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雪大喜:“好啊好啊,哥哥你真好!”
魔主陛下的一点是多少??
她立即变身狗腿,哥哥从善如流。
迟风:“……”
……
磕磕绊绊大半天,两人总算算是安置下来,顺利混进了仙域。
也不耽误,这就开始办正事儿。
重新投宿,休息了半天,陆霜雪就出门去了。
迟风则在客栈里折腾他的亲爹。
只是这回,迟旌喝得酩酊大醉,他说:“儿子啊,别找了,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她不会回来的,呃,……”
这回没了跨界的危险,他嘴巴像蚌壳一样,不管迟风用什么法子,他就像滩烂泥似的醉死在地上。
迟风很生气。
这么些年,他也不止问过迟旌一次,可是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只会让他放弃。
迟风一脚把金坛踹翻:“不用你,我也能找到她!”
他抄起金坛把人事不省的迟旌收起来。
迟风脸色黑了好久,直到陆霜雪推窗回来。
陆霜雪这边也没什么结果,“卧槽,你不知道,搜魂居然搜不到!”
她一回来的就嚷嚷上了。
说句公道的话,一路走来,这仙域底下的风气要比东极洲好,萧疏轩举,世风清畅,不管名门大派还是大部分散修,心存道义的修士不在少数,他们普遍认可修行要修心,好比先前一出来时见的分成不匀大打出手会有人劝架,还有修为高的人出来主持公道,这一点,陆霜雪得承认,是西风渐行的东极洲比不上的。
有几分和上古遗风相类,陆霜雪一来,就喜欢上这个大环境。她不无羡慕告诉迟风,上古时期,咱们东西二洲也是这样的,那时候,甚至东极洲和涧魔界还未分开呢,要是东极洲也这样就好了。
迟风还嗤笑她白日做梦,要不要回忆一下轰灵大阵,气得陆霜雪差点连金钱的面子都忘记给了,先揍他一顿再说。
只不过,不管总体风气怎么大体清正,人总有千百样的,一个繁华大城,人多了,多少也会有仇恨矛盾和灰色行业,夜色遮掩下是寻仇好时机也是赌坊瓦肆的营业高峰,陆霜雪就想去捡漏。
遇上些两者斗殴或寻仇反杀确实不值得帮忙的,一方倒地后,她就上去搜魂,多搜两个,很多情况就出来了,很可能还会获得一些蛛丝马迹,比拷问简单多了。
可谁知折腾了一晚上,陆霜雪却一无所获。仙域的大小修士,识海内皆有禁制,陆霜雪刚触及和东极洲相关的信息,襟口那人均一朵的玉兰花和识海一并陡然爆开,神魂顷刻无影无踪。
陆霜雪赶紧检查一下,原来是玉兰花自带一个极隐蔽的转移禁制,触动自转,非常精妙,不触动都无法察觉。
她卧槽:“这仙域掌控力也太强了。”
陆霜雪当过盟主,最知道这里头有多难,人均一朵,这得多少耗材和炼器大师才能完成?仙域这么大,比东极洲还大,最关键的是很多修士不爱受强制约束,否则哪来那么多散修。
就,太厉害了!
陆霜雪上次来的时候,界主刚好在闭关,据说发现两界相触之前就闭关了,所以很遗憾没见到,是云枫接待的他们一行,“听说界主是云枫的师父,云枫是首徒。”
总而言之,陆霜雪设想的这条路目前是走不通了,而迟风,她瞄了眼他的脸色,应该和她一样没有进展。
好吧,现在两人都被卡住了。
有点一筹莫展。
仙域这么大,现在怎么办?
陆霜雪抓耳挠腮一阵子:“要不,咱们去灵都吧?”
……
灵都,等同于东极洲的九晔城,界主所在的仙域第一宗门上清宗所在之地,仙域之中枢。
陆霜雪从前过来仙域,去的就是灵都。
迟旌颓废烂醉不肯开口,迟风索性绝了询问他的心思,一门心思靠自己。
只可惜,他目前对仙域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原来是不情愿的,迟风找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来到仙域,他迫切想寻找母亲,只是无奈,一应线索俱无无从下手,而陆霜雪那边好歹有个大方向,无法,最后他只能同意先前往灵都。
不料在迟风同意北上灵都的次日,却发生了一件事。
翌日,两人先去打点行囊车驾。
两人孤身入仙域,而仙域不乏强者,忌惮还是有的,于是两人商量一下,就封住灵脉气机,维持在金丹水平,中等偏下,泯然众人,此乃秘法,只要他们不放出神识,哪怕渡劫水平前来,不凝神贯注灵力入体检测,也看不出来的。
再准备个车驾,混入人群,就无人察觉了。
陆霜雪去买车买马,和老板砍价砍得吐沫横飞,最后以顺利告终。
两人等在车行门外,等老板替他们把车收拾好套好再赶出来,这需要点时间,陆霜雪百无聊赖,还跑去对面买了个饴糖吃。
“你要不要?”
