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四爷爷家,却没见到梁康时。梁静想请她进来坐坐,梁衔月摇头拒绝了。“静姨,我要去找我爸,他去哪儿了?”
“他早就走了,还没到家吗?”
“什么?”梁衔月着急起来。
“你别担心,他是下完雨之后走的。”梁静心有余悸的解释:“康哥才坐下没多久,外面就下起雨来。本来以为是好事,结果这雨不对劲,打在身上火辣辣的。我还要去收衣服,幸好被康哥拦了下来。后来雨停了,他就走了,说要回家看看。”
听到老爸是雨停了之后才走的,梁衔月稍微放下了心。那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可能就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误了。
“静姨,这几天你还有四爷爷四奶奶最好都别出门了,这雨好像有腐蚀性,而且挥发起来也有一股味,最好把门窗也关上。”梁衔月吸了吸鼻子,觉得不仅鼻子难受,眼睛也有些干干的。
“是呢,我确实闻到有一股臭味。”梁静担心的说,“月月那你快回去吧,我看你眼睛有点红,是不是熏的。”
梁衔月又嘱咐了她两句,转身离开了四爷爷家。她得先找到梁康时才行,不过也许他已经回家了,只是两个人正好错过了。
她想先回家一趟,确认梁康时有没有回去,如果没有的话,她要带着之前买的防毒面具再出来找人,也许酸雨的直接影响不是最严重的,酸性气体的挥发才会影响到人的呼吸道和眼睛。
走到半路,梁衔月远远看到个人影,他肩膀上一个扁担,扁担两头提着两桶水,这人穿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就是梁康时。
他怎么在这里挑水?
作者有话说:
写到最后一个天灾了,火山爆发,查了一点资料,稍稍夸大了酸雨的程度,大概就是稍微淋雨皮肤红肿,雨滴接触皮肤一小时受损出现伤口的地步,天上要是真下硫酸,我怕大家都团灭,挥发的气体就能把所有人的肺搞完。
第69章 生计
“爸?你这是做什么呢?”
梁康时听到声音猛的回头,看见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儿。他有些急,所以拉着女儿边走边说。
和梁康时并排走着的时候,梁衔月似乎看到前头也有个人,和梁康时一样肩扛扁担挑着水朝这个方向走去。
“我从四叔家出来的时候撞上好些村里人从家里出来,他们打算上山去找那些砍树的人。我跟过去看,还真见到好几个从山上跑下来的人,那个惨呦,浑身红得跟虾子似的,据说身上特别痛,这还是劈了自己砍的树,忍着痛用绳子把劈开的木柴捆在一起支起来躲在下面,人还成了这样。”
梁康时见梁衔月盯着他提着的水桶,接着解释道:“这些跑下山的人身上都湿透了,衣服被酸雨浸湿贴在皮肤上,可不是越来越难受,得尽快用水冲掉粘着的酸雨才行。我喊了几个人帮忙,商量了一下,干脆挑了几桶水在山脚底下等着救人。”
梁衔月一边听着梁康时讲一边跟着来到了山脚下,正好看见几个人从山上下来。一个表情虽然慌乱,但是情况还很好,只有手上和脸上几小块地方泛着红色,要不是他一出现就有人提着桶想泼水,被这人连声制止,梁衔月还以为她也是上山去救人的。
这个幸运儿解释起自己为什么没有受伤,原来他穿着一件质量特别好的冲锋衣,有防水的效果,刚刚下雨他就脱了外套撑在头顶,雨珠落在衣服上一抖就滚走了,一直到他看到地上刚萌发的草叶在雨水的滋润下反倒渐渐枯黄,他才知道这雨不对劲,连刚砍的树都不要了,小心的撑着衣服往山下跑。
即使这样,他的膝盖以下还是溅了一些雨水,现在又痒又疼,只是不像手和脸那样受伤能直观的看到而已。
另一个人就凄惨的多。他是被人抬下来的,几个去寻他的人带着手套,谁也不敢背这个全身湿透的人,两个人抬着手脚把人抬了下来,扯掉他身上的衣服,两桶水泼上去,这人发出一声痛苦的□□。
梁衔月能看到他脱了衣服的身上红通通的,有些地方还起了水泡,在挤压中破裂开,露出一片血肉模糊,让人无端联想起剥了皮的猴子。
梁衔月把目光移开,不敢再看这人的伤口。虽然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可他至少还活着,酸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也很快被家人找到,如果幸运的没有出现感染情况,也许这个人还有机会恢复健康。
酸雨的腐蚀性有限,毕竟不是浓硫酸从天上泼洒下来,但愿不小心淋着酸雨的这些人都身体健康,能尽早恢复。
聚集在山脚下的人越来越多,咳嗽和打喷嚏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梁衔月尽管戴着口罩,也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经过了之前的沙尘暴,村民们的呼吸道都受了影响,还有些人的肺出了些小毛病,现在闻着空气里的刺激性气味,都开始咳嗽起来。
“爸,咱们先回去,我觉得不太舒服。我取了防毒面具再来帮忙好不好?”
