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暖和起来,江月眠自立秋那回出去玩后,便明面上再没出过江家大门。
是夜,身着夜行衣的江月眠出现在楚王府的东南角,她身影如鬼魅般从这处房顶轻越过那处,下面巡夜的守卫毫无察觉。
很快,她摸到了库房,从靠墙的那面窗戳了个小洞,将迷魂香点燃通过麦秸秆吹进库房内,她将耳朵贴近窗户细听。
呼呼——
听到里面有轻微的鼾声响起,江月眠这才撬开窗户潜入。
屋里的守夜人趴在小案上呼呼大睡,江月眠伸脚踢了他一下也毫无反应,她这才放心的借着昏暗的烛光轻轻翻找。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月眠听着屋外巡夜守卫时不时路过门口,心里越发慌神。好在她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把锦盒里的酒腥草揣入怀中,又将三张银票放了进去。
离开库房后,感觉太过顺利的江月眠涌出些许得意,想着剩下的几味药材也许也会像这次般那么容易。正所谓得意忘形,她翻墙的动作没来时那么稳当,竟然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下墙头。
江月眠为了维持重心,双手张开时不小心碰到右侧的房屋瓦片,有块瓦片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什么人?!”不远处传来巡夜守卫的呵斥。
糟了!
江月眠也不用小心翼翼攀墙头了,立刻施展轻功,跑的越快越好。
“有刺客!”
“往东南方向跑去了!”
“弓箭手!”
嗖嗖嗖——
几支利箭朝着江月眠的方向射来,有一支甚至擦过她的脸颊,差点把她的脸划破。
好在她的轻功卓越,很快就把大批侍卫甩开。眼看着要溜出楚王府,只要她溜进外面的街道,就如同鱼儿游进河水,甭想再抓到她。
这时她的第六感嗅到了一丝危险,尚未落地的左脚猛蹬了一下墙头,身子借着这个惯性往后倒去,堪堪躲避了身后射来的一记飞刀。
薄如柳叶般的飞刀扎进墙缝中,看着刀柄上幽冷的寒光,江月眠神态紧绷。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出飞刀,怕是遇上了远内功在她之上的高手。
“小毛贼还挺灵敏。”有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她的耳朵,“劝你快快束手就擒,下一个飞刀可未必躲得开。”
徐清玉话音刚落,就见那小毛贼原地站定。他心道这小贼还挺好糊弄,不会要使什么诈吧?
管它呢!先把对方重伤了再说。
手里捏着的飞刀正要投出去,见那小毛贼竟抬手扯掉脸上的面巾。徐清玉借着月光看清她的面容,惊呼:“小眠儿?”
身后传来守卫们追赶而来的响动声,领头的见徐清玉已经将贼人堵截,忙命手下去把小贼抓获。
徐清玉挥手制止。
“小王爷?”领头警惕地瞄着江月眠。
“退远点。”
“是!”
领头冲手下们使手势,推到了几尺外待命。
徐清玉打量着江月眠的装束,调侃她:“怎么当起了小毛贼,你师父养不起你了?”
“你不是说家里只是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江月眠瞪他。
他干咳一声,“不是故意瞒你的,当时的处境……”
“算了!”江月明打断他的解释,“你是尊贵的楚王世子,自然有众多考量,何须向我这毫不相干的人解释。”
到底是两厢情悦过一段时间的,徐清玉知道她还怨自己,也深知自己辜负了对方,理亏在先,遂转移话题:“你从库房拿了什么?”
“酒腥草。”江月明第一次当飞贼还是被老情人抓到,觉得丢死人了,强词夺理道:“先声明,我可不是偷。我往锦盒里塞银票了的,三百两呢!绝对够了。”
“是是是。”徐清玉笑着附和,随后又告诫她:“你还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可不准再这样了,若非今日我在,非死即残不可。”
江月明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若不是她得意忘形露了马脚,这会儿早就回到江宅歇着了,也不至于被老情人看笑话。
“要没别的事,我走了。”
“等等!”徐清玉拦住她,“你现下在哪落脚?”
