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今夜府中进了贼人,周大人命属下阖府搜寻。请问大公子看见可疑的人了吗?”
周丞相的嫡长子周平,因恩荫制入了兵部,现任兵部侍郎,主要负责兵械制造,管理军器监。来人口中的周大人,指的就是周平。
周子砚拿着一本书,卧于榻上,一副困极的模样,回了一句:“不曾看见。”
“贼人狡猾,可能会匿于暗处,大公子是否方便让属下等人进去搜寻一番?”
“进来两人即可。”
“是。”府兵说着,进来了两个人,随即关上了周子砚的房门。
自府兵一开口说话,北庆朝雨便觉得不对劲,这声音好耳熟啊!可是又不像是她身边人的声音。
床下的三个人便看见一双士兵靴径自走至床前。
北庆朝雨刚要拉着萧安歌自爆,便看见一副膝盖贴在地面上——这个府兵,给周子砚跪了下来!
“启禀大公子,周大人因二公子的死郁结于心,晚上又遇贼人,此时震怒中,誓要属下等人挖地三尺也要搜寻出贼人。属下不得已才进来做做样子,打扰了大公子休息。”
北庆朝雨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这周子砚不简单啊!不仅勾搭了周丞相的小老婆,还收买了周大人的府兵呢!
周子砚道:“无妨。可知道今晚的贼人是谁?”
府兵回道:“看身形身法,应该是一月前来府中偷窃的贼人。当时我与银二追寻此人至城北,失了踪影。”
北庆朝雨猛然间想起这是谁的声音了!这不就是她“失踪”那一日,与受伤的白濯藏匿于墙缝里,遇到的追杀白濯的那两个黑衣人其中之一嘛!
周子砚略一思索,询问道:“长公主的人?”
府兵回道:“属下不确定,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北庆朝雨和萧安歌又齐齐看向白濯。此时白濯已经松开了北庆朝雨的手,一身冰冷的寒气,都快把他自己冻死了。
周子砚又问:“少主令找到了吗?”
府兵道:“还未。”
周子砚轻声道:“退下吧,我顺路也去趟祠堂,见见我的亡弟。”
很快,不久前还弥漫着情欲气息的房间变得冷冷清清,正是床底下的人离开的最佳时期。但是床底下三个人都没有动。
北庆朝雨率先开口:“长公主的人?”
白濯低着头,不看她,也不答话。
萧安歌刚刚还着急回去,此时也不急了,坐在一边吃起瓜来,惬意的就像刚刚的北庆朝雨。
北庆朝雨又问:“你三番两次前来做什么?杀人?”
白濯这才回道:“不是,杀人是个意外,我来找东西。”他飞快看了北庆朝雨一眼,眼神立刻撇开,“找周家少主令。”
北庆朝雨疑惑,很想说别人不知道少主令在哪里,你还不知道吗?一次次的来找少主令是吃饱了撑的吗?
马上她就明白了。白濯是长公主的人,那么要周家少主令的肯定是长公主。而知道少主令在她身上的只有她和白濯了。白濯并没有将少主令拿走,反而归还给了北庆朝雨,显然是违背了长公主的命令,但他不能让长公主知道。所以才一次次来周家,表演一出搜寻少主令的戏给长公主看。
不对啊!周子墨活着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周家少主令在周子墨身上,一个多月以前周子墨还没有死,怎么长公主就要白濯来周府寻找少主令了呢?
北庆朝雨想继续问,又意识到这说起来估计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而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他们现在应该立刻离开才对。
“我们先离开周府,其他以后再说。”
三个人很快离开了周子砚的房间。白濯的处境最危险,他便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只是深深看了北庆朝雨一眼,就施展轻功飞走了。
而萧安歌带着一个北庆朝雨,在满是府兵的丞相府内,避无可避,又躲进了一间屋子。
“静姝——”
北庆朝雨听到有人唤她,回头去看,只看见一双清澈又温暖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公主。”
眼眸的主人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却没有孩童的冒冒失失。他端方自持地行了一礼:“在下周——清衍,乃丞相周伯景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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