一听到梁衔月不舒服,梁康时赶紧说道:“走吧,快回家。这里的人这么多,也挑了好多桶水放在这里备用,不差咱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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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几天之后,那些在酸雨里长时间停留的人还是有一大半去世了,他们身上的皮肤大范围被灼伤,引起了感染,几乎是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没多久就去世了。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别看他们受的只是皮外伤,但如此大范围的创面特别容易引起炎症感染,同样不容小觑。
酸雨又出现了一次,这次所有人都极其警惕,乌云刚刚聚拢起来,人就躲进了屋子里。没人敢再上山砍树,生怕像那天的几人一样遭遇不幸,哪怕酸雨其实并不能腐蚀一切,披件雨衣都可以在雨中来去自如。
其实酸雨不是对人们影响最大的,酸雨过后的一两天里,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梁衔月翻出了防毒面具,嘱咐父母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戴。
单独一个防毒面具自带一个滤毒罐,一般用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该更换。所以梁衔月在订购防毒面具的时候,还额外买了好几箱滤毒罐,方便替换。针对不同的有毒气体,滤毒罐也有不同的选择。梁衔月买的主要是防护酸性气体的,能有效防护二氧化硫和硫化氢。
防毒面具主要运用在化工厂等有毒气体浓度很高的地方,酸雨过后不久,梁衔月就试验过,佩戴防毒面具两个多小时才隐约闻到空气中的异味,可见毒气的浓度没有很高。
梁衔月家不愁吃不愁穿,才有能力这么谨慎。其他人虽然知道空气不对劲,在外面待上一会就眼泪鼻涕齐流,但是让他们一直待在家里,也是做不到的。
冬天几乎耗光了存粮和柴火,正指望春天的时候种地砍柴,耽误一天,秋收就晚一天。他们忧心如焚,不种田就没有粮食吃,可是经历过几场酸雨的土地,还能种得出东西来吗?
几场酸雨过去,地面上的植物肉眼可见的全部枯萎了,发出新芽的果树被酸雨兜头一浇,嫩芽萎缩干枯,落了一地。
仿佛季节倒退,才到来一个月的春天缩回了脚步,万物又回到了冬天寂寥冷清的模样。
这天梁衔月家有个客人到访,这个是好久不见的万翠。她在地震里受了些伤,休养了很久才好,这次见面梁衔月发现她瘦了不少,但行事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她坐在梁衔月家炕头,神情凝重地告诉他们一个消息:“我们全家要搬到基地那边。”
“基地下来人了,说我们可以过去?”甄敏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万翠目光坚定:“这是我们几家人的决定。村里现在都在传,天上的红云不散,地上的酸雨就不会停止。这雨一直下下去,我们还有什么活路?连人都能被雨伤得皮开肉绽,还指望庄稼能扛得住吗?
我们附近几户人家商量了一下,既然地不能种,那我们留在村里干什么,等着酸雨把瓦片和屋顶腐蚀干净,连最后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才想着做点什么吗?所以我们要去找基地。”
她看出了梁衔月一家人脸上的犹豫:“我都想好了,基地要是不收我们,我们就想办法在附近住下。我也知道基地现在住满了人,不可能谁去了都收,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自从这些天灾一连串的出现,到处都在死人,我就不信基地里空不出位置来,我和梁何年轻力壮,不是等不到住进去的机会。”
梁衔月看出了万翠脸上的坚毅,知道她不是来征求他们的意见,更有可能是邀请他们家一起同行。“翠婶,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准备怎么去基地?”
“我们是□□户人家,四十几个人。我家有自行车,但是就一辆,还得推着行李。我想着再推个板车,谁累了还能坐上去歇一歇。其他家也跟我们差不多。”
这其实就是要走着去了。
看出梁衔月一家人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动的神色,万翠也不勉强:“我们还问了几户人家,他们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不清楚现在基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等着我们这第一批人的消息再看看要不要一起搬过去。
梁哥,嫂子,你们要是有这个想法,后天早上就到村口去,我们一起出发。要是还想再考虑考虑,也可以等等看,要是我们这些人一直不回来,说不定就是找到安身的地方了。”
梁康时挺佩服万翠和这几户人家的魄力,也不能说这种做法鲁莽,虽然冒了点风险,但万一基地还有位置,他们这些胆大的人就真的得偿所愿了。谁都知道进了基地以后能进工厂工作,有工分赚,有食堂吃,不用再像村里人一样守着这不知道能不能种出粮食的土地吃饭。
“我们、我们再想想。”甄敏没有把话说死。
“行,那我就先回家收拾行李了。”万翠也有不少事要做,这就回家去了。
万翠走了以后,梁衔月一家人面面相觑。梁家村本来就没剩多少人口,现在又要走一批人。
他们要一起走吗?
