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深偏过头,认真的想了想,得出了结论,如果林霖发现不对,应该会将门踹开。
虽然林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是一副开朗的好脾气模样,常显得纯然天真,毕竟是亲密接触过的人,与他人不同,江梵深更能察觉到这个少年骨子里的一些傲气与成熟,他并不如明面上那样可以轻易对付、随意冒犯。
甚至有时候,江梵深会稍微有点后悔招惹了林霖。
因他不是起初认为的那样,能随便打发的、不麻烦的存在。
江梵深片刻的走神里,顾之洲走近了,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手臂放置在他脑后,体型差的缘故,几乎将人整个圈禁。长腿一翘,微微侧着脸,肆意的目光如火舌舔舐皮肤般一寸寸巡视着眼前人如玉的面容,“长夜漫漫,不介意加个人吧?一起或是轮流,我都是可以的。”
被困在更衣室的惨烈记忆尤未消退,因为男人的逼近,霸道幽深的气息入侵,江梵深衣物下的肌肉绷紧了,看不见的皮肤上起了一层战栗,时刻戒备着他的动作。
对顾之洲的忌惮已经残留在了潜意识里,江梵深并不允许自己将这份恐惧暴露出来,迎上男人侵略性极强的视线,针尖对麦芒,半分不退让,平静道,“如果这么无聊,不介意你旁观。参与就不必。”
顾之洲忽而笑了一下,英挺眉宇间的邪气被这笑意冲散,“虽然我能感觉到,你挺骚的,却没想到是这么的——”
话被推门而入的林霖打断,没再说下去,顾之洲好整以暇安坐着,仿佛走进门来的大活人是空气一样,还有闲情伸手握住江梵深细白的脚腕,将轻微的挣动压制在掌心中,手指弯曲着一下又一下极其暧昧的轻挠撩拨柔嫩的脚心。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进来的少年先是意外,面上一丝惊讶,很快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高大的男人将江梵深几乎是逼到了沙发的角落里,那只扣在江梵深白皙脚腕上、动作不断的手异常刺目,刺激的少年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林霖压抑着骤然暴动的怒火,沉默着将门反锁了。缓缓走近沙发,低头死死盯着那只手,“松手。”
顾之洲果真依言收了手,还投降似的双手高举几秒。看似妥协,接着他换了个坐姿,口中缓道出的阴阳怪气的话却明显是火上浇油。
“别生气,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破坏你们的。”
林霖陡然锋锐的气势在懒洋洋却压迫感极重的顾之洲面前也不遑多让,他凝着眸眉头紧锁,没搭理这挑衅,先将江梵深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略松口气,“哥你没事吧?”
江梵深抬头看林霖一眼,摇了摇头。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可能真的当着顾之洲的面同林霖做爱,当即穿上鞋,从沙发上起身,就准备离开。
谁料到被身后的顾之洲握住了手腕,一把扯进怀,来不及平衡身体,直接跌坐在他腿上。单薄的丝绸布料掩不住炙热坚硬的触感,敏感的臀肉应激般的颤了颤——什么都没干,顾之洲这狗东西又发情了。
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禁锢,扭动了几下,很快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任何的挣动都仿佛在给顾之洲助兴。
男人一声性感的喘息喟叹在耳边如羽毛轻柔搔过,低沉的声音在贴近的胸腔中闷闷震动,“宝贝别停,继续。”
顾之洲深色的睡袍没有纽扣,动作间衣襟大敞,大片赤裸的胸膛与江梵深的脊背紧紧相贴,硬热的触感烫的人心惊肉跳,甚至能感受到坚实有序的心脏搏动的频率。
江梵深闭了闭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僵硬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想到林霖还在一旁,羞恼涌上心头,耳根不由得隐隐发烫,染上薄红。
目睹了这过程的林霖面色阴沉更甚,一瞬狰狞,立时伸手帮助江梵深从顾之洲怀中脱身——近乎粗暴的将人拉扯下来,下一秒拳头裹挟着厉风,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狠狠落到了实处。
顾之洲猝不及防,脸被打的偏过去半晌,抬起手碰了碰破裂的嘴角,没意外沾染了一丝血迹。
被揍了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斜飞的眉目如刀剑般锋利上挑,只是讥诮的打量两人片刻,对着林霖嘲道,“这么激动作甚么?”
林霖将江梵深护在身后,与顾之洲对峙,“别打梵哥主意。”
顾之洲哼笑一声,“小朋友果然冲动任性,这一拳直接送我到道德制高点,如果我有意,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你踢出节目组,到时候——”
他投向江梵深的目光露骨无比,活像是透过衣物阻挡,已经将人看透了。
“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倒是问问你的好哥哥,届时愿不愿意和你一起退出?”
“我猜是不愿意的。”
“这小东西几个小时前在更衣室被我玩的屁股都肿了,又马不停蹄地半夜约你,将没将你当回事你心里没点b数?”
