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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 第39节
    姜时念浑身蓦地发冷,伤脚沾着水没有站住,人半跌进浴缸,哗啦水声里,她嗓子变调,本能地喊:“老公!”
    她尾音还没落下,关闭的浴室门就被一把推开,沈延非大步进来,一眼看到姜时念苍白的脸色和那个潮热地区民居里容易出现的侵略物。
    他随手扯过一条毛巾丢给姜时念,盖在她眼睛上,阻隔她视线。
    姜时念肩膀紧紧绷着,等毛巾自然滑落,她刚想抓住盖回去,就瞥到蜘蛛已经不在原位,角落里的窗口稍稍打开着又紧闭上,已经被沈延非处理掉了。
    她最怕这种多足又大的物种,还惊魂未定,没能回过神,沈延非回到浴缸边,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离开浴室,回到外面小厅的沙发上,让她慢慢缓神。
    姜时念眼前还是刚才的恐怖一幕,身上直发冷,不自觉环住他,合着眼快速换气,想让这股心慌赶紧过去。
    等她定下心神,重新睁眼,睫毛半开半合间,就感觉到沈延非莫名停住了。
    姜时念恍惚了一秒。
    她现在坐在沈延非膝上,她身上披的那条长浴巾,因为没有完全掉到水里,大半还是干的。
    沈延非在用它帮她擦拭着跌进浴缸以后沾的水,然而不经意露出了里面的短裙。
    接着,她那条颠覆以往的小裙子,就彻彻底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沈延非略微抬眉,眼睛深处有什么波澜,难以捕捉。
    姜时念想再挡住,或者去遮沈延非的视线,显然都已经徒劳,只能相信是天意如此,她深吸气,存在于心底的某一根皮筋,不断被撕扯拉长,最终断掉。
    她决然迎上他,忍着声音里的忐忑不稳问:“……这样是不是好笑。”
    沈延非视线里没有任何戏谑意味,庄重地缓缓看她样子,淡笑着说:“我太太这么漂亮。”
    姜时念不需要再多说,意思他已经懂得,之前喊停的终止的,她忍着不说的,都在这一刻。
    沈延非偏偏矜雅有度,极具耐心。
    姜时念迷懵看他,面前的沈延非,正装一丝不苟,依然严整矜重,是波澜不惊的沈家家主。
    他看起来好似分毫都不乱,甚至透出有些威严迫人的掌控欲,袖扣整齐,手表冰凉,婚戒泛着淡淡冷光,而实际上,他的天大反差都不在明处。
    姜时念渐渐恍惚地想起来,那天她意外出事,失足掉进深山里的时候,山谷底有一条原本冻结的河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破冰催动,在无人所见处,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悄悄奔流。
    沈延非忽然抬头看她,眼底风雨晦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她彻底无所遁形。
    第28章
    姜时念对自己越来越超出预计的反应是陌生和惊乱的, 上一次婚礼的晚上,她过于生疏,受到的冲击又太大, 很多关于自身的印象都很模糊。
    她只记得沈延非的一举一动,身体印刻下了那时被他赋予的波澜, 但具体她自己给出了什么反馈,又做出了多少无意识的响应,她其实都没有概念。
    现在的这种感受,像是她深处藏着一个可怕的龙头,连自己都没发现过, 正被缓慢地拧开, 从之前几次拥吻时可以刻意忽略掉的微渗, 到逐渐顺畅和放大, 开始阻止不了的滴落。
    姜时念被沈延非的一句话点破,知道她瞒不住了, 那些痕迹都明明白白放在那, 抵赖不了。