“不要!”
迟风鄙夷,好歹一大乘期修士,这么大的人,还蹲在街边吃棒棒糖,丢人不丢人?
陆霜雪不服气:“喂,谁说……”
话音未落,她感觉腰间被人一扯,她霍地回头,一个小子扯了她买车时挂在腰间的储物钱袋,飞一样跑出去,一撕遁地符,人就不见了。
陆霜雪:“???”
她居然被掏荷包了?
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以迟风和陆霜雪的能耐,要找这小子根本不难,陆霜雪自己是个穷逼,好不容易从老板手里漏一点出来,她哪里能让别人给抢了?而迟风是根本不可能允许别人抢他,哪怕一块劣等的下品灵石都不行。
陆霜雪破口大骂:“艹!乞丐钵里抓饭吃,太过分了!”
迟风都懒得搭茬,两人身影一晃,很快就闪进几条大街外一个背巷。
那个小子在被人打。
一个金丹期混混小头目,带着一群打手,对那小子拳打脚踢,头目一把扯过小子好不容易扒来的储物荷包,“还有三千块,尽快还来!听见没!不然你和你那爹都得倒大霉!”
旁边几个蹲在巷子里谋生的老头汉子摊贩唏嘘:“小游还得给他爹抓药呢!”
“唉,好好一个孩子。”
“当初借的五百灵石,现在都三千了,那时我就劝他别借了,……”
“他不借,他爹就病死了,……”
“吃人啊!”
那个小子瘦骨嶙峋,十三四岁年纪,就已经筑基期,这还是有家庭严重拖累的情况下。
被人对着头踢,浑身乱打乱踢,露出来的皮肤青红交错,显然已经不是被打第一次了。
他努力护着头脸,显然是不想脸上落下伤痕,被父亲担心。
迟风挑了挑眉,他隔壁的陆霜雪已经喝了一声往前冲了!
把对方一顿好打,但她想了想,最后忍痛从怀里取出几个储物囊,这是好不容易从迟风手里薅的。
陆霜雪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的人,相反,她小时候蹲过丐帮,可太懂了。
她打也不下重手,就点皮肉伤,然后放狠话,她就住这曲阳城,想报复掂量着点,最后最关键的,是清数。
她取出储物囊数了数,不够,又非常肉痛从偃金环取出来一百多枚灵石来,放进去。
“喏,别打他了,他还这么小。”
连吓带哄,撵走了混混打手,陆霜雪扶起那个小孩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看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身量,真小孩子。
那个小孩爬起来,陆霜雪索性把剩下的灵石连同储物囊一并递给对方,“喏,给你爹抓药去。”
“你是个好孩子,下次别这样了。”
那个小孩一愣。
他从小到大,自己顾自己还要顾一个病弱的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好孩子。
虽然他已经十四岁了,他不是个孩子了。
迟风抱臂打量这小子,对方刘海很长,眼神有些阴霾,估计也没多好。
陆霜雪这女人就会睁眼说瞎话。
不过陆霜雪也不在意这些,小的时候,她带着谷虞秋的时候,也曾受过好心人的恩惠。
反正灵石也不多。
这小子即便努力护着头脸,左边脸也擦得一道道渗血丝,整边脸淤青大半,嘴唇也冒血,看着乌黑一片,不知是打的还是怎么的。
他站起之后,陆霜雪见他蔽旧又有些破烂的上衣别着的那枚玉兰花。
歪歪斜斜的,颜色竟然是一半淤黑一半白。
陆霜雪还没见过这样的玉兰花,联想到玉兰花的神奇功效,她担心,“你不会是中毒吧?”
她伸手扣了扣小孩的脉门,还真是,她往怀里掏,但想想怕丹药不一样,于是把手缩回来,向迟风借了一百枚灵石,“你去街口的药店买一枚解毒丹吧,我的刚好用完了。”
把灵石也装进储物囊里递给小孩。
闲事管完,估计马车也套得差不多了,陆霜雪把剩下那个饴糖棒棒递给小孩,拉着迟风回去了。
两人转过街口,片刻听见那小子转身的脚步声,他站了一会儿,转身掉头,走了半条巷,忽停下来,掉头跑了过来,在快到车马行时追上两人。
他一把扯住陆霜雪衣袖。
陆霜雪回头,迟风有些不耐烦了,看她老是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他脸拉得很长,陆霜雪蹲下来:“什么事啊,小子!”
“我没钱了!”
她拉拉自己空荡荡的口袋。
难为她还笑着说,说得那么坦然。
那个半脸淤青,刘海很长也很脏的小子,垂眸盯了自己怀里的好几个储物囊片刻,他抬起眼,快速道:“你们是外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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