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回程的飞机,柳清欢听Linda说秦家和柳家都聚着一堆恭喜的人之后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和其他人一样留宿在沉珂家。
给她分的是顶楼的一个小卧室,里面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庄园,哥特式的屋顶上有彩色的玻璃穹顶。
柳清欢打开灯,小房间一下子梦幻起来。
沉珂抱着手臂问她。
“怎么样,浪漫吧,我妈说女孩子肯定喜欢。”
柳清欢小声说了谢谢,沉珂摆了摆手,正要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沉珂冲她比了个手势躲进屋子的衣柜。
秦淮出现在门口。
柳清欢在他说话之前带上了门。
门口一直没动静。
她打开衣柜,沉珂在里面悠闲地坐着打开手机静音准备玩游戏,看上去十分熟练。
她正要说话,沉珂把她拉了进来示意她打字。
【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这是我家,打起来损坏东西我心疼】
【你跟秦淮关系很好吗?】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们关系很差,毕竟刚刚打了一架,其实也就是发小,对对方熟得不能再熟。你要是不关门,他肯定问你能不能一起睡觉】
【你很了解他的想法和为人吗?】
【一般一般,也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肚子里的坏水】
【那,他到底现在想对我干嘛】
【只能说不凑巧,或者说太凑巧,偏偏叫他知道你喜欢过他,所以就没办法释怀,谁不想把小神仙永远留下呢。】
【他之前不喜欢我现在喜欢我,但是我没什么可以给了】
【我母亲常跟我提到一副作品,人与兽,人性和兽性的撕扯本身就是人生常态,你读书这么多也应该听说过,你是几乎全部人性的理智和柔软,他是几乎遵从兽性的欲望和占有,你们之间本来就没办法平衡,注定没有结局无法和解。】
【你可以劝他一下吗?】
【你我都清楚,晚了,他不该发现你的喜欢,后面太多事情,根本拨不回去。】
柳清欢看着沉珂依然漫不经心的悠闲样子,跟她理智的讨论渺茫的可能。
在话题愈发沉重的时候,沉珂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除非,能遇上一个狗血但是有效的事情,他失忆。】
柳清欢认认真真考虑了这个提议,还真可以。
问题来了,怎么让人精准失忆。
社会青年沉珂十分详细的给她科普了一堆失忆的原因和症状,以及逃避责任的方法。
“当然,最有效的方法是家世背景,所以我和秦淮下手从来不顾忌,反正摆得平,家里继承人就我们,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威胁上位。”
柳清欢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家,再稍微想了想秦家的随便一家公司。
有权势确实了不起。
【弱小可怜无助,毁灭吧,什么时候斗地主】
沉珂笑了,跑到她旁边坐着。
“哎,这儿也有个地主。”
柳清欢抬头看他,仔细打量了一下。
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是个地主。
有一个古堡庄园,能在黄金地段酒吧有个私密三楼,衣服牌子好像也挺高贵。
校霸好像没什么背景早就进局子了,沉珂天天挨批斗但是在学校还是没事人一样,老师们说反面教材也从不会提到他。
不说别的,就染头发这个事情,就算是她,老师们也绝对不会允许,也要拎着她教育八百遍。
“你能弃暗投明吗?”
柳清欢并不抱希望,开玩笑似的有气无力问了一句。
能跟秦淮这么狗的脾气一起玩这么多年,这个友谊得多深厚。
沉珂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
“不是不行哦,给点好处?”
柳清欢抽了抽嘴角。
把她卖了估计也买不起古堡这个小房间的一角。
权势,算了吧,有权势她还能让秦淮一直抓住。
“没钱没权,要命一条,全校第一,在线辅导。”
沉珂像过家家一样拍了下手。
“不错,挺有诱惑力,但是不够,那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黑心兄弟啊,得加码。”
柳清欢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垂丧着脑袋。
“不是地主没粮食,你总不能要我出卖色相吧。”
沉珂对她有想法柳清欢打死不信,无论是只见一面关系复杂的陌生人还是朋友嘴里听了很多年的人,他交谈里透露出来的理智都不可能会产生什么。
沉珂摸着下巴想了想。
“有一说一,还没有人给我出卖过色相。”
柳清欢:?