实话实说,主要是基地建成这么久,梁衔月一家其实从未想过搬到基地去住。他们不图基地的荫蔽,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基地人多眼杂,梁衔月的海岛空间很容易暴露,所以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即使现在环境越来越差,梁衔月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搬到市里没人住的空楼房去,不是到基地附近碰碰运气。
甄敏有些担忧的说道:“万翠说房上的瓦被酸雨腐蚀得厉害,我竟然忘了这回事,一直没上房顶看看。”
梁衔月正好不久前才带着防毒面具在外面溜达,爬到房顶上看过家里的瓦片。“其实还好,的确能看出一点被腐蚀的迹象,但想要彻底破坏瓦片,怎么也得下上十几场雨才行,而且我们头顶又不是只有一层瓦片,下边还有一层板材,那可是水泥做的,特别耐腐蚀。”
既然房子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那他们也没必要搬走。
“这么说来,我们就不跟着万翠搬到基地去了。”甄敏想起一件事来,“我们要不要告诉老黄和小季这件事?”
他们交情好的人家里,四爷爷家两个老人,就算有这个想法,从梁家村到粮食基地几十里的路,他们也走不过去。加上他们家是二层小楼,就算房顶在酸雨中损坏,还可以搬到一楼去住。更何况老人故土难离,最不爱折腾,八成也不愿意搬走,黄一峰和季明岑却不一定。
万一他们也觉得在梁家村待不下去,想要找些其他的出路,是不是也得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万一真像万翠说的,基地现在有位置,去晚了可就没了。
仔细想想,黄一峰和季明岑两家人在梁家村没什么财产,没有土地就不说了,连住的房子都是租的,要是一般去基地还真的比其他人的代价小。可是他们自行前往粮食基地,前途未卜,梁衔月又担心告诉他们这个消息,黄一峰和季明岑赌错了,粮食基地不肯接收他们,白折腾一趟。
不过说还是要说的,互通消息本来就是几家人之间该做的。梁衔月虽然希望他们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几家人互相帮扶,遇到新的天灾,她也能为黄一峰和季明岑两家人提个醒。他们要真的做出了和梁衔月不一样的选择,他也不能硬留。
黄一峰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家里的保险箱。“搬去基地?咱们一起过去,我这里有几根金条,想办法弄几个基地的位置不难,说不定还能搞上几份工作,到时候过得也舒服点。”
梁康时为难地说:“其实我们家,不太想过去。”
他看着沉默下来的黄一峰,试探地问道:“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吧,不然也不会我一提你就说要用金条换进基地的机会。”
黄一峰叹了口气:“我这也是在家里胡思乱想,总得有点谋生的法子。小超市开不起来了,地里眼看着种不出东西,我和易君两个人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你们家呢?月月她大姨不是在蔬菜基地里工作,你们就没想过投奔她?”
这话可把梁康时问住了,他当然没想过投奔甄丽,也没到那个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们也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不管是到基地去,还是到月月她大姨那里,都是寄人篱下,住得不舒服。再说月月他大姨现在也是基地的员工,蔬菜大棚也是基地的财产,收留我们不一定符合规定。”
梁康时也看出来了,黄一峰是想去基地住的,但是看着梁康时家没这个想法,让黄一峰又有些犹豫。
梁康时不愿意让黄一峰为难,只能劝道:“峰子,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去了基地混的也不会差的。如果是别人家,我不会劝他们走,基地人早就满了,进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你人脉广,手里还有金子,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以后更多人想进基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还是带着易君走吧。”
黄一峰梗着脖子不说话。梁康时又劝了几句,他才说道:“咱们两个是好兄弟,我搬到梁家村来,就是想让我们两家人有个照应,现在你让我自己搬走,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们又没去基地看过,万一咱们两家都能住进去呢?这不是个好事吗?你不想去,那你留在梁家村,打算靠什么活着?”
这下轮到梁康时无话可说了。
他靠梁衔月的海岛空间活着,可这也不能说出去啊!
