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里,无论是空乘,还是管家,无不精神抖擞。
唯有身材修长的男人靠在皮质上乘的沙发里,指腹揉捏着眉心。
不过几秒钟,余木就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清冷与疏离,再也看不出喜怒。
余木习惯了,习惯和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没有人知道他会为什么事情高兴,更没人知道他会为了什么事情而愤怒。
难过?怎么可能,他那么有钱。
出国后,他确实变了。
他能在第一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让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感、情绪深埋谷底。
他能在外人面前维持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崇高形象,这样是符合所有人对他的期待的。
可他现在很烦躁,为了一个女人烦躁。
无论是离别时沉清黎敷衍的态度,还是波澜不惊的孤傲面容,都让他愤懑,让他足以捶胸顿足。
明明他肏她时,她的呼吸是那么灼热,她的呻吟是那么撩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哪怕他袒露出一丁点想要复合的心思,她就要板起脸来?
她说出的话是那么的冰冷、绝情,竭力想要否认和他在一起的一切可能性。
难道他的爱就这么沉重,这么让她害怕吗?
扪心自问,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坦然接受沉清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可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却一而再再而叁地推开自己,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女人,在拥有财富和权势地位的男人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缺的资源。
好比余桦,他去哪里都会带女人,带不同的女人,带不止一个女人。
余桦是永远都不会满足只有一个女人的,他在学生时代就刺过余木。
“哥,只和一个女人睡觉,腻不腻?”
腻了吗?
余木从昨晚一直干她干到了早晨,怎么肏都肏不腻。
怎么会腻呢?
他对沉清黎的欲望像是一把山火,只会越烧越旺。
鬼他妈的自由,他给她的自由够多的,多的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把沉清黎带回国,养在身边。
想肏就肏,肏到她对自己彻底臣服。
想到这儿,余木不免懊悔自己心软。
只要他再强势一些,她想必就服软了,沉清黎应该是很听话的才对。
可是他,太贪心了。
他不仅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想要她的爱,想要她爱他。
想要她说,她还爱着他,还想和他在一起。
干咳了几声,喉咙口有难抵的渴,他的烟瘾又犯了。
只有余木自己知道,他的每一根烟,都是为了沉清黎而抽的。
余木第一次尝试抽烟这件事,是刚到美国,发现自己对沉清黎的思念无法控制的时候。
猩红的火苗点燃脆弱的烟卷,每一根燃烧的、跳跃的烟丝里都曾蕴含着他对她浓浓的思念。
他会想念她善解人意的笑容,想念她小鸟一样明亮的眼睛,想念她柔软的耳廓和肉嘟嘟的耳垂。
可是,从昨晚到现在,余木没有任何抽烟的欲望。
他只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沉清黎身上,把所有积攒的精液都灌进她紧致的嫩穴里。
戒烟对余木来说并非难事,戒掉对沉清黎的喜爱对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现在,他又想她了。
高中的时候,余木就想要教训几个经常欺负她的女生。
那些女生在沉清黎面前耀武扬威,孤立她,用难听的话咒骂她。
沉清黎却让他不要管,她说,“你不要害我,我会处理好。”
如果余木执意要展示他的男友力,沉清黎就会以“你又管不了我一辈子”来搪塞他。
“生活是我自己的。”她曾经说。
是啊,即使在热恋的时候,沉清黎也是把彼此分得很清楚的,只是他没有察觉罢了。
这让他本来想要处理蒋纾慧的念头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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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时已经是晚上了,余木没想到来接他的不是司机,而是余桦。
余桦看到余木,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哥”。
余木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但他并没有走向余桦,而是直接越过了余桦,大步向前。
“哥。”余桦叫住他,“晚上要和老头子吃饭,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余木这才停下脚步,转身正眼瞧了一眼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啧,这眼神。
余桦顶了顶后槽牙,吊儿郎当的调侃。
“也是,贵人多忘事嘛。你又要开公司,又要替老爸去美国谈判,还要上电视,一定累坏了吧?”
说罢,余桦又自嘲道:“不像我,上的都是娱乐新闻和八卦报纸。”
余木冷然道:“你知道就好。”
余桦晃动钥匙的手指顿了顿,他最讨厌的就是余木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从小就讨厌。
要不是余笙好说歹说让余桦务必把余木带回去吃这餐饭,他才不要屁颠屁颠地跑到这个黑脸恶煞面前辛苦讨瘪吃呢。
爱去不去,爷不伺候了!
余桦拿着跑车钥匙,兀自走了。
余家没有派司机来接余木,这是余正给余木的第一个下马威。
余桦则是带着余笙善意的提醒来的,只不过余桦并没有把余笙的话带到就甩脸子走了。
余木是个走到哪里都有人会安排好车辆行程的人,从来不需要自己操心坐车这种小事。
可余木现在不得不打电话给刚刚跟他说完“辛苦了”的助理大卫。
“抱歉,大卫,你回去了吗?”
大卫之前是自己开车来的,车就在停车场。
下了飞机,老板要搭自己的车,这让大卫还未来得及松的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
大卫坐在驾驶室看着后座眉眼黑沉的老板,问他去哪儿。
余木握紧了拳头,捏的骨头嘎嘎作响,直到掌心隐隐作痛,他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
如此反复了几次,余木才说,“去余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