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姌不再和李乐阳说话,同在一个班级以前针尖对麦芒似的两个人,现在就像闹了别扭的小朋友,陆姌依旧每天抡她的铅球,细白的胳膊抡得又黑又充满肌肉。教室里夏日清凉的微风吹起女孩水手服的下摆,肩上映出两根粉红色细细的吊带,李乐阳开始注意到陆姌,训练场上陆姌穿着背心短裤跑步,落地的小腿拉得笔直,看起来像太阳女神,他看到她胸前揣着两只小兔子让他想到一首歌谣: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盛夏里炎热,二楼的窗户呼呼开着,陆姌翘着两只脚丫在看动画片,因为燥热浑身只穿了一条背心内裤,李乐阳从阳台跳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后来陆姌想,当时她为什么就不把窗户栓上,为什么不把衣服裤子穿好,就让这小子有了可乘之机。
而可见李乐阳是有备而来,三下五除二先上去捂住了她的嘴,随身带的绳子将人捆在床头的柱子上,开始行动。然后就见两具年轻的肉体在少女嫩黄的床单上奋力厮杀,结果就是东风压倒了西风,李乐阳脱掉少女印着粉色猪猪侠的内裤裤,成功看到了陆姌的两只白兔耳朵竖起来。
现在让陆姌再回忆那时候的李乐阳,就像一只见了大棒骨头的狗一样,中间像疯狗,最后是一条死狗——
以此演变成了他们这样奇葩关系,不是恋人却做过恋人间最亲密的事,是敌人,却陪伴了彼此孤独的岁月。
陆姌这几天比较倒霉,自行车已经是第三次被人家扎破轮胎,还没顾得上修。走在满是汽车零配的巷子里,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骑着自行车经过,空气里一阵笑骂过后,陆姌脚上被溅一身泥点子。往前看,是一对情侣站在自行车修理店铺前,女生依在黑红色山地车横杆上,抱着男生的腰说话。捏了捏耳边的碎发时视线不经意看过来,矫揉的语气更嗲了,陆姌弯腰拍了拍腿上的泥点,想起了上次和人吵架时,也是这种趾高气昂的神情,不知道神气什么。女生跨在男生前杠上人就走了。
陆姌去药店买了瓶云南白药,出来的时候看见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腿怎么了?”男生一只脚踩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踏地。
陆姌没看见别的人,道:“早上训练崴了一下。”
李乐阳点点头,暗自沉思了下,“跟陆老师说一声,今晚不去你们家吃饭了。”
陆姌撇嘴,不来最好,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这周搞调研,陆老师出差一星期。”意思是本来也没准备您的饭。
男生脚墩了一下,刚准备骑上车走,突然回头望过来,“对了,上次在林子里站了半个小时,腿还能走路吧?”
陆姌差点拿起路边的板砖拍上去。
星期一陆姌便开始了被支配的悲催生活,早上三千米,下午三千米,中午一套体能训练组合拳,晚上打死也不练,没办法,马上就要校运会了,重点不是拿金牌而是破纪录,陆姌觉得自己真像那上磨的驴,腿快被练废了。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都给老子麻溜跑起来,午饭没吃饱啊?”宋胡子手持一条柳条鞭挥舞着,陆姌开始眼冒金星。
“就是欠儿练,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感谢老子了,男人,耐力很重要!”
她又不是男人,每当这时候,陆姌都会默默吐槽,同时得到体训队其他几人的围攻堵截。
在绕着跑道跑了六圈后小腿肚开始发抖,怕那还留着倒刺的鞭子敲在自个身上没敢停下来,日头毒辣,一跑完陆姌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一头就要栽倒,浑浑间竟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接住了。
“没事吧,你们宋教练把你们当牲口训,也不看看你是女孩子。”抬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撑在她身后,身姿挺拔,像一棵松,笑容阳光。
陆姌眨眨眼睛。
“好像发烧了,送你去医务室?”体温较高,不像是太阳晒出来的,听到男生这么说,陆姌才回过神,把手伸到自个额头摸了摸,摆着手说,“没事,没事。”
女孩子一头短发,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刚走了一步,人差点没直接软下去。
程松柏又扶助她,然后蹲了下去,帮忙按揉陆姌的小腿肚,边揉还边说:“这样好多了?”手法娴熟,声音也温柔,陆姌呆呆地,半晌觉得自己的脸有升温的势头,“学长今天也有训练吗?”
“高教练这几天去省里调研了,让我来指导下这一批新进的小学弟,其实就是来打酱油,你是练长跑的?”程松柏问。
陆姌就仰着头,颊边笑出一个梨涡:“短跑组的。”
“短跑需要爆发力,你跑起来的时候很像森林里的麋鹿。”
她只听那群老爷们说她是母老虎,母狮子,头一回被男生这么夸,突然就缩起了脖子,一低头看见脚面的鞋带松了,蹲下去系,藏青色的运动短裤堪堪包住整个浑圆的臀部,小麦色的长腿随着弯腰的姿势拉直——力量又具性感!
男生突然将她拉起来,脱了身上的衬衫围在陆姌腰上,再用袖子打了个结。
“跟你教练请个假吧,这几天可能不能剧烈运动了。”
陆姌后知后觉,然后想到什么,捂住屁股脸上顿时像熟透的番茄,那边程松柏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靴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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