这时候,梁衔月从外面走进来。“黄叔,我也想过了。现在这个情况,待在梁家村也不是活不下去。你也知道我天灾第一年冬天之前就做了梦,我们家买了不少米面,吃上几年也没问题。”
她在梁康时身边站定:“有了吃的,就能坚持过这段时间,酸雨不会无穷无尽,总有一天会变成正常的雨。缺少蔬菜,我们家有种子,也有空房间,在室内培育蔬菜,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平时缺少日常用品,就挑个时间往市里跑一跑,市里现在都快没人了,那么多楼房和店铺,总不至于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找不到。”
她说这话,其实也是想证明自己家有能力过的很好,让黄一峰安心地搬去基地。
谁料到黄一峰却说:“你说的有点道理。我们家也有存粮,光是大米白面加在一起就有三四百斤,就算我胃口大,吃上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我家也有空房间能种菜,你们要去市里的时候,喊上我,人多也不怕遇到危险。”
梁衔月和梁康时对视了一眼,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黄一峰哈哈笑了两声:“是我想法太消极了,觉得这雨一直都是这样,以后地里就没有收成了。仔细想想,还是有办法的。”看到梁衔月父女二人睁大的眼睛,黄一峰表情反而轻松了不少,“我又没去过基地,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搞不到工作,那不是白跑一趟?不去了不去了!”
回家的路上,梁康时和梁衔月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梁康时了解黄一峰,看他这个反应,猜测道:“峰子压力大,想带着咱们家一起去基地,又怕照顾不到所有人。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什么事我们能给他提个醒。”
梁衔月还想知会季明岑一声,没想到他先过来了,还带着一碗红烧兔肉。
“你把兔子杀了?”季明岑这一冬天除了教几个孩子认字算数以外,就在想办法给兔子凑口粮,冬天之前积攒的干草少了一些,没考虑到兔群繁衍扩大规模,最后只能东拼西凑,先是自己手忙脚乱的种了些草,然后是梁衔月以自己家也种了草的由头送了些从海岛上割的草来,然后靠着白菜和南瓜做兔群的零食,磕磕绊绊的也把兔子养到了今天,而且还繁殖出了第三代。
这些兔子生命力也是顽强,食物有限,季明岑养兔子跟养猪一样,就差给兔子喂泔水了,这群兔子还是基本都活了下来。
这个冬天季明岑也不是没有杀过兔子。他先是用两只大兔子和兔皮换了村里一户人家的白菜和土豆,然后给了黄一峰一只抵房租,感谢梁衔月送来的青草,还送给他们家一只剥皮处理好的兔子。
不过梁衔月记得,算上他自己家吃的,季明岑家应该也没剩下几只大兔子了,结果今天又杀了一只。
“干草实在不够,养不起那么多的兔子,我准备把那些成年的大兔子都杀了。”季明岑把手里的碗,放在梁衔月家的厨房台子上。“肉还是热的,不知道你们吃没吃午饭。”
梁衔月看着面前这碗色泽诱人的兔肉,有些惊讶的说:“你的厨艺进步很大嘛?!”
季明岑的眼睛里迸发出光彩,他像个孩子一样露出那种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喜悦的表情:“这兔肉不是我做的,是我妈做的。”
“真的?”梁衔月也露出笑容来。“阿姨已经彻底好了吗?我好久没去看她了。”直到现在,季明岑还在为梁家村的几个孩子上课,梁衔月有时候路过,发现里面有学生,就没有进去打扰。后来又是酸雨又是酸雨带来的刺鼻气体,她就连出门都很少了。
“她好很多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意识清醒了很多,不仅能和我说话,还经常去喂兔子。今天我杀了兔子,她就突然说她来做。”季明岑说到这里笑了笑,“我还怕她看到兔子被杀了难过,特意跑到很远的地方给兔子放血。哪知道她是觉得我做兔肉的水平太差,糟蹋了好食材。”
“对了,”梁衔月叫住转身欲走的季明岑,“最近村里有几户人家想去基地碰碰运气,你知道这件事吗?”
季明岑点头:“我知道,我教的一个孩子他们家就准备搬走。我还问这孩子的爸爸有几成把握能进到基地里,其实他们也不确定,只是想着越早过去,能进入基地的机会就越大,等越来越多的人都有了这个念头,恐怕也轮不到他们了。”
“你没有想过搬去基地这件事吗?尤其是现在阿姨的情况好转,可以单独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如果你也能在基地下属的工厂找到一份工作,那你们的日子应该会比现在好过很多。”虽然心里隐约的有一些不舍,但是季明岑留在梁家村确实过的很苦,现在杨书兰病情好转,梁衔月也希望季明岑能过得舒服一点。
“我没那么乐观,不觉得工厂还缺人。”季明岑摇了摇头。“经历了那么大范围的地震,又接连碰到了沙尘暴、寒冬和酸雨,铁路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工厂没有原材料和能源,不停工已经很幸运了,哪还有招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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