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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对照组的美娇作辣妈 第8节
    五尺半的布票,十块的零钱。一如既往地大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其实她刚刚也想说从书里看过几年环境只会越来越宽松,做一些生意说不定还真能赚到钱。
    但她没说。一来不确定书上写着的环境变化会不会变;二来...是她之前不让邝深做的,现在她也确实张不开嘴。
    江芝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求神不如求已,明天还是去公社看看吧。
    —— ——
    邝深走到村口的时候,何良柱正往手上哈热气,原地蹦着取暖。
    “邝哥,这边。”
    良柱打着小手电,一路小跑迎过来,立着棉服领子,哆嗦着声音。
    “邝哥,家里没事吧。”
    邝深走之前托他暗里照顾家里,良柱白天要装腿不舒服,而且他老娘在家看着,也不敢多跟邝家走动。
    前两天江芝生病,他不喜欢江芝,也没多放心上。可今儿中午才听见村里的谈资,他邝哥家里遭了贼不说,还被贼她男人跟老娘上门欺负了。江芝还被吓晕了。
    良柱吓得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村头巷尾都在传这事。他也知道自己疏忽了,先去旁敲柳大夫,听了半天也就听懂了两词,“受惊”、“发热”。
    受惊先不说,但发热这事可大可小。前两年隔壁大队还有发热烧坏脑子的。江芝人再不好,可人家里还是有能管事的爹和三个立起来的哥在那站着。
    良柱也不敢瞒邝深,趁着他姐带孩子回娘家,骑着他姐的自行车去报了信。
    “没。”邝深问他,“你怎么在这。”
    “晚上仲哥找我,让我帮他收点东西。刚好顺路,我想着跟你同走一段。”良柱捏了捏冻得发红的鼻子,打死他都没想到他邝哥出来的这么慢。
    要不是知道邝深明天还上工,他都以为邝深今晚是不准备走了。
    良柱吸了吸鼻子,似闻到了空气里飘着的若有若无的饭菜味。
    “邝哥,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良柱仔细地嗅了嗅,“好像是有人炒的辣椒?这什么人家啊?深更半夜还吃饭。”
    邝深往外扯草纸的手一顿。
    第7章 鸭蛋黄
    站在他旁边的良柱自是注意到了,眼睛瞬间亮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邝哥,叔起来给你做饭了?”
    是的,良柱也知道他们家都是邝统包揽家务。
    “不是。”
    邝深也有点饿了。
    本就是干的力气活,晚上没吃饭,又折腾了一晚上,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不过他常年挨饿,受饿时间久,也就耐饿了。
    “那是婶子做的?”
    邝深拧开饭罐,从里面拿出一个还有些烫手的玉米面馅饼递给良柱。
    “不是。”
    良柱两手捏着馅饼,着急地吹了口,张嘴便往上咬,烫的只嘶气,还不忘竖大拇指。
    “真香!这肯定往里搁香油了!还有这饼肯定是用油煎过了!绝对是煎了两面的!太好吃了!可够费东西的,这要搁国营饭店肯定卖的那肉包子还贵。”
    良柱狼吞虎咽,大口吃下去,肚子里都是热乎乎的。
    “邝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这肯定是如许妹子给家里送的。这石二牛看不出来了,家底这么厚。”
    邝深合上饭罐,拆了草纸包,闻言皱了皱眉。
    “别胡说,不是如许拿回来的。”
    小妹如许虽然嫁给了大队里的还算殷实的石家,但大队谁不知道石家妯娌多,婆子难缠。
    邝深从没想过让她帮过家里。虽她嫁人后极少回来,但每次她回娘家,邝统跟周瑛也从不让她空手回婆家。
    良柱也知道邝深性子,不作假。他咬着馅饼,好吃的想流眼泪。
    “哥,那不是如许,还能是谁?那总不能是jiang,咳,总不能是嫂子做的吧?”
    邝深简短地“嗯”了声。
    “我靠!”良柱原地弹了下,差点没呛着,“邝哥,我亲哥,这真是嫂子做的?”
    “嗯。”
    良柱是真的想流眼泪了。也是了,大队里除了江芝,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舍得放油和香油做干粮的败家媳妇了。
    呜呜呜.....可是邝哥的败家媳妇做饭真的好好吃!
    一个比手掌还大的青椒玉米面馅饼很快被吃完,良柱舔了舔嘴唇,上面都还是猪油渍。
    香,真的是太香了。
    良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邝哥,嫂子可真好。”
    邝深隔着薄薄的纸,握着烫手的窝窝头,轻嗤一声。
    好?
