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俩男人都不怕冷,王铁南从裤袋里掏出烟盒递给秦铮,“抽不抽?”
“不用。”秦铮摇头,“说吧。”
王铁南不客气,抽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了会儿,泄了审讯时憋的火,直接进入主题。
“那个寸头男,本名郭东,他老子在南城做水产生意,家里有钱,他顶替他老爷子的名额,花钱进了南城税务局。”
“后来强暴女同事被抓进去,花钱找人摆平,南城混不下去,北上京城闯荡,他挂在嘴边军委的亲戚,确有其人,后勤保障部专门负责采买的,马磊,肥缺。”
“后勤保障部?确认没错?”秦铮挑眉,在心里飞快筛选认识的人,没有马姓的官员,不排除是新晋的。
王铁南撇了撇嘴,拍胸口打包票,“我的渠道还能出错?反正不需要你我出手,直接通报上去保管落马,最近上头严打,郭东撞到枪口,正好杀鸡儆猴。”
秦铮嗯了一声,转而问起,“那就好,赵辉呢?”
托人办事讲人情,别人帮忙,下次要还。
秦铮讲人情,注重人际关系往来,时代不一样,甭管做人还是当兵,都要与时俱进。
既然不需要王老爷子出面,他自然乐意,省得回去被他爸训,说他走后门。
“跑不出国,我们第一时间联网通缉,他要么躲到深山,要么四处流窜,反正只要在国内,化成灰也会把人逮到,时间问题。”
“注意西南角国门一带,那边漏洞多。”
“放心,我们会派人专门跟踪他,他黑料太多,手底下的人命不少,不判死刑,起码也是无期。”
王铁南说到这里深深一叹,法律世界,还有人顶包犯法,简直罪无可赦。
“老三,兄弟提醒你一下,赵振国如今混到部长,他要是大义灭亲,主动把赵辉交出来,这小子在牢里好好改造表现,很有可能四、五年后会出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辉不是君子。
秦铮目光一紧,眼神凌厉,“不行,你的意思我懂,女孩子名声重要,人言可畏,这事传出去,你让小姑娘怎么在学校念书?”
多年发小,王铁南几句潜台词,秦铮瞬间猜出他接下来的话。
发小不希望秦家掺和其中,让钟家出面,一个对国民经济产生影响的大型跨国集团董事长所代表的分量,上头一定会重视。
不看僧面看佛面,钟家出面告赵辉意图强奸其未来儿媳,即使赵振国大义灭亲也没用,保证牢底坐穿。
王铁南轻声一笑,猜到秦铮会这么说,知根知底的,谁还不知道谁。
“那行,那就以朵朵的名义,反正朵朵那心性不会被流言蜚语击倒,再说届时把她调到部队,丢到深山老林操练一番,三个月出来后,老百姓早忘记这茬了!”
“再过几天,陆航那里招兵,你说服你家丫头休学去面试,万一被录取,你们小俩口岂不是在天愿作比翼鸟?”
神他妈在天愿作比翼鸟!
秦铮没好气地骂他,“滚!正经点!”
“好了好了,那言归正传。”王铁南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这事你给我个说法,我得有备无患。”
秦铮眺望远处夜色,沉思片刻,徐徐开口,“不提及她们的名,赵辉意图侵犯我的未婚妻。”
军婚不是儿戏,未婚妻比女朋友高好几个级别。
“咳咳咳——”王铁南猛吸了几口烟,一时不察,被呛了几口,瞠目结舌,“卧槽!你小子玩这么大?!”
秦铮向他抛去一记卫生眼,“我和朵朵本就有婚约在身,不谈秦家,我秦铮一人难到抵不上钟家?”
王铁南哭笑不得,“何止啊,你一个人能撬动整个京城。”
“别贫嘴,皇家会所你多盯着点,里面的大鱼不少。”
能在京城开会所的都有两把刷子,刘大龙不足为惧,秦家提点王铁南,说不定能从中钓到其他大鱼。
“知道的,我办事你放心。”
凌晨三点,一行人离开刑警队。
这个时间点不好回学校,荆念原计划带翁玲玲回四合院,翁玲玲知趣,主动要求送她去学校。
“朵爷,南大门外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咖啡店,我去咖啡店凑合一晚。”
荆念没强求,她明天还有事,确实不方便陪着翁玲玲。于是,她拜托钟凯送翁玲玲回京华。
钟凯临走前,趁秦铮不注意时,向她挤了挤眼。
荆念失笑,这小子。
秦铮原本要带荆念回京山别院,荆念以不想吵着长辈为由,提出回四合院。
“朵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到达京华园后巷,秦铮把车停好,没急着下车,半转身看向荆念。
荆念原本在犯困,冷不丁听到秦铮的话,倏地心若擂鼓,生怕被秦铮看出啥来,故作不解摇头,“没啊,我没事情瞒着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铮被她装无辜的模样逗笑,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是吗?你确定?”
