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带你飞。”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还能有谁
活了十多年, 这是江雪萤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有大佬罩着带飞的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池声一进组后,就一改她之前的战绩颓势, 开始坐火箭般地迅速连胜。
按理来说,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江雪萤:“……”
她的确感到高兴,又高兴又痛苦,嘴角弧度忍不住上扬又羞耻到恨不能火速逃离游戏。
她再也不能哄骗自己池声只是真的睡不着, 心血来潮,这才大发慈悲带她几把。
他绝对、看到了她之前的卖惨小论文。
因为游戏里的打野总是会站在蓝区给她发信号。
少年言简意赅,态度不冷不热。
——来拿蓝
——跟我
亦或者是态度足可称之为疏漫的“夸奖”。
——好杀。
——好控。
末了, 又点不疾不徐地点信号。
——i will carry you
每一个信号都像是一次社死凌迟。
江雪萤:“……”虽然但是,大可不必做到这个份上。
※
——你找的这姑娘,是不是生气了?
刚退出游戏, 陈洛川就收到了超哥发过来的消息。
语调审慎, 小心。
他回复:“她人挺好的,没这回事。”
——哦哦哦,那就好。
陈洛川一个人静静地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台灯太过明亮, 他伸手把亮度稍微调暗了一会儿。
超哥也就安静了一会儿, 手机上冷不丁地又传来了一声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看到超哥的消息。
“说真的, 陈狗, 你跟那姑娘什么关系?霏霏呢?”
霏霏。
陈洛川微微一愣, 眼前下意识地浮现出两张不同的,少女的容色。
一个是钱霏霏,容色明艳, 笑起来唇角有个梨涡。
一个是江雪萤, 想到这儿, 陈洛川有点儿微讶,因为他突然发现印象比较模糊,他好像很少看到过这姑娘的正脸。
总而言之,好像是很温和很舒服的长相,端正秀气。
陈洛川其实没想到超哥会把钱霏霏和江雪萤放在一块儿提。
他们几个是初中同学,这几年是一起玩下来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超哥他们就开始喜欢上了打趣他跟钱霏霏之间的关系。
起初,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长这么大,他平常的兴趣爱好也无非是打打篮球之类的,没什么特别喜欢、特别在意的女孩子。
提得多了,渐渐开始觉得尴尬,都是朋友,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刻意跟钱霏霏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陈洛川微微严肃了面色,回复,“都没关系,别瞎传女生的话。”
回复完这一句,少年放下手机,无意识地捞起桌角的篮球,抛了一下。
面露犹豫。
他的确对江雪萤没什么想法,对钱霏霏也不过是从初中就习惯了多照顾点。
难道说他表现得还是有点儿越界了?
陈洛川从小到大就隐约意识到自己长得可能比别人稍微好一点,经常有别的班的女孩子来偷看自己,所以,他一直注意着和女生之间交往的分寸,不至于避着,但也会时刻提醒自己恪守界限。
比起担心这个,还是江雪萤的态度更让他有点儿心不在焉。
本来在学校看到她他还挺开心的。
暑假的时候两个人又一起双排过一段时间,五排缺个人看到她在线,顺手就拉了进来。
也没想那么多。
女孩子秒下线时的“姿态”,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硬生生看出了点儿难堪的意味。
完了,
反刍了好几遍,少年默默仰头叹了口气,手搭在眼睛上,苦笑了一下,终于通过刚刚超哥发过来的信息,确定了一件事。
应该不是错觉。
好像……一不小心失礼了,给人家难堪了。
※
临近四点,江雪萤终于熬不住了,考虑到明天还要上学,未避免双双迟到的窘境,江雪萤委婉地跟池声道谢,顺便表达了是不是该休息了的意思。
池声这人本来就自律,每天放学回来之后就按部就班地写作业,洗漱,刷题,打两把游戏之后睡觉。
今天是她打乱了他的计划表。
她说要休息,他也没否决。
隔着手机屏幕江雪萤又看不出来池声到底是不是真的没生气了,便捧着手机,抓紧时间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临睡觉前,再问一声。
——问
——那个,你原谅我了吗
少年不置可否,没正面回答。
反问:江同学
——这是你第几次认错了?
江雪萤根本没过脑子,未及多想,保证:“下次一定!”
“真的。”
对面没回复,让她有点儿摸不准池声的态度。
就又试探性地补了一句,
“对不起,声哥,我真错了,你想怎么罚都行!”
“每天给你带早饭成吗?”
※
摊开的竞赛题刚刷了一页,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堆着好几张试卷和习题册。
这对于池声来说其实是件特别异常的事。
计划表对他来说,真的就是计划表,他能每天原原本本,雷打不动地按时间表走一遍,没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任务没完成的情况。
退了游戏,他拿起笔开始刷题,一边刷题一边回复江雪萤的消息。
少年胳膊很白,从黑色短袖里伸出来的手臂线条凌厉,薄薄的肌肉包裹着的骨骼看起来很硬,
手机被压在纸堆里,池声垂着眼看了眼面前的信息。
明亮的灯光舔上白得过分的脸颊,显得少年眉眼间那股疏冷感更浓。
“对不起,声哥,我错了,你想怎么罚都行。”
第二句话被池声选择性地忽视了。
他瞥了眼手机,坐着半晌没动,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
非但有,甚至还像是着了魔,这连池声他自己都没想通。
这一刻,他脑海中当然闪过了很多想法。
比如说,和三班那个断联。
又比如说,不许躲着他。
还比如说,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愿不愿意——
十几岁的少年,已经褪去了孩子般的懵懂。
脸还是栀子花般白皙柔软,漂亮得疏冷从容,但脖颈、手臂、手腕,已经渐渐长开,像是刚出笼的幼兽,青涩、蓄势待发,纤细的骨骼下面藏着蓬勃的进攻性。
这个年纪的少年喜欢上一个姑娘,就像是幼狼喜欢上兔子,屠夫喜欢上羔羊,
他当然。
可是他不能,
既控制不住本能的野性,又抑制不住日益增长的喜欢和占有欲。
于是就像学习捕猎,但更要学习如何收敛的幼狼,一点点收起犬齿利爪,藏起进攻性,只有这样小心翼翼才不会伤到所珍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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