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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劣×温度
    之后又有几个omega来和楼鹊搭讪。甚至有人聊了几句后,便大胆地牵起她的发丝亲吻,楼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其中一个omega身上带着雏菊味的香水,让她的拒绝之词卡在喉咙。略一晃神,对方就已经把名片塞到她的领口里便走了。
    楼鹊不禁在心底自嘲。就算来了这里又怎样呢,只要一有和姜槐有关的东西出现,她就会无法控制地去回想两人相伴的时光。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能把姜槐的信息素浓缩起来一直陪着她。
    明明都被这样算计了,却还是对他有着如此深沉的留恋。
    在唾弃自己的同时,楼鹊的心底升起一个疑问。
    这个疑问一直保持到她看见宁宣祺告别了周围人离开酒吧。楼鹊在短暂的犹豫后选择追了上去。
    宁宣祺人高腿长,楼鹊在后面小跑着,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才追到他。
    楼鹊停在他身后两米,喊了声他的名字。宁宣祺回过头,用一种礼貌而疏离的表情问道,“有什么事吗?”
    楼鹊平缓了下呼吸,“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姜槐的信息素浓缩片的?”
    宁宣祺笑了一下,带着点冷意,“怎么,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想办法为姜槐洗清罪名吗?”
    “……我只是单纯的疑问而已。”
    “好吧,既然你这么好奇。”
    在宁宣祺的陈述中,浓缩片是捡到的。那是大三破冰活动结束后,他打扫教室时,在楼鹊座位旁的地板上看见了这个东西。
    他以为是楼鹊不小心掉落的糖,本想着归还,却被楼鹊意外的发情打断,之后便忘了这事。宁宣祺回家洗衣服时才翻出这东西,想着只是颗糖而已,便随手放进了抽屉里,从此遗忘了好几年。
    直到出了那档子事,宁宣祺对姜槐产生了怀疑,寻找一切可能有关的线索,包括楼鹊和姜槐之间的种种。如此一来,他终于想起了被遗忘在抽屉里的“糖”。
    那可能只是姜槐不慎掉落的东西,原本平平无奇,但加上ma制药、诱导剂的使用方法和功效、以及他莫名的发情、疑似被更改过的监控,一切便都联系了起来。
    姜槐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胆量的阴谋家。但或许是他和外界的解除太少,在细节上的把控还是太稚嫩了,以至于很快就被混迹江湖的宁宣祺找到了端倪。
    楼鹊:“是这样啊。”
    “你找我就只想问这个,是吗?”
    楼鹊点头。眼看宁宣祺转身就要走,楼鹊张了张口,又问道,“你……经常去那家酒吧吗?”
    宁宣祺止住脚步,却没回头,“是或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语气听起来像在毫不留情地赶人。
    楼鹊只能找一个普遍的理由劝道,“你爸知道了会生气的。”
    “比起我,你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吧,楼小姐。”宁宣祺终于回头了,只是说出的话语带着微妙的恶意,“没准明天就有人告诉你父母,自己的女儿不仅去了情色酒吧,和omega同喝一杯酒,还被亲了头发,浓情蜜意地差点儿就要滚上同一张床了。”
    被这样抹黑,楼鹊先是吃惊,而后微怒,“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宁宣祺略带讥讽地笑道,“那你又怎么看待我的呢?”
    她是怎么看待他的?
    最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人。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任由自己被他领导,可以安心地当一个平凡的人。
    ——原本是这样的。
    “就算我努力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你还是觉得我被姜槐勾引到了,和他上过床。既然你都认为我是这样荤素不忌的人了,那我在酒吧里随便找一个omega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楼鹊突然就被点醒了。
    是的。虽然宁宣祺曾经跟她说过,他觉得自己没有和姜槐上过床。但她更相信姜槐的眼泪和医院的诊断,所以她认为他们切实地做过了。
    她不是不敢向宁宣祺提出和好,而是心底对他有所芥蒂,哪怕宁宣祺才是这场“强奸”中的受害者。甚至正因为他是受害者,所以楼鹊才会怀疑姜槐的动机:他会不会在几年前就喜欢上了宁宣祺,所以才会在和她的婚礼中千方百计地和宁宣祺扯上关系。
    她潜意识里将宁宣祺视作竞争对手。她把他当成了敌人。
    楼鹊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说什么性格温和,不争不抢,那都是骗人的。就算有着白开水味的信息素,说到底她也还是个alpha,一个对omega有着强烈占有欲的alpha。
    “对不起。”楼鹊只能说出这句话。
    她突然不敢再看到宁宣祺熟悉的脸,也不想听他口中不熟悉的讥讽之词。
    趁着十字路口变成了绿灯,楼鹊快步向前走。她满心想着逃开宁宣祺的视线,却忽视了一辆疾行而来的车,试图加快速度超过她。
    余光感受到明亮的前照灯时,楼鹊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她的脑袋里只有很可笑的一句话:被这么快的车撞到了会有多疼呢?
    但她没能体会到。
    身后之人用力地把他抓了回来,惊怒地喊道,“你他妈不看路吗?!”
    失去重心的楼鹊稳稳摔进了他的怀抱里。宁宣祺一手揽着她,一边朝着远去的车竖了个中指,“把加油当刹车使的玩意儿,早点被大卡车撞死算了!”
    “喂,没事吧?”宁宣祺问。
    楼鹊低着头一言不发,不一会儿肩膀微微颤动起来。宁宣祺察觉到了异样,松开怀中的人抬起她的脸。果然,楼鹊正默默地哭着。
    “哭什么,你人不是好好的吗。”
    “我……”楼鹊愈发止不住哭声,“我害怕……”
    她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一眼。
    宁宣祺无奈地叹息一声,再度抱紧了她,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害怕。”
    楼鹊抓紧了他的领口,又口齿不清地道歉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即使我很卑劣,我也还是想和你回到从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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