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开始,钟屿诗睡了个昏天黑地,手机开启免打扰,各种消息通知都找不到她。每天十点左右起,没有饭,捱到下午,饿得受不了弄点泡面,零食。
不想学习,出去玩,总有消解不完的疲惫感。
钱妙丽约她吃饭,上午两个人都起不来,磨磨蹭蹭,吃的就是晚饭了。看手机,学校群消息成百上千条,她看得脑仁疼。
炸酱面店的老板娘见她来了,十分热情,这家店她从初中吃到高中,钱妙丽经她介绍也成为了常客。
钱妙丽这几天憋着劲想打听她和程弋的事,估计是江嘉禾那个嘴松的说出来的,但钟屿诗也没打算瞒着她。
钟屿诗抬手打断她,“没做。”
从餐具盒里拿起筷子递给对方,热腾腾的面食一上来,熟悉的香气勾出了她的馋虫。天知道这几天她过得有多凑活。
钱妙丽眼神微妙,不提这个话头,“假期出不出去玩啊?你想去哪?”
“嘶,想啊,但咱俩有钱吗?”钟屿诗舌尖被烫得一缩。
如果是在本市的话还好,远一点应该走不了。
“申城吧,那边活动多。”钱妙丽筷子一停,做思考状,“有个音乐节,请了最近挺火的中寺。”
听到这个名字,钟屿诗给出了点反应。
“靳斯许最近很火啊。”
钟屿诗抽了抽嘴角,“嗯。”
靳斯许是钟屿诗小姨的儿子,前几年考进了有名的音乐学院,大学玩乐队和几个朋友组建了中寺,参加乐队综艺,突然火了。
真是什么人都能火。
钟屿诗和靳斯许的关系并不好。具体一点来说,相看两厌。因为母父工作原因,钟屿诗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小姨家借宿一段时间,两人性格不对付,经常能吵起来。
想起那张烦人的面孔,钟屿诗喝了口水。
手机里的消息一一清扫,目光很快接触到了两个字:程弋。
消息还不少,快速浏览了一下,一部分是在问她在干嘛,最后的消息记录截止到昨天晚上。
程弋:钟屿诗,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钟屿诗忍不住勾起嘴角,打字。
钟屿诗:不是。
合上手机,钱妙丽莫名其妙地看她,“干嘛突然笑。”
“想起高兴的事。”
“所以到底去不去啊,正好是申城的海鲜季。”
钟屿诗欣然点头,“去,当然去,去吃海鲜。”
回到家时,何女士还没回来,她洗了个澡,准备刷会微博。微信右上角的数字不断飙升,点进去。
程弋:
程弋:在干嘛?
程弋:在上课吗?
程弋:
程弋:最近打算出去玩吗?
钟屿诗眼也不眨,回道:“不。”
下一刻,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钟屿诗停顿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对面黑漆漆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机器传出。钟屿诗坐在桌前,玩了一天累得懒洋洋的,声音轻,“干嘛?”
沉默一晌,在钟屿诗准备挂断的时候,程弋终于出声:“为什么不回消息”
她不答,“我要睡觉了。”
又是一阵沉默,看样子程弋不愿意就此挂断,于是她问:“你在哪呢?”
“我在外边。”
“噢噢,早点回去。”钟屿诗打了个哈欠。
“你什么时候”
“什么?”钟屿诗没听清,遂反问。
“没什么,早点睡吧,晚安。”
“嗯,拜拜。”
没头没尾的一通电话,钟屿诗洗漱后上床睡觉
本想趁着去申城的前几天把作业超前补完,钟屿诗高估了自己,边看电视边赶作业来麻痹自己,结果是看了一天电视。
计划去一周左右,所以带了个小型行李箱。
换上半截袖和短裤,酒店距离海滩不远,走着去相当方便。钱妙丽去买水,她在酒店门口拿着两个甜筒,感觉有点怪怪的。
香草奶香浓郁,钱妙丽觉得太甜,要了原味。
舔了一口冰淇淋,香草气息在鼻间打转,并不纯粹,一股香精味。
挥之不去的怪异感,钟屿诗张望四周,果然看见了熟悉的人。她没动,拿着两个甜筒转身走开,会更反常吧。
程弋看到酒店门口站着的钟屿诗,拿着两个甜筒,吃得很开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回申城看妈爸,江嘉禾和他说钟屿诗她们来申城,他还不信。
不是说不准备出来玩吗?
程弋气得想笑,拿她无法。
“哇,钟屿诗,好巧啊!”江嘉禾挥挥手。
钟屿诗抬起一只手,雪糕晒化了,液体从手腕向下流淌,“真巧。”
程弋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她手里溢满属于他的白色液体。怔住,用纸巾给她擦手,顺便接过用纸巾包住,再递给她。
“谢谢。”她面不改色道谢,钱妙丽买完水回来,看到程弋他们还假装惊呼,“哦豁,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嘻嘻,惊喜吧。”江嘉禾和她一唱一和。
“你们要去哪啊?”
“我和程弋准备去吃饭。”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边走边说。跟在后面,钟屿诗一只手空出来,行走间摇摆,程弋挨得近,时不时和她摩擦,很自然勾住了她的手指。
钟屿诗动作不停,但被牵住的那只手挣了挣,发现脱不开后放弃了。
四人不急不慢地沿着路边走,这个时间正是饭点,声音嘈杂,烟火气充足。
粘稠感残留在手上,粘连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多多少少有点强迫的症结。视线里出现了一张湿巾,一只手。
她抬头睨他一眼。
程弋脸色如常,眼睛低垂,她不动,气氛便僵硬下来。他也不在意,接过钟屿诗另一只手,细致地擦拭,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很乖巧。
在她不加掩饰的注视下,他耳根发红,逐渐有蔓延整张脸的趋势。
像苹果的颜色,不至于鲜艳,足够常见,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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