顾之洲的嘴如黄蜂尾后针一样毒,直接粗暴的挑明了一切。
更衣室中,江梵深愿意付出的代价之大、事后的隐忍不发足以让顾之洲感受到他留在这个节目的决心,否则他只需出门后向节目组举报,不出意外两个人今晚早就一起卷铺盖走人了。
这些话从顾之洲口中慢条斯理吐出,林霖听入耳中,还没什么别的反应,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的气息忽而沉寂下来,隐隐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之意,“更衣室?”
林霖想起来,江梵深今天结束训练后的确很快离开,因着他要去便利店买避孕套,便没有跟着一起。
平时往往寸步不离,如连体婴一般。
顾之洲的神态不是在撒谎。而身后的人也没有反驳。
此时的林霖仿佛离巢片刻后回归,发现守卫的宝藏被可恶卑劣的盗贼洗劫一空的巨龙一样暴怒。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沐浴在少年凌厉沉郁视线里的顾之洲恐怕早已被凌迟了千万遍。
顾之洲拱火尤嫌不够,回味一般,眼神暧昧的徘徊在江梵深身体的敏感部位,声音低沉,缱绻不已,“宝贝儿一边吃我鸡巴一边哭的样子一想起来就让人硬到发疼。还有跪着被操的模样,又骚又漂亮……”
江梵深的手腕被攥紧,传来的力度极大。他挣动了一下,疼的唇色隐隐发白,及时开口,“是他强迫我的。”
林霖被惊醒一样,倏地松开手,僵硬着肢体,没有回头看江梵深。他原先清透的眼眸早已经被阴沉的暗色覆盖,眼眶发红,眼白中充斥着血丝,显然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嗓音沙哑,像一头徘徊在疯狂边缘的困兽,朝顾之洲一字一句道,“你如果再来骚扰江梵深,别怪我不客气。”
顾之洲唇角微翘,噙着一丝怜悯与嘲弄。
目光与隐在林霖身后的人对上,没意外的看到,引起这场冲突的人神态安宁,姿态松弛,雾般朦胧的黑沉瞳孔蕴藏着神秘又危险的幽深漩涡,优美的唇线抿出一道冷绘的弧度,漂亮的不似真人的面孔上是冷眼旁观、置身事外般的漠然悠闲,毫不掩饰,直白袒露。
一个在选秀节目里能对着认识没多久的男人敞开双腿的人,有多大的概率会是好相与的纯良之辈?
骨子里的荒唐与浪荡早就被拥有野兽般敏锐直觉的顾之洲嗅到,冷漠自我的心性也随之剥开展露在眼前。
在对江梵深的认知上,顾之洲认为自己比之林霖,更加清醒深刻。
顾之洲的目标从头至尾不过是漂亮面皮与新鲜肉体,发泄欲望、找个乐子便罢,最多还有些男人都会有的独占欲,而林霖的表现,无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真可怜啊。
才短短几天。
顾之洲突然觉得兴味索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算了。
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是没有的,人是最泛滥最低廉的资源,多的是前仆后继、贴心懂事又乖巧可爱的献媚者。
大概是素的时间太长,才会玩票参加个选秀节目也能被表里不一的骚货勾起欲望与兴致。
高大的男人与两人擦肩而过,“祝你们愉快,不打扰了。”
虽然因为某些提前察觉到的危险——不是来自林霖的威胁,而是来自江梵深本人,顾之洲及时收手,不准备再掺和进去,却还残留了一点古怪的恶趣味,想到林霖之后看到小东西红肿的屁股时的心情,不由得无声呵笑。
他打开门,还没迈出去,迎面竟是两道身影。
一左一右。
没戴眼镜正揉捏着鼻梁,显然很困倦的杨牧野。
和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的薛风眠。
顾之洲讶异,“你们怎么在这?”
江梵深与林霖闻声看来。
片刻后。
影音室的门重新反锁。
沙发上坐了五个人。
“谁出门没关卫生间灯?我醒过来发现房间里就剩我一个。”
杨牧野的目光从江梵深脸上滑过,复杂难言。他睡眠质量很高,要不是被灯光影响,平时根本不会醒,也就不会发现这场深夜的幽会。
“找到这边来的时候,薛风眠已经站在门口了。”
想要敲门,还被薛风眠拦住,半被迫的听了墙角。
“……”
薛风眠在众人视线里,朝江梵深微微一笑,矫揉造作地故作羞涩,衬着那张艳美绝俗的面孔,竟更显活色生香,顾盼生姿,“我昨晚不小心听了墙角,今天就是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撞到一场好戏。你不会介意吧?”
顾之洲目光如炬,很快分辨出,没那么意外的杨牧野对两人关系应该是早就知情的,而薛风眠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过再怎么混乱,都跟他无甚相关,现下完全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留下来。
再者,冷眼瞥了瞥依旧镇定的话题中心人物——江梵深都不着急,他更没理由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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