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再一次迈开步伐。
他的女孩又一次在远处妄图逃脱着宙斯的求欢和交合。
惊愕和恐惧,以及那种忤逆父亲而带来的,对于未知命运的迷茫,终于从他见到宙斯又一次追逐南铃时消失。他在南铃遭遇万物触摸时抵达,在南铃即将遭受又一轮侵犯时,这位英俊的年轻人迈开步伐。
然而被宙斯赐予的翼靴不再能够飞翔,它们沉重的仿佛枷锁一般,让赫尔墨斯再也无法做那个可以轻松地奔跑于天地间,甚至来往于幽冥与人间的神明。
于是赫尔墨斯蹬开翼靴。
和阿波罗交换的商神权杖在宙斯的神威下沉重如万钧石,曾经拥有的每一份权力和便捷都成了拖沉他的樊笼,让赫尔墨斯难以抬起手臂抱紧这原本要赠与南铃的花束,甚至连行动都难以继续。
于是赫尔墨斯丢开权杖。
由宙斯赋予的头盔也猛地重的仿佛要拧断他的头颅一般,作为十二主神中排名最微末的,只能仰仗宙斯鼻息和自身聪慧才能谋求一席之地的商业之神,在此刻不再傍依父亲恩宠的象征,因为那实在重的可怕。
于是赫尔墨斯扯下头盔。
万物都由宙斯掌控,无人能打扰这位神王的雅兴,他唯有孤身一人,冲进这浩大的天地之中,阻止父亲对他爱人的侵犯。
少年般面貌的神明抱着送给南铃的花束奔行于月色中,拉扯他的草叶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细小的豁口,此时的赫尔墨斯像个气喘吁吁,狼狈又冒进的年轻人。
“父亲,我请求您的宽恕,请饶恕我深爱的姑娘,请饶恕我的冒犯,可怜可怜真心相爱的爱侣吧。”赫尔墨斯的声音依然是清澈的,如同天底下最为委屈的少年,如同悲鸣的幽泉,以往宙斯最为偏爱的,便是儿子这样可怜的模样:“他们在天后的庭院中相遇,他们在狩猎女神的庆典上互通心意,他们在荒野上追逐嬉戏,这样的爱情应当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南铃顾不上现在这个谁看谁头秃的情形,紧随其后复读:“请求您的尊重!”
她可不敢这会儿喊什么赫尔墨斯救我之类的话,那只会直接刺激到身上这位贪婪好色的神王,加剧他的兽欲,甚至会让状态本就不太好的商业之神破防。
而宙斯只是看了赫尔墨斯一眼。
诸神之王的鼻息发出嗤笑的音节,视线更加冒犯地回到了南铃的身上。赫尔墨斯登时心头一惊,他飞快地意识到对于目前的宙斯而言,父子身份之上,有更重要的东西——
其实赫尔墨斯的出现,对于宙斯而言,就是在角逐一种雄性之间的斗争。
而南铃……翠色的视线掠过那莹白的躯体,赫尔墨斯连忙将怀中打扮的雪滴花抛洒过去。
在万事万物都听从宙斯的意志时,竟然只有怀中这些小小的花朵还能为赫尔墨斯所用。
从少年手中飞出去的雪滴花像是一场只存于山巅的雪,它在风中遮住少女流着奶水,不着寸缕的身体,为她挽留些许尊严。
“……我请求您的怜悯。”赫尔墨斯的声音在飘落的花雨中变得很轻,他身体绷直,像是在克制一些巨大的情绪。
南铃略微侧头,看见赫尔墨斯因为愤怒和其它她不太理解的情绪涨红了脸庞,这位总是大笑的神明带着前所未见的痛苦,在她面前对着宙斯低声下气,他甚至右腿向后,直直地半跪了下去,对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宙斯低头。
……如果是更有血性的男人,早就在这个档口直接杀了父亲的心都有了。而赫尔墨斯选择请求,选择以最卑微的姿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哀求侵犯她的父亲停止这样的兽行,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屈辱。
对南铃来说,她不太敢在这个关头表现出自己的主动性,她选择屏息,生怕自己多余的一点反应也会造成赫尔墨斯痛苦的加深,让场面更不可控。
宙斯则在这样的情形下,咧开嘴露出一个着实看起来,不够父亲的笑容。
“只是请求吗?我的儿子。”男人面向赫尔墨斯,注意到他腰间除了一束常开不败的雪滴花,就是一把不知又是哪个猎户赠送的匕首:“我以为你会用那把匕首对着我挥刀相向。”
“因为我对您有着最高的忠诚和敬爱。”赫尔墨斯简洁地回应道。
“可在我看来,你似乎没有身为宙斯之子的血性啊。”宙斯的手掌穿透薄薄的花朵,摩挲着内里女孩子柔软纤细的腰肢,神色不以为然:“就算你的武力不足我的十万分之一,作为男人,你也该明白要怎么做。”
……黄毛在教训苦主如何捍卫自己的情感,南铃总觉得这画面十分不忍直视。
赫尔墨斯手不自觉抚上腰间的匕首:“那也是在您先放开我的妻子之后的事情了。”
妻、妻子…!这就升格为妻子了!