“要你管!”江月眠说完这句,施展轻功飞走了。
徐清玉对隐在暗处的守卫命令:“去跟着看看她住哪,不要被她发现。”
他话音刚落,有个黑影朝着江月眠消失的地方追去。
*
徐清玉是江月眠浅尝男女只之爱的初任。们的相识很老套,江月眠救了受伤的徐清玉,在照顾他的那段时间里,二人互相吸引产生爱慕。
在一个月光很美的夜晚,情意正浓的小年轻忍不住偷尝了禁果,事后男人向女人许诺会娶她。
江月眠满心欢喜,想着师父鸿绡平时对她十分纵容,一定不会反对他们的婚事,就把除了跟徐清玉同房以外的事全盘告诉了师父。没想到从来都温言细语的师父当场发怒,不仅不同意这婚事,甚至说后悔当初收她为徒,要动身前往洛阳水月庵,问问静安师太能不能收了她。
这里要解释一下,在江家人眼里二小姐江月眠是在水月庵静养。实则她拜了静安师太的朋友鸿绡为师,之后就一直跟着师父在蔡州生活。
鸿绡的态度令江月眠大为不解,她从小跟着鸿绡长大,接受的观念全是与世俗违背的。说白了她认为女人就跟男人一样,男人能做想做的事情,女人也可以。
但没想到,有朝一日灌输给她观念的师父竟然想让她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师徒俩不欢而散,江月眠依旧与徐清玉如胶似漆腻歪着,直到她发觉了身体的异样。
她发现自己对男女房事越发渴望,甚至到了想夜夜笙歌的地步。
然而徐清玉并非重欲的人,并且他和属下联系上之后经常好几天不见人影。江月眠的身体越发欲火难忍,有的时候她路上遇到个面貌俊秀的公子,都恨不得想贴近与之缠绵一番,这个冲动令她慌乱害怕。
江月眠开始频繁自亵,一开始她用手指插进花穴中寻求快感。后来纤细的手指无法满足欲望,她买了块暖玉照着徐清玉阳器的样子雕了个阳具,每当饥渴难耐时就用它来满足欲望。
然而,有一天突然出现的徐清玉发现她的秘密。
看着床榻上衣衫不整女子,一只手揉着胸脯,另一只手握着个阳具插在流着淫液的花穴里。玉雕的阳具左摇右晃,嘴中还发出哦哦啊啊的浅吟,这淫荡的画面刺激了徐清玉。
他没想到小眠儿这么浪荡,不过是三五日没同房,竟饥渴成这样……
从小就接受儒家思想的徐清玉先被一股厌恶情绪笼罩,当下甩袖离去根本不给江月眠一个解释机会。
他觉得此女如此浪荡,将来就是娶回家早晚也会给自己戴绿帽。更何况他顶多是纳小眠儿为妾,一个月最多留宿她那里八次,这都算是最受宠的侍寝待遇了。
徐清玉走后,蔡州连着下了小半个月的雨。江月明躺在塌上不吃不喝,一双眼睛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若不是鸿绡从洛阳回来,她怕是真能把自己饿死渴死。
鸿绡知道江月眠破了身子后,表情很复杂地望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把江月眠为何会欲望过剩的原因告之。
江月眠当年的胎毒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治好的,当年那些珍稀草药熬出来的汁液浸泡身体连续五年,她的骨肉血液都参透着草药里的毒效——媚毒。
这媚毒说严重也不严重,只要她不破处子之身,没有尝过男女欢爱,永远不会发作。
但只要是……就会对男女之事上瘾,越是压制欲望就越反弹得厉害,甚至还会憋到七窍流血而死。
见徒弟听了她的解释之后,一双眸子黯淡无神,像是失去生的希望般,鸿绡的内心非但没有期望中的快感,反而心痛如绞。
她深吸一口气,对江月眠说:“你也别为此消沉,这媚毒其实可以用药抑制,几个月前,为师得到的一本古医书里有相关记载……”
师父的话并没有让江月眠高兴起来,毕竟徐清玉辜负她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消化,那可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爱一个人。
好在后来鸿绡见徒弟不能再这款消沉下去了,一咬牙带她下山采了顿花草。江月眠一夜御了三男后,身体的媚毒完全压制,她这才稍微振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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