    她紧张地往起并拢, 但因为坐的位置,又受到他的阻碍, 反而在挤压中更脱轨。
    她眼角水光积蓄, 咬着牙,觉得很难堪。
    这种反应,是不是很不好, 一边像之前那样害怕到颤抖, 不敢突破, 需要他费心的引导, 一边被撩拨之下, 就轻易润底,如果她继续这么下去,在沈延非看来,是不是很会装。
    看起来矜持到保守,其实骨子里浪.荡。
    叶婉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太多难听刺耳的词,都在魔障似的回到耳边,扎在她衣衫不整的身上。
    姜时念双手扶着沈延非肩膀,往里按紧,她直直看他,眼珠红得剔透,被羞愤的一层泪包裹,死忍着坚持说:“我……弄脏你裤子了,我明天……”
    后面的话突然含糊,被他抚着脸颊亲吻下来。
    唇被温柔包裹,没有狂风疾雨的索取,沈延非把她整个人搂住,嵌进怀里,把她往下轻轻压着,让她在他腿上坐得更稳。
    他热燥手掌顺着她脊背安抚:“念念,不是浴缸里的水,是我弄的,不需要面对不了,只是正常的反应,因为你想,不讨厌,被拨动,你才会这样。”
    “这算什么弄脏,不是我老婆对我还算满意的证明么,”他沁着一点笑,“再说这套衣服是婚后买的,夫妻共同财产,你把它折腾成什么样都行。”
    姜时念怔了怔,嘴唇被他不厌其烦地磨着。
    沈延非掌心高温,裹着她烧,她禁不住心绪翻转,发泄似的咬了他一小口,心里知道,他在把她往光明处带。
    那股不确定的丢脸感被他揭了过去,转化成满心无处化解的难为情。
    姜时念看沈延非还那么正装禁欲,凛然沉着的样子,实际上却把她搞成这样,又泛滥又情绪起伏的,太不公平。
    她一时冲动之下,抬手扯开他衬衫领口,想着反正他裤子已经毁掉了,也不差再多点,不如把他全身都弄乱,不要这么清醒,衬得她好容易就化开。
    姜时念手指尖哆哆嗦嗦,解他纽扣,解不开就硬来,他喉结上下动着,不反抗,反而配合地抬了抬下颌纵容,方便她动作。
    她拽散他衣襟,看到灯光下他并不平稳的胸膛,把他衬衫下摆攥得都是折痕,手又接着落到方形金属扣上,却停下不敢再动了。
    她低着头,吐息烫得要起火。
    原来他不是真正那么淡然。
    只是之前藏在阴影里,现在清晰发现有多鲜明,她才知道发慌。
    间隙里她又昏昏沉沉想到,沈延非暗处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面上居然还能风平浪静,稳定地弄她,他实在心思太深,滴水不漏,让人一脚踏进来,就只能下坠。
    姜时念一时的胆气在目睹到真正威胁的一刻就消耗空了,后知后觉的焦灼轰隆涨高。
    她怔愣着,喉间干涩难言,半空中浮着的透明蒸汽像在凝成实体,一颗一颗在她耳边爆开。
    肺腑起伏颠簸,喉管燎得辛辣,她皮肤漫上酥痒,严重至跳疼,有什么在反复撕扯再相撞,一触即发。
    沈延非侧脸的线条隐没在灯光虚影中,表情都成了不能窥探的隐秘。
    姜时念吐息被扼着,一声一声迫切勒紧,眼睫挂着雾,连同她收缩着的潺潺。
    神经紧张到了一碰就要抓烂。
    沈延非忽然倾身,抱着她从沙发边站起来,目标明确地走向卧室,一言不发把她放到床上压进枕头里,虎口抵着她颈项,垂首下去狠重深吻。
    好像沙发上那个克制有度的沈延非一息之间消失,她无意中碰掉了他冷静面具,他就不需要再伪装,揭开最本心的蓬勃需求。
    衬衫是扯散的,轻易掉下,体温烘熟她酸麻的口唇,白纱太脆,更不堪一击,被握成一团褶皱,堆在枕边。
    台灯关着,卧室没有其他光源,小客厅透过来的暖黄不够照明,反倒挑高火焰。
    金属扣在摩擦间落地,“砰”的一声响。
    姜时念震得一瑟缩,仰着脖颈微微哽咽,血色填满锁骨窝,继续大肆延伸。
    单薄肋骨被心脏的巨响敲击。
