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慢条斯理地抽出领带,细细把玩。秦殷染对上池怿的眼睛,猫咪音般低吟:“姐夫。”
池怿看着她略带狡猾的眸子,吐出几字,“殷染,别娇。”
绿灯亮起,池怿转过身,领带随轻缓的动作从手中滑落,直至完好服帖在胸膛前的衣料处。
秦殷染无声地笑了声,坐回位置说:“遵命,sir。”
她在外是高冷那一挂,别人想亲近都难。谁叫面前的人是池怿。遇强则弱,她应该懂这个道理的。
比赛的日期近在眼前,秦殷染身经百战也难免紧张。这几日她总觉得饿,不停地想吃东西。夜晚从睡梦中醒过来,也会不厌其烦地下床找东西吃。饱腹感缓解了内心的压力,但无节制的放纵,结果就是体重也跟着长了好几斤。为了保持身材不胖,她故意克制食欲,一饿,心中便郁闷的很。一个恶循环。
这会儿感到困意,秦殷染闭上眼静目养神。车上会容易入睡些,安静的环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过了好久,秦殷染睡得恍惚,感到脚被人抬起来,她惊地猛收腿,睁开眼大喊:“滚开。”
大幅度的收腿动作,池怿膝盖被无辜的挨了一脚,黑色西裤上留下印记。看着她的举动,池怿带着戾气说:“这么难伺候,跟慈禧学的?”
清醒了,秦殷染看到有点吃瘪的池怿,想笑,场面不太好,她先发制人,交叉手臂道:“你刚才太冷漠,我生气了,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呵,你还挺有安全意识。”
池怿握上秦殷染的脚踝,另只手按捏住鞋尖,“哪里疼?”
“你不是嫌我娇吗?不要你揉。”
手指按上一处,“这里?”
那处传来酸痛感,秦殷染嘶了声,不答他。
找到紧要位置,池怿开始手里不轻不慢的动作。秦殷染坐卧在座位边上,为了方便,池怿单膝支力蹲在地上给她揉脚。居高盯下的视角,池怿瘦削的脸庞清晰可见,细碎的刘海遮住了浓黑的眉毛,睫毛长长的。难有的温情的一面。
脚舒服了点,秦殷染冰冷的手覆上他的肩膀,“脚不疼了,不用揉了。”
池怿站起身,“休息一晚上应该会好。”
秦殷染拉住他的手问:“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池怿看着她诚恳的眼神,没拒绝。
附近有条巷子,人不多,尽头处有家砂锅米线,味道极好。独立的砂瓷碗熬煮,配上酱汁牛肉、青菜、海带、豆干,老板还会撒些虾米提鲜。每每吃上一次,秦殷染都会满足一整天。
这是老巷,布设陈旧,墙角布满了斑驳的青苔,池怿盯着周围看了一会儿。这家店是一个老婆婆在经营,现在是下午1点,店里已满座。
察觉池怿的不适,秦殷染给他倒了杯水说:“别看这家店简朴,味道真的很好。”
“嗯。”
池怿没有来过这种小店。他们生在一个优越的家庭,自然法则和阶级差异,难免人会被分成叁六九等。秦殷染倒是没有生出小姐气来。
热腾腾的米线端上桌,秦殷染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加香菜到碗里,嘴里碎碎念:“香菜,灵魂。”末了会儿,准备替池怿也夹一些香菜,“你要来一点吗?”
池怿摇摇头,“不用,我不吃香菜。”
“香菜多好吃啊。”秦殷染拿勺子舀了一勺牛肉混杂着香菜,喂到池怿嘴边,“尝尝看。”
池怿抿嘴拒绝,秦殷染不放弃,硬塞进他嘴里,期待地问:“怎么样?”
说不上来什么味,他不喜欢。池怿表情痛苦地说:“不习惯这个味道。”
“好吧。”人的喜爱本就不同,秦殷染不再勉强,又夹了些香菜美美地吃起来。
池怿吃的很少,基本上只是喝喝汤,秦殷染懒得管他。
“你带回家的工作完成了吗?”池怿说。
秦殷染低着头说:“没有,在忙比赛没时间。”
“尽早。”
提起这个,秦殷染灵光一现,“池怿,我比赛结束之后,我约你看电影吧。”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比赛上午就能结束,下午我赶回上海,晚上来得及看。白天你忙,晚上有时间的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行程可能随时有波动,“看情况。”
比直接拒绝的好,秦殷染点点头。
吃完后,俩人走在石阶上,秦殷染故意站在上面一层,和池怿齐平。
快到家时,秦殷染停住脚步,喊道:“池怿。”
池怿问声侧身看过去,“嗯?”
秦殷染环住池怿的脖颈,踮脚挨近他的嘴唇,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然后快速跑掉,挥手道:“记得我们看电影的约定哦。”
池怿看着她这副活泼样,浅浅勾唇。脚哪里算是扭到的样子,装可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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