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想内心附和,是挺烦的。他又把药膏放到她桌上。
岁晚皱了皱眉,“扔了。”
“为什么?”
“我不想用。”
江想喉咙滚了滚,“是觉得不好吗?”
岁晚没说话,眼神里没有温度。
江想起身,拿起药膏走了出去。
*
中午时分,李子游又来找岁晚,这回他手里拿了药膏。
岁晚:“你怎么又买了?”
“什么叫又?这是我刚刚出去买的。”李子游不解。
岁晚恍然,那支药膏是谁买的?
李子游:“我看额头肿的挺厉害的,还是涂点药膏吧。”
江想接水回来,将岁晚的保温壶给她。同桌相互帮忙接水,也是正常。
但是李子游满心羡慕江想。
江想看到李子游,表情冷漠。
李子游也有些尴尬,有些话不好说了。“岁晚,这是药店最好的消炎药膏,你照说明涂,一天两次。”他丢下药膏回了座位。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岁晚把玩着药膏,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江想,之前那支药膏呢?”
江想丢了两个字。“扔垃圾桶了。”
岁晚皱眉,“你怎么那么浪费。说扔就扔。”
江想没说话。
岁晚嘴角噙着笑意,“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的,也没留名。我都没有感谢他。”
有些遗憾,可她又不能去垃圾桶捡出来吧。她回头看了眼,那个装满的垃圾桶。
算了。
少年的关爱,默默无声又小心翼翼。
江想看着面前的语文课本,默背着书。
窗外的阳光明媚,岁晚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她哼起了歌。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
江想有一个酒窝在左脸上。岁晚坐在他的右侧,并不能常常看到。
许久,江想拿出了那盒药膏,推到她手边。
岁晚惊讶:“你去垃圾桶捡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执念》八年了。顾念出来打个酱油。
蔓蔓是上班族,万更还真是做不到。我也比较佛,保持日更吧。
100个红包,么么么
第18章
江想哭笑不得,面上一点情绪不露。
岁晚却一直看着他。“难道是两支一模一样的药膏?”她声音婉婉,透着不解。
这么聪明的人怕是什么都知道了,却偏要江想亲口说出来。
“没有扔垃圾桶。”江想抿抿嘴角,“太浪费了。”
岁晚笑了,“果然是勤俭持家的江想同学。”说完,她心里一涩。“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你买的。不过你什么时候出去买的?不是不让出校门吗?你怎么出去的?”
她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上周手受伤,正好买了一支。”江想的耳朵渐渐有些红。“涂药好的快,下周二就是艺术节了,到时候肯定要拍照。”
“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啊?怕我给班级丢脸吗?”她叹了一口气。
“不是!”江想咬牙。“你快点好起来。”
那一瞬,岁晚的喉咙有些酸。同桌都会关心她,可她最亲近的人呢?
她身体发冷。
“谢谢啊。”岁晚道谢,语气真挚。
她问斯贝借了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认真的摸上了药膏。不可避免的,她又看了看那道疤,现在她已经接受了。
车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愿意照镜子,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下午第一节 是英语课,这个时间点人也容易犯困。
岁晚托着下巴,眼皮上下打架。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实在困得厉害,趴到了桌上。
孙舒然拿着笔记本走来,见岁晚在睡觉,她跺了跺脚。“还睡还睡!这次英语考试都不及格。”
江想回了一句,“她不光英语这门不及格!”语气有些无奈。
孙舒然把笔记本丢下来。“我不管,江想,你要督促她看英语笔记。下次考试,不能再拖后腿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老师交待她的事,她一定要做好。
江想拿过岁晚的试卷,想看看她到底是哪些地方薄弱。高二目前学的知识点还不多,补一补可以跟上的。
等他快速地看完试卷,又仔细对比以后,他揉了揉眼角,眼底像深邃的海底。
岁晚醒来时,他把试卷放回原位。
下一节课是语文阅读课,主题是《红楼梦》赏析。这是一中语文教学一直保留的传统,从高一到高三都有安排。语文组的老师每学期都会挑选几本书,让学生自行阅读,完成阅读后每学期交两篇3000字读后感。
这些年,江想很少买课外书,一中图书馆藏书很多,他会去借。
这次,他忘了提前去借《红楼梦》。
岁晚正在看《城南旧事》,故事太悲伤了,她甚至觉得故事中的英子是不是衰神,没什么遇见她的人都那么惨。
等岁晚发现江想没带书时,一节课都过了十五分钟。她拿过《红楼梦》放到两张桌子中间。
“你看到第几章了?”岁晚问道。
江想回忆一下,“晴雯撕扇子那章。”
岁晚初中时期就看完《红楼梦》,她把书推给江想。
“你不看?”
“我之前看完了。”
江想对《红楼梦》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对他而言了解这个故事就好。
岁晚道:“初中时无意看到《百家讲坛》,刘心武揭秘《红楼梦》,就把书读了一遍。”
二零零五年,《百家讲坛》特别火,那时候他们还是小学生,等到他们上初中,电视上还在重播这档节目。
江想也很喜欢易中天品三国。暑假他在网吧打工时,周哥喜欢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他也跟着看了很多期。
那时候,他绷得太紧。短暂的放纵让他稍微轻松一点。
平静的午后,江想漫不经心地翻着《红楼梦》,岁晚看着《城南旧事》。
书页沙沙作响。这般的宁静,让原本枯燥的高中生活多了几分美好。
突然,江想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转头一看,她偷偷擦着眼泪。
看书看哭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到底比男孩子更多愁善感。
江想很少哭,几乎忘了流泪的感觉。
岁晚憋着情绪,眼睛通红。她有些不好意思,语气硬邦邦的。“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江想忍着笑,“挺难受的,弄出来了吗?”
岁晚嘟囔,“弄出来了。”
*
下午,宋歌宣布了一件事。
“下周二艺术节,可以请家长来看节目,但仅限一位。另外,请大家通知你们家长,我要开个20分钟简短的家长会,关于这次月考。”
“啊——”底下一片哀嚎。
宋歌轻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宋老师,好歹让我们把艺术节过去再说啊。”
“学校安排,我改变不了。”
岁晚烦躁,以前她的家长会都是岁雯去的。岁雯还曾是家委会会长,每一次学校大型活动都会邀请岁雯出席。
这一次呢?她不会来了。岁晚也不想她来。
宋歌看向后排,“岁晚,你和应雪换个位置。”应雪原本坐在第三排,这会儿调到最后一排,要在平时肯定不乐意。但是和江想同桌啊!谁不愿意。
应雪的同桌冲她挤眉弄眼,“恭喜啊!”
应雪:“可你要和岁晚做同桌了。”
“没事。我不和她说话就行。”
应雪回头看了看江想,心里乐开了花。
岁晚缓缓站起来,“宋老师,我不想换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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