南铃此时的心情仿佛在什么ACG游戏里的be3支线忽然收获了好看的beCG,感人台词语音的玩家,她“唔呃”地吐出几朵花瓣,然后就在宙斯的余光下继续挺尸。
宙斯披上长袍,赤手空拳来到了赫尔墨斯的跟前。
赫尔墨斯的目光却在此时落向南铃。
“去吧。”少年的声音却是在南铃的脑海中响起:“跑远一点,到达阿尔忒弥斯的森林,你就会被庇佑。”
【他既能拥有她,自然也能庇佑她。】
广受赞誉和传唱的神明,竟然连自己心悦之人都无法庇佑。那些情浓时分的甜言蜜语,在此时回忆起来,比最能言善辩的商人的讥讽还要刺耳。
赫尔墨斯眼睫微颤,竟然笑了。
他们无言相顾几秒,南铃爬起来就跑,开始还四肢并用。
每一朵花瓣都依然在恪尽职守地遮挡着少女的身体,她得了神力的加持,越过头盔,越过权杖,越过翼靴。
而在南铃的背后,赫尔墨斯依然抱着于他而言象征南铃的花束,却已经将匕首拔出,对准了宙斯。
宙斯的表情不再轻蔑,而是有了几分独属于常年碾压他人的悠闲气度,一看就是威风惯得:“尽管你一直想用谦卑的态度模糊自己对冒犯诸神之王的行为,但这次战败之后,你会受到应得的罚戒……做好准备了吗,我可爱机灵的儿子?”
似乎是想到之后什么令宙斯愉悦的画面,他竟然露出了一个令万物都会毛骨悚然的笑脸。
而少年未曾回答。
赫尔墨斯低下头,吻了吻自己怀中的雪滴花。
——请饶恕我。
……
事实上,这场滑稽的,可笑的,野蛮的争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撇去那些远古神不谈,宙斯本身就是足以与万物匹敌的神明,当他对上赫尔墨斯后,碾压几乎是注定的。
连草地都没跑出就被抓回的南铃眼神已经死了。
她躺在手脚都被打断,却一声不吭的赫尔墨斯身上,整个人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而宙斯的阴影笼罩了他们,将皎洁的月光背弃于身后。
宙斯仿佛满足仿佛埋怨地叹了口气:“这本该是个漫长又美好的长夜。”
男人略微弯了弯腰,那身近乎可以说完美的腱子肉在月下漂亮的惊心动魄。他对上南铃的眼睛,弯起了一个相当好看的笑容。
“不过没关系,它仍然足够漫长,我的小新娘,我们依旧会有很多时间。”
南铃:“……”
怎么说呢,就,你为什么,一定要致力于和你儿子的女朋友发生性关系呢……
她叹了口气,找回了一点神智,以一种让宙斯惊讶挑眉地冷静口吻说:“您既然已经胜利,那么为什么不驱逐失败者呢?甚至、甚至还让他如此清醒。”
这位黄毛,你好嚣张啊。
“因为冒犯了诸神之王,就会有应得的罚戒。”宙斯说:“而我对我的儿子向来宽容,他的惩罚只有这一晚而已。”
南铃背后是赫尔墨斯霍然加剧的呼吸声,而她心中警铃大作:“惩罚是……”
宙斯坐了下来,坐在赫尔墨斯身旁,手却摸上了他身上的南铃,将她从雪滴花的包裹中捞出来,那些细碎的花丛女孩子胴体上扑簌簌地滚落,让那依然有着情欲残存的雪白身体暴露于自己的臂弯里。
“在今夜,作为你我媾和的床板。”
……
…………
………………
卧槽!!!
宙斯你他妈的是什么人中之屑啊!你是人吗?哦对对你他妈的完全不是人是神啊!但作为一个神你真的不干人事啊妈的!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这里是暗黑结局的人狼村之谜片场么,怎么宙斯你手拿回末李花子剧本,而赫尔墨斯惨遭能里清之介啊!醒醒啊这里是希腊神话奥林匹斯,不是什么扭曲系主角拯救暗黑轮回克苏鲁世界观乐子人霓虹游戏啊!!!
南铃整个人被自己脑中的连声呐喊淹没,她嘴巴一张一合,最终还是掷地有声地抛下四个字。
“…………你不是人。”
好嚣张的牛头人之王。南铃整个人都麻了,宙斯在这种时候却慢条斯理地品尝起南铃肩膀,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样柔情抚慰着她柔软的胸部。
赫尔墨斯闭着眼睛,却听到宙斯啧啧有声:“原来这就是我儿子平时享受的双乳,之前没能好好感受,当真是美丽至极,光是触摸就仿佛置身云端一样令人飘然。”
赫尔墨斯突然咳嗽了起来,南铃紧张地偏头去看,就看见他嘴角流出了些许鲜血。
南铃:“……赫尔墨斯!!”
宙斯语气却毫无波澜:“没事的小新娘,你的恋人之前就已经受到内伤,那口血他强撑着男人的骄傲没吐出来而已,现在只是憋不住了。”
“……”大哥、大爷,求求你,算我求你,别说了……
南铃被这现状刺激到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她的大脑能承受的了,作为一段恶俗的公媳文学,也太过丧病了。
救救孩子,救救赫尔墨斯!!!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久等了【痛苦面具】这两个月作者从毕业狗秒变社畜,开局就被游戏公司绑架了,天天加班到九点通勤时间还两个小时救命啊,听过来人一句话,远离外包公司……
妈的这个丧心病狂的惊变和doi现场我什么时候才能一鼓作气写完【爆哭】真的好对不起等待的大家,等我适应了加班节奏(亲友:别干了快跑啊)继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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