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很清楚。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盛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低调总裁,身居高位,出身不俗,就连容貌气度都非普通人可以比较的,果然那样的人,他是没有办法争的吧……
思忖许久,苏航苦笑了声,拨通了电话道:“沈特助吗?您那天说的事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愿意配合。”
蒋姒睡到半夜醒了,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似乎很忙,深更半夜还在工作。
应当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有人送了衣服过来,他身上的那套皱巴的衬衫西裤已经换成了常服。
黑色上衣很宽松,小v领露出了男人笔直的锁骨,笔记本屏幕亮着幽幽的光,映衬着男人清俊淡漠的眉眼,虽略显疲态,却不失俊美,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细框眼镜略微有点反光。
蒋姒从床上坐起身,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惊扰到了对方。
男人顺势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还没睡?”敲击键盘的手略停顿了片刻,又问,“我吵到你了?”
“没有”蒋姒摇摇头,心事重重地低下眉眼,“我睡不着。”
白天叶青说的话她有认真考虑过,她知道叶青说得是对的,那个方案已经是最妥当的解决方法了,可她心底总是不得劲儿,她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藤吉作恶的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男人身体放松地往后靠,慢条斯理地摘下了眼镜道:“过来。”
蒋姒迟疑了片刻,从床上下去,脚踩着拖鞋缓缓踱步过去。
她走到沙发边缘,清漠俊美的男人却颔首示意,“坐下来。”
蒋姒假装听不懂男人言语里给予的种种暗示,刚想直接坐到沙发上去,手腕忽地被攥住,男人略一用力,就将她拽了下去。
蒋姒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坐在男人大腿上,她慌乱地挣扎着想起身。
静谧夜色里,忽地响起男人低磁沉冷的嗓音,宽大的手强硬地扣着她纤细的腰身,警告道:“别动。”
第27章 没钱
男人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达到她身上, 仿佛已经消融了那层浅薄的阻隔,掌心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
蒋姒脸颊泛起了嫣红,美眸如同凝结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手无力地撑着男人胸膛, 底下坐着的大腿肌肉硬实地像是烙铁一样, 硌人得很, 她尝试着微微挪动了下位置,搭扶在腰身的手却蓦地收紧了力道。
“你再乱动”男人眸色晦暗, 嗓音低沉, “我不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地从我身上下去。”
察觉到男人紧绷声线里暗含的警告,蒋姒身体僵住,不敢再乱动, 只能继续维持这种跨坐在男人大腿的羞耻姿势坐着。
谢权没有要对她做什么的意思, 只抬手顺势撩过她耳边的碎发, 眸色淡淡地问:“为什么睡不着?”
蒋姒沉吟不语,眉心轻轻蹙起,精致的眉眼露出几分烦忧。
“因为藤吉的事?”
谢权神情很淡, 漆黑的眼眸犀利又敏锐。
蒋姒摇头,“不全是。”
她只是做了个噩梦, 梦里被千夫所指, 被人追着骂。
她忽然觉得好累,坚持了这么多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起初是因为在梁家的生活太过窒息了,她想脱离梁家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阴差阳错拍摄了第一支广告赚到钱后, 才顺势进入了娱乐圈拍戏, 后来是出于对表演的热爱, 只是这种热情在时间的磋磨下慢慢淡化,经过前段时间的舆论风波以后,她更加迷惘了。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安分老实的拍戏,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儿,却原来不管她怎么做,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谢权没有强迫她,反倒认真地了解起她的想法,“很累?”
“有一点”蒋姒诚实地回答,苦恼地微微蹙了下眉心,“录音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昨天晚上在药物的催发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理智一点一点被摧毁,她无法想象如果来的人不是谢权而是别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下场。
只要想到这种未知的可能性,蒋姒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发颤。
谢权并未急着催促她做决定,而是淡声缓和她过度紧张的情绪,嗓音温和地安抚:“别怕,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会帮你。”
蒋姒双眸失神地僵坐着,自从养母死后,就再没有关心过她的死活,她过得好与不好对梁家人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没有人会给她撑腰,她能依赖的,只有自己。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会帮你。
蒋姒敛下长睫,压下心头那点淡淡的异样,“我想报警。”
“只是我如果报警,有可能会影响到恒星……”
当初签进恒星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叶青对她确实很好,想尽办法替她洗脱污名,替她规划好将来的每一步,她不想辜负对方的一番好意。
如果这次她选择报警处理,就像叶青说的那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消息走漏,她会陷入到更加混乱的舆论非议里,搞不好恒星也会被她牵连。
“姒姒”男人忽地出声打断,眸光深幽又清明,“你只需要考虑自己。”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会不会给恒星带来麻烦,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为艺人解决问题、处理麻烦,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没有你,就没有恒星”
“明白吗?”