门外秦淮已经走了,沉珂还待在柜子里。
“啊,秦淮家柜子我呆过挺多次的,你来找他睡觉亲亲抱抱的时候,他就把我们赶到床底和柜子里躲起来。”
柳清欢:???
她试图找回自己的理智。
“这个挺多次,是多少次,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沉珂摇了摇头表示记不清。
“反正就是我们喝酒的时候,你醒了说什么打雷害怕啦,做噩梦啦,秦淮就抱着你回去睡觉然后当陪睡,我们就在房间柜子里继续喝,还有你在他家庭院里睡觉,我们在墙外烧烤什么的。”
柳清欢缩到柜子一角。
毁灭吧。
“你们当时不觉得尴尬吗?”
沉珂“啊”了一声。
“不啊,当事人是你和秦淮,秦淮反正不尴尬,我们尴尬什么。”
柳清欢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
她错了,遇见沉珂开始自己的脸就没从地上起来过。
沉珂碰了碰她发热发红的脸。
“我挺理解秦淮的,毕竟你以前确实挺会的。”
柳清欢瞪了他一眼,又想起了这是在他家,并且在拉拢他。
“可以了,少不更事,别骂了。”
“正当追求而已,又没有犯法,也没有玷污人身清白,怎么了嘛。”
沉珂直起身跪坐在她面前,跟她面对面。
“所以要不要考虑色诱我?我跟秦淮一样有钱有势哦,只有我能跟他打平手哦。你知道的吧,宋居扬玩不过他,我可以。”
柳清欢背靠着柜壁,沉珂的身形笼着她,依然是玩笑的样子。
外面漏进来的光线照亮他雾霾蓝的头发和野性难驯的脸。
她突然想起了昔日同学们对沉珂的评价。
“感觉就是凶猛,充满征服,不知道谁能征服他。”
沉珂是秦淮的同类和伙伴。
沉珂低下头朝柳清欢吹了口气。
“我喷了香水,没有烟味的,口香糖也嚼了。”
柳清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反正以身饲虎,一只也是饲,两只也是。
她伸手去摸了摸沉珂的脸。
“怎么才算色诱?”
沉珂想了想。
“好问题,你给秦淮的,总得给我一份才能说得过去。”
他有样学样把柳清欢抱着坐到飘窗前面,从背后搂着她。
曾经只属于秦淮的小神仙,被他偷到了。
偷香窃玉,温香软玉,真是妙词。
“可以亲你吗?我知道他在外套下面没有亲成。”
柳清欢看着他有些不淡定,好像所有事情都被掀开了遮羞布。
“你怎么知道的?”
沉珂鼓了鼓脸颊。
“他要是亲到了,就不会又眼巴巴找你问要不要陪睡了。”
庄园沉睡在月色里,它的主人在阁楼跟怀里的人热情介绍。
柳清欢对于沉珂的自在有些感觉不真实。
“你完全不在乎以后跟秦淮怎么相处吗?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沉珂看着她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和秦淮的友情笑出声。
“啊,我们是一样的人啊,不在乎这些,想要就去得到就好了,至于打架嘛,我能乘虚而入是我本事,他也清楚为什么我能偷到,谁也不是真的傻子。”
柳清欢看他随口说出这些话,睁着眼看他是在认真还是在开玩笑,被他扯了扯脸蛋。
“小神仙就应该在月宫里,怎么就掉到狼嘴里了,还被吃干净了。“
柳清欢经过Linda的熏陶,对吃干净很是敏感,要打开他的手。
沉珂凑上来在她耳边说出的话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订婚那个夏天,我曾经路过哦,你让我起反应了,回去还做梦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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