一株株花水木随风摇曳的树荫下,呈现一片的人声杳然,只有一对好事的老夫妇,正挤在孙晓安家公寓二楼的窗台上,等着眼下这一齣动作戏的好戏开锣!
而随地放下了身上背的黑色袋子,许暮生脸上一派轻松之馀,身体倒也诚实地摆出了、一套学过的家传武术的起手式?quot;先礼后兵quot;—左手立掌在前,右手握拳拉弓在后,脚步是往下一沉的马步一踏,微笑中,隐约带着一股肃杀冷意的斗志扬起。
「现在,要我请你开始打我吗?罗锦旭?」
「你...许—暮生!」
许暮生一直不知道、罗锦旭开打前的咆哮有什么意义?重点,还是只有他挥出来的那一个右直拳,不是吗?
而左手旋掌轻轻一拨地带过全力打来的拳头,许暮生随即右脚一踏给身子进前,跟着将右手手肘塞进了、罗锦旭身体的横膈膜位置后,等他身体吃痛一缩,许暮生左手托住右手的一记托掌,也往上击中了罗锦旭的下巴—
「噗噁...」的一声,罗锦旭的口水往上喷了出来,等他的头一个往下放回,再来就看见许暮生接下来的一个转身身形和挥出一个左手的手背拳,再把罗锦旭的意识是打掉个七八分、直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最后是收尾的左脚一记回旋踢,紧接着给结实地砸在了罗锦旭的左脸脸颊上,感觉到人类颧骨和牙齿抵住脚后根的触感中,罗锦旭是挨了许暮生一脚后的意识不清,人给转了半圈后是撞上了路边花水木的树干,接着,就是坐躺在花水木树下的一动也不动,大概维持了这副模样有一两分鐘。
「打完了?那个年轻人太弱了吧?叫他起来再给你打一次!」,许暮生抬起头看了公寓二楼窗台上一眼,那位激动的老太婆的反应有点让他是啼笑皆非。
「可恶,真废的罗锦旭,害我又输了一顿晚餐…唉!6.7秒,就一个男人来说,学长,你真的快得有点噁心...」,看了左手手腕上的智慧手錶一眼后,孙晓安抬头给了许暮生一个微笑。
「什么叫quot;快得有点噁心quot;?讲清楚!没有男人希望被女人这样子叫快的!」,许暮生故作生气地开了一个小黄腔的玩笑,也逗得孙晓安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其实,许暮生也知道罗锦旭不是想要伤害孙晓安,方才的失手动粗,全然出自于这年纪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以及想要留住自己女人的自尊心作祟。
在一起分分合合好几次的孽缘,许暮生和王向晨也是这样子,他也明白罗锦旭对自己的敌意和其来有因;于是,他在罗锦旭旁边蹲下了身子,担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给查看着他的意识。
「噗噁...」的一声,只见从左边嘴角流出血渍的伤势不算重,但肿了起来的左脸脸颊和左边鼻孔流下的一行鼻血,还拖了把鼻涕一起给滑过嘴巴...这样子来说,罗锦旭的伤势好像有点严重?
「学长,其实你不用帮我的...我也可以自己搞定罗锦旭的!」,伸手往后整理了脑袋后的马尾发型,孙晓安弯起了自己左手手臂,对许暮生展现起了自己锻鍊多年后的手臂肌肉,「学长,看看我的二头肌和三头肌...我在quot;动滋动滋俱乐部quot;当健身教练的努力,可不是白费工夫的喔!」
「我知道...不过,学妹,有时候动动大脑,也许可以解决更多问题!」
「什么意思?啊...警察!对了,疫苗证...」
许暮生伸手压下了、孙晓安高举弯起的左手手臂后,也不忘提醒她戴上了疫苗证:一样施打的是美国莫奈莱第二代疫苗,也是许暮生利用了一点quot;关係quot;,所为她做的安排。
「怎么了?喔!许先生还在啊!问一下,刚有人通报这里...新生埔区永华路二段157号外面、这边有人在聚眾斗殴,请问你们有看到什么吗?」,又是刚刚给许暮生开了配戴口罩劝导单的那两个警察—柯警员和蔡警员,而讲话的蔡警员在瞄了一眼、孙晓安刚别上自己韵律裤裤头的疫苗证后,则也注意到了一旁坐躺在一株花水木树下的罗锦旭。
「警察先生,就那个人在惹事囉!明明只是劝他在户外要记得戴上口罩而已,就被他突然出手攻击,结果,我出于无奈,也只好动手自卫还击囉!还好,这位小姐也有看到、可以帮忙我作证...」
「是这样吗?这位小姐...孙小姐吗?许先生的话,你也同意?」
「嗯...算是吧!」
「那就是这样了,谢谢你们说明,先把他带走吧!老柯!」
就这样子,脑袋还处于昏昏沉沉和流着鼻血的罗锦旭,因为是违反quot;重大传染病紧急应对及防治法quot;和quot;公共秩序维护法quot;的现行犯,而被他们两个警察戴上了手銬和带走到了附近不远处的派出所,大约距离100多公尺外的样子。
「不是...我是个那绑马尾女生的男朋友,对,我确实没戴口罩...但我没有...听我说...你们两个警察可以听我讲话吗?喂...」
看见左右两个警察的架持下,罗锦旭脚步蹣跚地被人拖拉走着,嘴巴也不曾停下为自己辩驳的挣扎模样,许暮生看着是既有点好笑、又有一点于心不忍。
这里附近刚好没有装设监视器,光靠刚刚许暮生和孙晓安的话,罗锦旭应该因为没戴口罩被开张罚单后,就会很快地没事被放出派出所了吧!
