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山上气温更加寒冷,清早呼出的鼻息都快结成冰,铁皮搭建的农舍久无人烟造访已成废弃屋,门上的锁头被解开,男人西装笔挺踩着皮鞋踏入。
「起来。」嗓音沙哑,他毫不留情踢了踢角落的麻布袋。
麻布袋没动静,他示意后面两个人上前解开,袋口松开瞬间一个人突然挣脱往外衝,却在门口被一脚狠狠踢回。
少年眼睛被黑布牢牢矇住,双手背在身后也是被綑绑,久未进食身上大小伤都有,奄奄一息趴在地上。
「还想逃,不愧是年轻人,真有活力。」语毕,对准脏器的位置再补上一拳,他立刻吐出一口血。
男人天生沙哑的笑声听得他刺耳。「可怜呦,到现在你的家人还不敢报警,看来名声比你的命来得重要。」
他已经被绑架五天,这帮人要的不是钱。「你到底想做什么?」
「唉!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命行事的人,你这条小命就看我老闆的心情,说不定哪天心情好,会留你一个全尸。」也就是说,他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刚搬来台北没几年时间,生活范围也只在家里跟学校,他想不到哪里跟人结了怨。
「你得罪的不是我,莫盛集团财大势大,早就是许多人的眼中钉。」
「关我什么事……」门没关,他能感到刺骨寒风阵阵吹进来,没穿鞋的脚掌经过这几天的折磨已经冻成紫色。
「是呀,我也是可怜你,不过谁叫你要姓莫,莫辰少爷。」
尊称少爷的语调特殊,迅速在脑中翻阅记忆,他记得听过这个声音。「我爷爷不会放过你!」
手机讯息跳出来,男人再三阅读确认另一端讯息,深怕会错杀人意涵。
这老头可真狠,不顾血缘之亲说下手就下手!
男人蹲下身,蛮力扯去他眼上的黑布。「我就让你看看,你的爷爷跟我说什么!」拽着莫辰后脑勺头发,他把手机萤幕移到他眼前,让他亲自看看他亲爱的爷爷下了什么命令。
──有人报警,尽快处理。
他不在乎讯息内容,一心努力辨识背着光的男人模样,就算想不起来他是谁,也要牢牢记住这个人。
「警察来了!」外头把风的人着衝进来秉告。
「妈的,动作这么快,把人给我处理掉。」男人撂下这句话马上走人,留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黑衣人。
「真的要处理吗?」
「他是莫家的人,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们仅是收钱办事的混混,不知道手机那端遥控的人到底是谁,但毕竟人质是知名企业创办人的长孙,要真动手黑白两道如果追上门,肯定摆不平。
莫辰趁机会挣脱已经割松的手腕麻绳,纵身一跳趴到匪徒背上使劲搏斗。
「啊啊啊!这个疯子要咬断我的脖子了!」就算没咬断绝对也是一块肉被咬下来!匪徒又甩又跳,还是摆脱不了豁出去的人质。
鲜红血液从他肩上源源不绝流出直到地上,其他同伴见了也是吓得不轻,抖着手抄起铁椅往人质身上砸。
负伤的他当然落下风,但他相信警察很快会赶到,他的支援也是。
果然,后脑被重击闭眼倒下那秒,他看见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就知道他不会丢下他。
***
他们第二天就回学校上课,沉星则是请假在家休息一个礼拜,莫辰也在主屋住了一个礼拜。
沉星回来上课那天给她一个精緻小纸袋,跟那天办活动出意外是同个品牌,原来莫辰帮沉星买到她要送母亲的香水,顺便也买了礼物给她。
「味道还不错,你哥这么会挑香水?」沉星也有同样的东西,应该说,她托沉星的福,收到了他第一个送的礼物。「梁影,你喜欢这味道吗?」
「喜欢。」她有样学样把香水点在手腕内侧跟耳后颈动脉,不停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像隻上癮的小狗。
「怎么可能一个个去闻,他没这么娘,当然是专柜小姐推荐的。」莫熙咬着麵包,他没香水,但有最爱的肉桂麵包。「我哥整整一周都住在山上?」
「嗯。」
一边咀嚼,一边皱眉思索。「他……睡得好吗?」突然觉得这句话太过曖昧,两人又不住同间房,怎么会知道睡得好不好?「我的意思是──」
「我想不太好。」不料,她给更劲爆的答案。
「你们睡一起?」老哥这么猛,立刻跟人家滚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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