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
桑园只敢站在门口玄关处,不敢往里走一步。未经主人允许,她怕被认定私闯民宅。
英国法律对这方面的刑法很是严格。
“先生?......”
桑园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突然,走廊深处的壁灯陆续一盏盏亮起来,形似中世纪嵌在墙里的烛台般古旧,却靠自动感应,只要有人路过,就会亮起。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缓步走了过来。
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拄着拐杖,上面满印着蛇纹。
“小姐,请问您找谁?有什么事吗?”
外面寒风呼啸,里面是温暖的火炉,桑园站在冷热空气的交界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她靠在门框边,手指紧紧捏着帆布细细的袋子,用力到骨节都泛出一阵微青的白。
面对这样看起来无比尊贵的老先生,桑园开口回话都带着股察觉不到的卑微。
“先生您好,我......我是来按摩的。我的老板接到梅费尔60号的出台订单......”
“哦原来如此。抱歉,没有收到消息,所以未能及时接待您,我是这间屋子的管家。您进来吧,我带您过去。”
随即老人走到客厅边上打开了灯。
亮光重现,桑园心里终于舒了口气,刚放松下来,举目望去,瞬时被惊得说不出话。
入眼一片金碧辉煌,全套路易十六风格的古董和家具,表面镀着纯金,天花板的吊灯上都缀着十几颗拳头那么大的水晶。
大门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绘于1434年,文艺复兴初期的传世经典名画。
甚至不用去猜测,不知为何,桑园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定是真画。
尽管世人皆知,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的真迹现存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桑园被这种赤裸裸流露出的壕震得半晌说不出话。
“小姐?”老人看着呆愣住的桑园,轻轻提醒道,“这里,请跟我走吧。”
桑园迷糊地跟上,路过那副油画时,下意识看了过去。
图里,阿尔诺芬尼,1420年被菲力蒲公爵封为骑士,正彬彬有礼地牵着怀孕妻子的手,迎接贵宾。整副画像都洋溢着虔诚与和平。
“好了,就是这里。小姐,您请进吧。”
老人在一间门前站定,说完就默默转身离去。
桑园内心此刻诚惶诚恐至极,装修如此辉煌的别墅,还有管家,她无法想象这样成功的人士为何还会预定唐人街暗娼店的按摩。
毕竟随便扔一笔钱,都有无数优质的女性围上去不是吗?
桑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木头房门。
“吱呀”一声,桑园闪身进去后,木门带着自动关门装置,又缓缓合上。
房间内仍是一片漆黑。
这座别墅的电费一定很便宜,桑园如是想。
“先生,您好。我是您预定的秋姐按摩店的员工,现在上门为您服务......”
黑暗中响起桑园怯生生,略显青涩的声音,但过了半晌,无人回应。
桑园内心压抑至极,她无比害怕第二天报纸上就刊登了梅费尔街区惊现亚洲无名偷渡女尸,几乎想立刻扭头就走。
但一想到刚才能抵得上自己一周饭钱的打车费,出台费和按摩费,以及每次回地下室时色眯眯的男房东丹尼尔。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桑园还是忍住了逃离的念头。
她大着胆子,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现在外面天已擦黑。
圆盘似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空,看着亮闪,照下来的光却灰蒙蒙的,叫人看不透彻。
桑园只能隐约看到床的正中间隆起一大块,应该是客户还在睡觉吧。
“先生?......”桑园又喊了一声。
床上的轮廓扭了一下,终于有了点动静。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桑园晚上还有快餐店的夜班要上,再这么拖下去,她准得迟到。
不管了,反正也不是没有摸黑按摩过,上次有个独特癖好的白人老头子就要求她在关灯的情况下给他按摩。
说不定这个客户也有什么特殊癖好。
桑园找到精油瓶,往手心里滴了几滴,涂抹均匀后,伸着两只手就往床上的凸起轮廓靠近。
期间貌似还不小心踢到了客户的鞋子,“咕咚”一声,客户没被惊醒,倒是吓得桑园一跳。
桑园散发着紫罗兰精油香味的双手刚触上柔软的鹅绒被,还未来得及拉开。
突然被子里探出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精确于黑暗中掐住桑园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扯,桑园就如同鹅绒被里的羽毛,轻飘飘跌落陷进床铺里。
男人迅速翻身压住桑园,结实紧致的大腿抵着桑园的腿,不让她动弹。
“萝......兰?......”男人暗沉沙哑的嗓音响起,略带凉意的鼻息喷在桑园耳边。
明明不带一丝热意,却偏偏引得桑园心里一阵悸动。
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贴这么近。
只是桑园还没来得及开口介绍自己,她就被一股刺痛止住了声音。
男人虎口顶住桑园的下巴,不让她的脖颈有动弹的余地,找准位点,低头张嘴狠狠咬住了她的脖子。
似茹毛饮血,如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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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斯:老婆,饭饭!香香!饿饿!
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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