    樱果熟得太过,雪糯米的糍团也不再是本来样子。
    水源被不轻不重掠过,溅上掌纹。
    姜时念自以为做好的准备,打破的桎梏,豁出去的勇气,到真正兵临城下的这一刻,才觉得依然有怕。
    她厌恶自己这样没胆,又止不住在心里想着,她也是前两天刚刚突破的吻,在拼命敞开了,可缓冲毕竟太短,过度的紧张不是那么容易就消掉的。
    她现在已经清晰感觉到,她在微微痉挛着,水流拥挤得只剩下一丝窄路,突破大概免不了要受伤。
    姜时念反复深呼吸,想让自己尽快松弛下来,等会儿不要流血太多显得恐怖。
    她死死揪着枕边,舌头咬破,时间仿佛凝结了几秒,想象中的却没发生,她骤然被撬开口腔,沈延非吻了进来,抚过她新鲜的破口。
    他声音低暗,听不出心情,吐字缓而重:“老婆,忘了这里没套。”
    姜时念愣了,她也忘了,原本之前住的民宿旅馆里是有的,她当时看见还很不好意思,现在搬到正经民居里,就需要特意提前准备。
    今天其实是事发突然。
    她思绪混乱,鼻音浓得断续,迷蒙间对上沈延非漆黑慑人的眼睛。
    她不想临阵脱逃,不想出尔反尔。
    姜时念管不了自己什么状态,会不会弄伤,抬臂抱住他,不连贯地乖乖说:“没事……我,我可以过后吃药,你不用……不用担心。”
    她说完,空气里有什么静了下来,凝固得让人窒息。
    记不清过去多久,沈延非俯身把她搂进怀里,珍重环抱,侧躺在枕头上,心疼深埋着,但他的炙灼并不遮掩,面对面对她。
    沈延非说:“让你面对,跟我提要求,告诉我你想,不是逼着你赶进度,什么都要在一两天内完成。”
    姜时念头发汗湿,语不成句:“不是被逼,我自愿的,我想。”
    沈延非掌着她后脑,亲她鼻尖:“但我还不想禽兽到让自己老婆去吃避孕药,姜时念,你要让自己舒服,我才会舒服。”
    听出他今天要临时叫停,不打算做到底的意思,姜时念涌上自责和失落,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他被搅了兴致。
    同时又像老师临时宣布大考取消,人突然放松下来,结果受阻的水流也重新走畅,不能言明的滑。
    感官上的纯享都在复苏,那阵最紧迫的重压被沈延非细心掀过去了。
    姜时念心里忽然一松,一切好像都不再可怕,她觉得自己又迈过一个槛,等明天晚上再到重要关头,她绝不会生涩到这个地步了。
    沈延非没有缓解,还是那么强的存在感。
    他却打算掀被起来,大概要去浴室处理。
    姜时念埋了埋头,快把床单攥出口子,她巧妙地脱出他的掌控,往被子深处滑。
    他早前就为她做过的,她也没什么不能做。
    但还没靠近目标,她就被沈延非一把提了回来,箍在臂弯里按紧,他掐着她后颈问:“你长大了是吧,什么都敢做了。”
    姜时念靠在他肩窝里,闷声说:“我不想你难受。”
    他鼻息烫得吓人,姜时念忍不住挣动,还想推开他的桎梏,再去尝试一次。
    然而彼此交错间,她毫无准备地僵住,意识到什么,血液突然狂涌,一动不敢再动。
    耳中惊响过后,只剩下无限放大拉长的白噪音。
    深山峡谷内藏着唯一能解救人的水源,清流汩汩,大火灼烧过的高大船舰无意中撞来,在水源前紧挨着滑过,船舰没有贸然闯入,为了缓解高温,只是反复地穿行在外沿,借着两侧的瓷白山峦,享一点外溢的水流来勉强降温。
    滚油泼下来,把姜时念从头到脚覆盖,她面红耳赤,攀着沈延非的肩膀,目光有些失焦。
    他俯在她颈边,按着她腿,并住压紧。
    姜时念迷迷糊糊瘫在他肩上,任由失控。
    看不见的潮汐在随着他涨过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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