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纾听皇帝不情不愿地了交代了他被岳父夺权打压的现状,夫妻俩泡在热水里骂的“伪君子”们,原来是战友来着,猪队友也是队友啊,如今光杆司令怎么搞?
那可是干了二十年首辅的龚肃羽,能干,能骂,有经验,精力佳,六边形战士,龚纾很清楚自家心软正派的皇帝宝宝绝不是她怪物亲爹的对手。
“拔河没有帮手是不行的,人多的一边力气才大。”
不愧是老狐狸的女儿,老婆脑袋瓜好用得很,她没帮亲爹说话,而是帮他这个丈夫出主意,对他一腔赤诚,可他却要伤她,于心何忍?
郁闷的恪桓牵起龚纾的手把人抱到腿上坐着,“我也是这个意思,已经让老师温湛去替我挑人了,但即使圣旨钦命的官员,上任后也难免不会见风使舵转向内阁。你的兄长龚忱敏达善思,行不苟合,处世公道,朕有意将他调任户部,委以实职。”
“真的吗?”小皇后高兴地抚掌而笑,一派纯真,“多谢舅舅!三哥从小就说要像范文正公那样做个下能克己躬勤为百姓谋福,上可杀敌百万、为国开疆辟土,文武双全的名臣,他很有志向的。”
“哈哈哈,那可就太好了,朕与他是年轻皇帝遇上年轻探花郎,今后君臣一心,携手齐国平天下。”
先说了好消息让她开心,接下来就得说糟心事了,昭仁帝收敛笑容叹了口气,“光有他与温湛是不够的,其他人也没胆量得罪首辅,朕手里能用的人太少,想来想去,只有樊夫人的父亲樊黎。”
龚纾何等聪明,已然明白了皇帝真正想告诉她的话——他以后不能专宠她了,要雨露均沾,给樊氏长脸,让樊家人在朝堂替他卖命。
今日是樊夫人,明日还会有张嫔、李妃,他是皇帝,她是皇后,命就是这样的,历来如此。
小皇后不闪不避迎上皇帝视线,抬手捧着他的脸,对他目光中的不忍与艰难痛楚报以微笑,温温柔柔的,一点没生气。
“我明白,舅舅不要难过,也不用太担心我,你不是曹献,我也不是曹夫人。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偏要论心不论迹,无论舅舅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我。
自天子始,皇亲贵胄,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庶民百姓,大家各司其职,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舅公那么厉害的千古一帝,对表舅公爱入骨髓,不也没能把亲弟弟封后么。没事,我都明白,我虽不贤惠,却懂舅舅的心,懂你的为难,懂你的志向,纾儿不怨。”
恪桓心口犹如冰锥反复捣刺,一呼一吸都是痛,低下头去双目模糊,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无能,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堂堂天子却要用后宫事来牵制大臣,可她那么好,聪慧已极,温婉旷达,教他如何能不爱她?
无声静坐的昭仁帝让龚纾看着心酸,暗暗自嘲自家皇帝宝宝要睡其他侧室已经够戳她心了,他倒比她还难受,反过来得要她安慰他。
她轻声娇笑,不规矩的小手去扯人家腰带、解别人扣子。
“往后舅舅就不能天天上我这儿来啦,咱们在一块儿的机会少了,越发该好好珍视才对。你快脱衣服呀,难道就这么干坐到天亮?美色当前发什么呆,赶紧办正事。”
又来了!恪桓被自夸“美色”的小皇后惹得笑了出来,可随即又是一阵钻心刺骨之痛。
好痛,他们如此相爱,为什么不能天天在一块儿?
“说得不错,该好好珍视,今晚不许睡,我要通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