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可惜林挽月不会放他以这种方式逃避。
冰冷的水泼在他脸上,段嘉忆咳嗽着清醒了过来。
“你不就是这样对我的吗?”林挽月不屑地双手环胸,乳肉被这个动作带得聚拢挺立,其上斑斑红痕愈发醒目:“不过是程度重了一点,内里明明是一样的,怎么我这么做,你就受不了了?”
“别生气。”他干涸的嗓子发出粗粝的气声。
她染着潮红的光裸身体站在他面前:“我替你挨的,还给你。”
林挽月拎起桌上的酒瓶敲碎,用有着无法消退狰狞盘虬伤疤的左臂,用同样的碎瓶口,重重扎上了他的左臂!
锐利玻璃噗嗤刺进了他的皮肉,段嘉忆全然嘶哑的喉咙发出砂纸摩擦般难听的痛呼,他咬紧唇,红肿的桃花眼死死的凝视着她。
刺进去还不算,她握着瓶口,用力上下划拉:“我不需要你有多好的品质,不需要你能挣多少钱,也不需要你能走在多少人的前头,只有一点,也是底线,忠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你真是没用,没用透了。”
尖锐的玻璃划在骨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同她当日一样,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同的是,范围更大更广。
她总要收点利息不是?
“啊!”他无法自控地惨声叫着,细密的冷汗布满额头,脸颊疼得痉挛起来。
“废物。”丢开瓶子,林挽月沾了血液的手拿起柜子上的银色打火机,扯下发间的红色头绳,如瀑长发泄在肩头,泛着苍青的冷光。
冷汗滴在他密而长的睫毛,段嘉忆努力抬起眼,就看到她拿他送给她的打火机,点了火,烧上了他亲手做给她,还起了名字的头绳。
幽蓝火舌映在她漆黑眼眸,无力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扑倒在她的脚边:“不要!不要!都怪我!!都怪我!!”
“你打我吧!你骂我!!林挽月!!”
银白色蛇纹装饰的打火机,她信手丢出了窗外,一辆辆驶过的车来来回回将它碾了个粉碎。
他曾经损坏过她给的礼物,她喜欢他时,愿意纵着他,由着他,不往心里去,她不喜欢他时,旧账一笔不落,她都会讨回来。
段嘉忆破败的嗓音滑稽得惹人发笑,同时也无济于事,纤维被点燃的焦臭味弥漫开来,烧融的红髓飘散在他的面前。
他赶紧凑过去吹灭上面的余火。
“我不要你了。”她说。
他以为疲惫而狼狈、碎无可碎的心惊悚地漏了拍,【不。】他张嘴,努力地蠕动身体,想要往她身边去。
可长时间激烈的情绪让他每一根手指头都榨不出一丝气力。
林挽月把烧毁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利落地穿上衣服。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早在她买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喜欢了。
爱太麻烦,她这一生只有过这么一回,他遇上了,又错过了,她的爱就再没有了。
假使人的一生必须有爱这种情绪存在,她决定把它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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