蒋姒望着男人沉静深邃的眼眸,心脏慢慢陷落,像被什么无形的物什重重敲击了一下,淡淡余弦不断在心间回响着,扰得她愈发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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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君最近正忙得焦头烂额,蒋姒解约后攀上了恒星这件事,对公司的形象造成了极大损害,声誉一落千丈不说,如今还得罪了阜阳建设的李总。
让李总在酒店等了一晚上,交易没做成,还白白搭进去不少人情。
赵丽君头疼得厉害,“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得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下好了,李总那边算是得罪的彻底,别说能攀上那位京圈太子爷,就连咱们的老本都得折进去。”
陶姐脸色也难看得紧,她怎么知道蒋姒中了药还能跑掉,那天晚上她在酒楼大厅以及三楼都安排了自己的人看着,就是为了能确保顺利将人带走,谁知她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蒋姒就没了。
剧组的人说她因为行程问题提前离开,她料定蒋姒中了招浑身没力气应该走不远,加上出入口都有她安排的人看着,就算蒋姒走了,她这边也能收到消息,所以她笃定蒋姒还在酒楼。
只是那天晚上她带着人将整个酒楼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见到蒋姒,就连酒楼监控都出了问题。
监控坏得时间实在太凑巧了,陶姐心底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陶姐极力忽略这股心慌的感觉,“赵总,李总那边我可以解决的,正好我最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苗子,虽然比不上蒋姒,但胜在年纪很小也没谈过恋爱,李总应该能满意。”
“你有办法解决最好”赵丽君皱着眉,不放心地追问,“蒋姒那边,你确定处理干净了吗?别跟苏航的事情一样,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陶姐保证,“你放心,我做事很隐晦小心,就算蒋姒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没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至于苏航……”
她不以为然地瞥了下嘴,“他没那个胆子将料放出去,除非他自己不想混了。”
赵丽君安下心来,“苏航那边你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处理掉,不能留着这个麻烦,既然他不听话,那就换个听话的,反正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听话的新人。”
陶姐点头,“赵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今天晚上你先把人带过去,李总如果满意,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至于那位太子爷……”
赵丽君有点拿捏不准,李总只是一张入场券而已,都这么难搞定,京圈那些权势滔天的人,只怕更难应付。
晚上九点,陶姐将人带到了北城会所,进入会所有严格的门槛要求,必须先进行身份认证,非会员不得入内。
陶姐手里有李总给的邀请函,所以勉强通过了审核,得以顺利进场。
会所内部富丽堂皇,一派纸醉金迷的奢靡做派,她心底很清楚,这地方是京城出了名的销金窟,能畅通无阻进出这里的人,身份非富即贵。
陶姐小心谨慎,回头见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好奇地到处打量,她皱眉提醒,“安分点跟着我,这里的人你得罪不起,”
年轻女孩虽然不知道陶姐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但为了自己的明星梦,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陶姐。”
包厢内,阜阳建设的李总看着浑身像是没骨头一样,懒懒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忐忑不安地压低了声询问:“小傅总,您今天特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家这位小少爷虽然已经被踢出了傅家,但只要他冠着傅家姓一天,傅家的人就不会不管他,不管他平日里行事有多荒唐,他始终是傅家人这一点不会因此改变半分,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对方。
李总只是想不通,京城圈子虽然不大,但也分了层级,傅家这位纨绔少爷往日跟他并无来往,更算不得熟悉,好端端的,傅家这位小少爷为什么要把自己约到这里来?
傅司淮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颀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玻璃酒杯说:“不着急,人还没到齐。”
没到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约了别人?
李总愈发糊涂,“小傅总,您还约了别人吗?”
傅司淮挑眉,笑得高深莫测。
等到两分钟后,陶姐带着年轻女生推门而入,李总心底咯噔一下,愈发糊涂,“小傅总,这是……?”
陶姐也愣了一下,倒没有觉得多意外,圈子里有特殊爱好的人多了去了,多人运动也不是很奇怪,她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年轻俊朗气度不凡,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好了,人到齐了。”
傅司淮左手撑着扶手,微勾了下食指,示意对方过来。
陶姐极有眼色,拉过身后的女生往前推了一把,年轻女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看着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由脸红心跳,她迈开小步过去,俯身还没碰到对方拿着酒杯的手,对方就躲开了。
“不是你”他勾着唇笑得分外暧昧,慵懒地抬眸望向远处,“陶小姐,不愿意赏个脸吗?”
陶姐怔住,她指了指自己有点不敢相信。
陶姐今年四十五岁,尽管她保养得很好,但眉眼的皱纹却仍是暴露了自己已经年老色衰。
往常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多半都是对她带去的艺人感兴趣,说难听点她就是个中间商、妈妈桑,负责给有需求的人搭线,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很少会有人看上她。
陶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瞬间的慌乱过后迈步过去,主动半蹲下来,“这位先生,您需要我伺候吗?”
傅司淮漫不经心地笑,修长食指在杯口划拉着,“是啊,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不然先喝酒,如何?”
孩子都快上高中的人,这会儿竟然被撩拨的生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羞赫情动,陶姐刚想伸手从他手里接过酒杯,傅司淮却挑眉,“你的酒在那里。”
陶姐回头看到了桌子上的酒杯,她顿了下,怕惹对方不悦,没有迟疑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状,傅司淮终于起身,“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换你们好好享受了”
陶姐脸上少女的娇羞蓦地僵住,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同样搞不清情况的人还有阜阳建设的李总。
他起初还真以为傅司淮这么重口味,会看上一个孩子都生了两个,身材严重走形的女人。
傅司淮垂眸看了眼已经开始出现生理反应的女人,脸上虽带着笑容,目光却格外凉薄,他嗤笑了声,警告道:“李总,这可是我送给你的大礼,你可得收好了,要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我会很苦恼。”
李总进门时也喝了酒,他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岂会不知自己这是中了招,他又看了眼同样脸红发热的陶姐,心底有个荒唐的念想逐渐成型,他诚惶诚恐地瞪大了眼睛:“傅总,这可使不得啊!我这是做了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吗?”
傅司淮啧了声:“你得罪的人可不是我,谁让你色胆包天,不该动的人你也敢下手,今天只是小惩大诫,以后记住了,管好自己的东西,再敢动这种歪心思,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难看。”
李总惊恐不已,大概猜到了傅司淮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他慌乱地说:“傅总,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我不知道那是您的人,而且我也没有碰她,是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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