男人身上沾染着淡淡的烟味,袖口上还有机油的味道,脑门被他碰触的地方隐隐发热,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扯了扯嘴角,“铮哥,你为什么这样问?”
秦铮挑眉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
荆念瞪圆了眼睛,难不成,他知道她明天要参加风水师大比?
第73章 、热身赛
荆念沉住气,非等秦铮先开口。
秦铮见她耍赖,拿她没辙,摇头一笑,主动问她,“明天是你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生日?
荆念瞠目结舌,忽又一笑,原来是这事!害她以为他知道明天比赛一事,吓死她了。
日子过得真快,要不是他提醒,她都没想起来,阮朵朵已经二十岁了。
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嫉妒阮朵朵,而是小姑娘现在不知道在哪,她替代了她,享受到不该有的幸福。
唉。
“我都忘了这茬,我们家亲戚少,大概就是,我和奶奶在家里吃顿饭,或者下馆子。”
秦铮知晓她不爱热闹,听见她的安排,颇为心疼她。
“明天晚上腾出时间,我带你去家里吃饺子,老太太她们早就安排好了。”
荆念内心一动,“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他们原本说要在酒店给你举行生日趴体,届时把你的好朋友都邀请过来,但猜你不喜欢太兴师动众,于是商量了下,就我们两家人简单吃顿饭。”
哦,原来如此。
“谢谢铮哥,我对你的安排非常满意。”
“想要什么礼物?”
“我不要你送我多贵重的礼物,你帮我过生日就行。”
“好。”
秦铮推开车门下车,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取出包装好的生日蛋糕盒。
荆念隐约有所感应,果不其然,等她下车,关上车门时,秦铮拎着盒子走到她面前,言笑晏晏。
“荆念女士,今晚先给你过生日。”
秦铮不知道荆念具体哪天生日,他不想让她太过难受,干脆定在朵朵生日前一天。
夜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
荆念向来不容易被感动,今晚,她不得不承认,秦铮的此番举动,彻底撩乱了她的心。
良久,她冲进秦铮怀里,一把抱住他,“谢谢你,铮哥。”
秦铮单手拥着她,知道她哭了,顾着她的自尊心,贴心地没多言,慢慢轻抚她的后背。
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四合院,一起分享了黑森林蛋糕。
秦铮今夜留下来,荆念去收拾客房,之后回房洗澡。
她顺便洗了头,伸手去拿摆在床头柜上的棉签,水灌进耳里,两只耳朵痒痒的。
卧室房门没关,秦铮见她掏耳朵姿势别扭,顺口一问,“我帮你?”
她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七窍相连,棉签在耳朵里拨来拨去,她恶心想吐,立刻停止掏耳朵,把棉签抛到垃圾桶里。
秦铮察言观色本领极强,从她一连串的反应中轻易判断出她犯恶心。
他俊美微蹙,坐到椅子上,“耳朵少掏。”
荆念抬眸看他,吐槽,“奇怪,我每次用棉签掏耳朵都会想吐,用指甲掏就没事。”
秦铮视线移到她的手指上。
她手指匀长,指甲盖泛着透明的粉,指甲修剪得平整,只有小拇指留着稍长的指甲。
对于她用指甲掏耳朵的习惯,他不予置喙,基本上每个人都会这样做。
趁着没人,他和她说说心里话,“朵朵,下次再遇到此种情况,尽量让男的做。”
一个多小时前,阮老太说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眼含惊惧与后怕。
那一刻,他体会到一件事,他们眼里身体素质好,潜力无限的小丫头,在她的奶奶眼里实际上脆弱得可怕。
他欣赏她,想要她入伍当兵,却忽略她到底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
扪心自问,设身处地想一想,若她是他的妹妹或闺女,他不会允许她参军。
“铮哥?”荆念拧眉,注视着秦铮,“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秦铮低头笑,这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猎豹大队的人从不畏难,向来直面艰难险阻。他是队长,至始至终发挥领袖带头作用,何曾劝过队友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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