    可真够贵的。
    良柱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香气,拿袖子擦了擦嘴边垂涎的口水,没好意思再吃第二个,自觉地帮邝深拿他手上的饭罐,让他邝哥赶紧趁热吃。
    接饭罐的时候,良柱凑近看了眼,只见邝深窝窝头里面除了夹着炒青椒外,还有一个蛋黄!
    定晴再一看,还比一般的鸡蛋黄要大!
    “邝哥,这是鸭蛋黄吧?”良柱手里的手电恨不得怼到窝窝头里面,替主人尝尝味道。
    “嗯。”
    咸鸭蛋,他吃出来了。
    良柱抱着罐子,艰难收回视线,眼巴巴的,还有些羡慕。鸭蛋黄,他从记事起都没怎么吃过。他们大队是附近几个大队里唯一一个不挨着河的地方,养不了鸭,只能养鸡。
    “等我这次挣钱了,我也买它十几二十个鸭蛋,过年让我老娘腌着吃了。”良柱兴冲冲,“邝哥,你吃过咸鸭蛋没?听说有的腌的好的,都能腌出油!老好吃了!就是挺费盐的。”
    邝深咬了口流油的蛋黄,沙沙的口感,咸的入味,配上软中带糯,香软松甜的窝窝头。一口下去,余着咸蛋黄的沙沙厚重,口齿留香。
    没再吭声。
    良柱把自己说得更馋了,嘴里分泌着口水,错开眼,没再盯着他邝哥。
    之前村里人都笑他邝哥没本事没能耐,以后肯定娶不了媳妇。可到最后,谁家娶的媳妇都没有他邝哥的好。
    家底殷实,人又漂亮。除了平时爱闹腾些,可人背后还真有个能支着她闹的娘家。就像今天,大队里谁不知道江芝三哥带着一筐东西来看她,晚上,他邝哥不就能吃上玉米馅饼鸭蛋黄了吗?
    这可比他提心吊胆收东西来的安稳。
    “邝哥,我以后要能娶个像嫂子这样的媳妇就好了。”
    邝深不轻不重的扫他一眼,直把他扫的心里毛毛的,手举过头顶,自证清白。
    “邝哥,我没任何意思。我就是想相一个条件好又长得漂亮的。”
    邝深没多说什么,三两口吃完手里的窝窝头,胃里久违地暖起来。他折起手里包裹窝窝头的草纸,握在手里紧了紧,神色淡淡,客观真实。
    “你养不了。”
    良柱不赞同地哼了声。他怎么可能养不了?转念又一想,就江芝这样的成天在家里不下地,也不干活,跟个祖宗似的享福。隔三差五动不动还要闹一场。
    真要娶回家不说他老娘怎么炸上天,就是他上头几个姐都不会愿意。想起家里厉害的姐姐们,良柱忙摇摇头,晃走脑子里的危险想法。
    这样的媳妇谁家能养得起啊?
    良柱下意识看了眼走在前面身量高大的邝深,肩膀厚重,步子沉稳,走得坚定。
    邝哥养得起吗?
    好像...可以。
    江芝嫁过来这么多年确实没下过地,顶破了天去喂了喂猪。
    可真舒服。
    良柱现在又有点羡慕江芝了。他以后能娶个像邝哥这么厉害的媳妇也行。
    没理会良柱在身后的低声嘀咕,邝深看了眼天色,度了下时间,加快了步子。
    “邝哥,你等等我!”
    邝深个高腿长,走在前头,两人间距离逐渐被拉开。良柱追着邝深,跑的气喘吁吁,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
    “邝哥,慢点,慢点!时间还早!”
    —— ——
    修水渠的地方在最东边,走下来要三四个小时,还都是没修过的土路。
    良柱跑出了一身汗,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冒着热气,汗流雨下。
    “邝,邝哥,”良柱说话都不利索,拽着邝深衣服,差点没跪着,指着路旁的自行车,抽了抽鼻子,张嘴就是一肚子的冷气,“我,我到了。”
    自行车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里面穿了件从沪市倒来的羊毛毛衣,外面罩了件黑色八成旧棉服,脖里的围巾盖在眼睛下面。
    “来了?”葛仲从自行车上下来,两手交叉放在袖子里,也是冷得不行。
    他胳膊肘撞了下邝深,没说什么,而是把自行车钥匙抛给良柱。
    “老子刚买的车,你小子骑车的时候当点心。”
    良柱接着钥匙,喊了声“仲哥”,连连应声。
    “行了,走吧。”
    等良柱骑着车子走远了,葛仲又跟邝深挤眉弄眼。
    “良柱干得怎么样?”
    良柱身子骨不大好,下地不成,学习不行,上头有个成了家的亲哥,下面还有个正上读书受宠的小弟。知道父母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努力攒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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