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日……霞光她、她不见了。」
陆曜日一听,整个人僵住,懵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问道:「你们说什么?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群女孩个个眼眶泛红,霞光离开前也就只说等等表演前会回来,怎么知道现在找不到人。
一个比起其他人稍微镇定一点的女孩说:「快七点的时候,我们在帐篷换衣服,霞光突然说她有事,会赶在表演前回来,但我们一直没有见到人,红色线内领队都找过了,也是没找着??」
陆曜日一颗心脏紧缩的厉害,线内没找着只剩线外了??突然,一个染着浅棕色头发的女生神色匆匆,脸色惨白从他面前经过,目光所及之处,他瞳孔一缩,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动作粗鲁的抓住那人的手腕,哑声哑气问道:「这手鍊哪来的?我问你,温霞光人呢?」这手鍊自打他认识温霞光以来就没见她摘下过,说是她奶奶订制送她的,宝贝得很,现在却在另一个女生手上?
被抓住的正是沉湘蓉,她见着事情估计瞒不住,恐惧过后心里满溢的罪恶感更是让她坐立难安,于是崩溃大哭,「我不是故意的……呜……我、我不知道她站……站那么边…….边…...呜呜…...她要抢手链……我只是……只是伸......伸手推了一下......她就......就掉下去了......」
闻言,陆曜日心头充斥着惊惧与狂怒,顾不得手里的力道,力气之大掐得沉湘蓉手腕上都有青紫的瘀血痕跡,他想尽力克制自己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低哑粗声道:「你,带我去!」
沉湘蓉现在哪敢说什么,陆曜日手一松,她跑前头边哭边带路,留在原地的一群人则赶紧着领队。
陆曜日跟人来到界线外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喊温霞光的名字,「温!霞!光!你有没有听到?给我个回答!」
沉湘蓉缩在一旁,还在默默流眼泪,见陆曜日一个转身,伸手毫不留情的用力扯着她,往前拉,她一时重心不稳,跪倒在落满树叶的泥地上,吓得顿时都忘了哭。
陆曜日一双桃花眼此时通红眼底沉甸甸的满是对眼前人的暴怒及厌恶,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冷冷的看着沉湘蓉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跟着喊,如果找不到她,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沉湘蓉看着那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找不到温霞光,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把她一脚踹下去。
于是两人就这样大声的呼喊,喊到陆曜日觉得心灰意冷悲慟之际,倏地??
「扣!」清晰的石头敲击声传入两人耳里。
陆曜日红着眼,颤抖着声音问:「温霞光?」
「??我在下面??」回答的是温霞光虚弱的声音。
陆曜日那一刻突然想哭,他只觉得??还好??还好她没事??
一群人循着陆曜日大吼的声音寻来,领队拿着手电筒一照,距离他们大约三尺的地方有一块凸出来的平台,温霞光刚才一摔,刚好摔在上头,这要是超出个一米,人就直接滚下山了,领队本想要派一个人下去,谁知道陆曜日说自己要下去,领队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陆曜日红着眼,目光坚定地説:「我是她家人。」
彷彿被这眼光给震住,领队松口答应了,用最快的速度拿来安全绳,绑着陆曜日的腰,叮嘱几句就把他给放了下去。
陆曜日落地站稳拿手电筒一照,看温霞光靠着山壁坐着,脸上擦伤的地方渗着血还混着泥土,脸色苍白,一双水灵的大眼溢满着眼泪,全身脏兮兮的。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走近,蹲下,用力一抱,把温霞光揽进怀里,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对方给揉进身体中,温霞光在之前就已经哭了好一会,现在见着人,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陆曜日摸了摸她的头,放轻力道将双手松开,稍微拉出一些距离后问:「除了脸还有哪受伤了?」
温霞光本来还紧抓着他腰侧的衣服,闻言,有些后怕的边啜泣边问道:「我……我毁容了吗?呜呜……我……靠、靠脸吃、吃饭的……呜……」
陆曜日听她这么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没有人知道,刚才在喊她名字得不到回应的那一刻,他真的差点把沉湘蓉踹下去,他和温霞光认识十四年,可他觉得不只十四年,就算未来四十年他都想和她在一块,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对另一个女生產生这种想法,陆曜日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楚知道自己对眼前女孩是什么感觉。
陆曜日轻声安抚道:「没,就只是擦伤,照顾好不会留疤的,你还有没有哪里痛?」
温霞光这才可怜巴巴的伸手指自己的左脚委屈地说:「扭到了……」
两人被拉上来后领队急忙开车送温霞光去医院,而路上大概了解了事情发生得经过,温霞光按时间时间去找了沉湘蓉打算拿回手链,两人聊到许明辉,而她根本不认识那人,看手錶上表演时间快到了,有些心急,便伸手过去抢,两人推搡中她不小心被沉湘蓉推下去,还好摔在平台上,只有扭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温霞光一到医院就被推去拍x光,接着处理伤口,刚出诊间,正想抱怨陆曜日人到哪儿去时,就见他人靠在墙壁上,神色晦暗不清,身上的运动服脏兮兮的,估计是刚才抱她和拉她时蹭上的。
见状,她一拐一拐的朝陆曜日走去,走近后看眼前人一张脸阴沉沉的,心中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陆曜日见她擦完药出来后,酝酿的情绪终于爆发,扬声训斥道:「你真行!人家约你你就去!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你今天摔的位置要是不在那平台上呢?」
温瑕光缩缩脑袋低下头,她第一次见陆曜日那么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道:「??那是沉湘蓉抢了我手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条手链对我来说多重要?而且我本来打算抢了手鍊就跑的……」
陆曜日一听简直要被气笑,「你命都没了还带什么手链?要不要我烧给你?手链有你的命重要吗?你以后做事情能不能经过大脑?就算你没大脑,但你有我啊……你……」都奴役这么多年了,怎么紧要关头反而不找我。
后面的话陆曜日没脸说,不过温霞光听了后反应还挺大,一时有点紧张,甚至忘记脚扭到的向前凑,急问:「你怎么啦?掉下来的是我,怎么变成你被砸傻了?你竟然要自己凑过来给我当小弟吗?」
陆曜日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应该顺便帮她去掛个脑内科,他话都说这样了还不懂,想着未来还长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无奈回答:「行吧……如果你要这样想,以后,有事找我,不要想自己一个人解决,以经验来看,你的大脑不顶用。」
温霞光闻言不乐意的撇撇嘴,反驳道:「你大脑才不好使。」
「嗯?」微微扬起的语调
「??小弟,过来扶我,腿疼。」哼哼,她才是老大。
「??」自己说的话哭着也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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