而孙晓安看着穿了一身黑色轻薄运动衣裤、站在自己前头的许暮生,顶着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下的背影,除了瀟洒帅气的形容之外,孙晓安还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安心感和心跳加快—她脚步立在了人行道的灰色花纹地砖上,两眼视线却是始终捨不得离开许暮生身上。
因为他,她想要成为一个自己拥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女人,但体内藏着的一颗少女心,却始终憧憬着答应会永远保护自己的这个男人。
「学长,你做了什么?」,再一次看见许暮生为自己挺身而出,又是轻松打倒了罗锦旭的这个男人,也一如往常地依然让自己无法克制地为他心跳加快。
「嗯...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我掏了两张千元大钞给两位警察先生买咖啡喝;我说了,以后每个月见到面的时候,我都会请他们喝咖啡…」
「啊?喝一杯咖啡能要多少钱啊?学长,这叫做quot;贿赂quot;吧...」
「什么贿赂?这叫做quot;警民友好quot;!现在是防疫期间,人家特别辛苦…再说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新生埔区,这地方一向是龙蛇杂处的治安纷杂,帮你多认识一些警察,绝对是有好没坏!」
「帮我认识?什么意思?」
两人走到了花水木树下给躲着树荫,提出疑问的孙晓安,却看见智慧手錶上、许暮生传给了她手机的一则讯息里的电话号码,并要她住在这里有发生什么危险事,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刚刚的那位蔡警员帮忙。
这也算是另一种的quot;警民合作quot;吗?这些年下来,孙晓安也逐渐习惯、许暮生这样游走黑白两道之间的为人处世之道,或许,这跟自己在8年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有关吧!
而抬起头,又叫做quot;大花四照花quot;的花水木,在头上的一树枝叶是随风摇曳,这条人行道上的花水木,常被误认成花瓣的花苞苞片是桃红色的,每年四五月的春天季节,总是花开灿烂地把这些花水木妆点得是美不胜收。
而现在是10月了,虽然花水木少了花开灿烂的美艳,但随着天气转冷、而渐趋红黄的叶子,以及结满一树的纍纍果实,除了吸引小鸟过来群聚觅食之外,也是这条人行道上的一幅美景如画。
「走吧!今天我们去跑枫红谷公园吧!」
「枫红谷公园,中间那个人工池塘跑一圈是980公尺左右,学长,你要跑几圈?」
「嗯...今天状况不错,那就跑10圈吧!」
「10圈就10圈!谁怕谁?走吧!学长!跑慢的是乌龟!」
下午三点多,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依旧,顶着秋阳烈烈的许暮生和孙晓安,从一株花水木树下给跑将起来,目的地是距离两三条街口外的枫红谷公园。
而许暮生带来的黑色手提运动袋,则被他放在了一株花水木树下、一处公车候车亭的木头长椅上,孤伶伶的,就像后来坐在袋子旁边、衣衫襤褸的长发女人,一个人独坐着休息和两眼无神地看着、马路上的人车来来往往。
同时,她也随手放下了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袋子上头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白羽菊图案和「山研社」的白色文字。
「咳咳!咳咳...」,咳嗽中,这个长发女人没有戴上口罩,一脸脸色是面如槁灰的无精打采,她在用右手手心擦去了、忽然间从鼻子里渗出的鼻血后,没坐多久,一看见两个警察步行巡逻过来,长发女人就急忙拎着其中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离开了。
于是,木头长椅上,又剩下了一个袋子继续孤伶伶地待着,等着许暮生跑步回来将它带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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