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镜子,即便用最好的胶水重新拼凑到一起,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破碎的纹路。
偶尔心情不畅时,还会隐约闻到胶水的酸臭味,会忍不住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捡起这块残破不堪的镜子。
旧情哪有那么容易复燃,面对赫佳的调侃,沉清黎有点无奈,“你怎么不去复燃一下?”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那几个前任,出轨、约炮,一个不落,还有的出去嫖。男人啊,有几个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你还记得我高中时候的那个男朋友吗?”
赫佳见到沉清黎,难免又聊到高中的事情去了。
“记得的,是你的男朋友里最不起眼的,哈哈。”
“亲姐妹,不用给我留面子,他就是最丑的那个。”
说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沉清黎还记得那个男生叫关天泽,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憨憨的。
关天泽读书比不上沉清黎,但是对赫佳来说,关天泽已经是学霸,是赫佳的偶像了。
赫佳不喜欢读书,学生时代就特别崇拜念书好的男生,明明有大帅哥追着赫佳跑,她还是要往关天泽身上凑。
赫佳长得漂亮,没几个月就把关天泽拿下了。
两个人的发展很快,甜蜜了有个大半年,再后来就分手了。
赫佳说是关天泽出轨了。
关天泽和小学妹被赫佳捉奸在床的时候,关天泽本能地否认了自己出轨的行为。
关天泽的阴茎明明还插在小学妹的身体里,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赫佳,你误会了,我们是清白的。”
说完又自以为聪明地说了句:“所见非所得。”
“我都要笑死了,你知道吗,他一边说还一边在动,他们套都不戴的。”
赫佳笑的让沉清黎心疼,她安慰赫佳,“别忍了,想哭就哭吧。”
赫佳这才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说:“他说,和我一起腻了,做什么都腻,去哪里都腻。”
沉清黎记得赫佳哭了好久,真的黄河水都要被她哭干了,沉清黎抱着赫佳像哄小孩一样哄她。
“这种男人不分手难道留着离婚吗?赫佳,你做的很棒,你很勇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腻的,这些不过是他出轨的借口罢了,千万不要跟他复合。”
关天泽是赫佳的初恋,也是赫佳的第一个男人,自此之后,赫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只找长得好看的。
有时候,赫佳心情好,男生表白当天,她就跟人上床了,玩腻了就分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赫佳会和沉清黎开玩笑说:“我现在啊,不求爱,只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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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余木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赫佳贼兮兮地说,“不瞒你说,我感觉余木这么反常可能也是为了你。”
沉清黎白了赫佳一眼,赫佳当作没看到,耸耸肩继续说。
“我们这种家庭,婚姻都是利益交换,有几个能够强大到自由恋爱,我告诉你,没有的!我们家和学校里的大部分的家庭比,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即便是这样,我爸妈还怕我随便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把我们家的钱骗走呢,更别说余家了。那可是在全国都响当当的存在——”
“好了好了,别说他了,都过去了。”沉清黎打断了赫佳滔滔不绝的发言。
“真的吗?”赫佳突然认真起来,她观察了下沉清黎的神色,像是真的,“放下了也好。哎,你现在跑这么远,我们见一面还要坐飞机,像之前多好啊,想见面一个电话就可以约出来了。”
赫佳试探道:“你还会回来吗?”
沉清黎没有想这么多,她光顾着逃跑了,对于未来她并没有多么长远的规划。
说起来,她的人生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奇怪的选择堆砌起来的,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目标,也没有明确的人生规划,更没有人给她铺路。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唯独感情,似乎一直在背叛她的意志。
沉清黎不愿意屈服于父母眼中的最优选择,她还不想这么快随便找个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未脱离对余木的喜欢。
她不愿意将就却也无法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这让她有点高不成低不就。
沉清黎要是过几年回国还没男朋友,王丽芬是不是就要给她介绍二婚离异男了?
想到这里,沉清黎都快不敢回国了,她模凌两可的回答道:“看发展机会吧。”
“嗯,回来的话,记得联系我啊。”赫佳叮嘱道。
“好呀。”沉清黎又想到了什么,嗤她,“就怕你到时候忙着跟小鲜肉你浓我浓,没时间理我。”
“小鲜肉天天有,哪有我们清黎重要!你一定要联系我,知道吗!”
“好啦,知道了,放心吧!”沉清黎笑着答应。
原本老友间轻松愉快的叙旧被一声“纾慧,你怎么了?”的关怀声打断。
赫佳和沉清黎跟着看过去,蒋纾慧难以抑制地哭出了声,身体随着她的啜泣轻颤着。
无论周围的人怎么问,蒋纾慧就是不说为什么哭,只是会时不时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沉清黎一眼。
沉清黎在对上那个眼神的一瞬间汗毛倒立,浑身僵硬。
她从蒋纾慧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狠劲,沉清黎有点难以置信这对可爱的眼睛会发出比鬣狗还要可怕的凶光。
赫佳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笑着说还有点别的事,喝了杯酒算是赔罪。
拉着沉清黎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