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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人的恋爱 (03)
    隔天一早,蔡予轩到饭店的餐厅吃早餐,随后看到何澄佑一行人睡眼惺忪的向她道早安,想也知道他们昨天玩太晚,行程又订太早,有些担心稍晚他们能不能玩得尽兴,毕竟今天要去游乐园。
    「为什么予轩看起来精神超好?」林宜欣拿好早餐,边哀怨边倒在她身上。
    「你们玩太晚了,等下还有精神玩吗?」
    「当然可以,我期待很久了。」游雅晶兴奋的说,阿耀则在一旁冷静的替她摆好餐具。
    「这几个傢伙从飞机上就在念了,你太小看他们对玩的毅力。」何澄佑抿唇一笑,让她不禁想起昨日收到的讯息,耳根子一红,胡乱点点头。
    因为要去同个地方,蔡予轩顺道搭乘他们的便车,她调整好相机,偷偷拍摄车上的人,听他们互相吐槽、互相说糗事,忍俊不禁笑出声。
    到达后,他们决定在有名的标志区拍照,她原本不打算加入,毕竟那是他们的员工旅游,但被一行人轮流说服,终于拍上一张。
    「如果不能玩或不敢玩就直说,别怕会扫兴。」进了园区,何澄佑对她出声提醒。
    他记得以前毕业旅行时,蔡予轩永远是顾包包的那个,她的心脏不好、容易头晕,再加上有轻微的惧高症,基本上次刺激性及会转的都不能玩,纯粹是想感受气氛、跟同学们出去玩。
    「我知道,你要玩就去玩,别管我。」她怕何澄佑为了她什么都不做。
    可能是何澄佑事先跟其他人说过,所以他们会先看一下游乐设施再决定是否邀请她,不过大多数她依然在顾包包,但何澄佑怎么捨得让她待在太阳底下手里拿一堆东西,通常会找个树荫,随手将大家的包包丢在地下,再一眼瞪向想说话的几个人,迫于他们看到蔡予轩实在不太适合拿太多东西,只能对他无声的威胁作罢。
    吃午餐的时候,林宜欣提议下午大家各自散开,顺便对何澄佑挑了挑眉,后者瞬间明白她想做什么,点点头表示赞成。蔡予轩是最后一个吃完的,何澄佑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等她。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她擦了擦嘴巴,起身收拾。
    「你在明知故问吗?」何澄佑边帮忙拿包边回答。
    「没有,只是跟我一起会很无聊啊。」
    「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去哪里都不无聊。」
    她再次摀住脸,害羞的说:「不是叫你别云淡风轻说爆炸性的言论吗?」
    何澄佑轻笑拉开她的手,微微低下头与她平视,带着慎重沉声道:「总觉得是个告白的好时机,予轩,我喜欢你,非常喜欢的那种。」
    这不是他第一次告白,却是蔡予轩最难以忘怀的,本来内心想着,等日本旅行结束后,要给他一个答覆。她无法等到回国后,何澄佑给予的喜欢已经太多了,儘管不明白这人的执着,但答案很明显,她喜欢他,十五年依旧喜欢着。
    蔡予轩将视线固定在他拉着她的手腕上,缓缓停下脚步,他带着疑惑的神情转过头:「怎……」
    「何澄佑,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的那种。」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蔡予轩那张染上緋红的脸庞,过了几秒,才兴奋的将人抱起,她慌张的抱住他的脖子,环顾四周路人递过来的视线,羞涩的低下头。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嗯。」
    「真的?」
    「真的。」蔡予轩将红透的脸埋在他的肩窝,小声的说:「何澄佑,快放我下来,很多人在看啦。」
    「就让他们看吧,我的女朋友多可爱。」
    「别说那么害臊的话,我要下去啦。」
    何澄佑感到可惜,但再不放下,怀里的人可能会羞得不跟他说话,只好小心的将人放回地面,刚碰到地,不想被其他游客围观的蔡予轩立刻往前走,咬着唇想把脸上的红晕散去,忽然手被握住了。
    「这里人多,别乱跑。」何澄佑蹙起眉头,担心中带着一丝尷尬:「抱歉,我一时太开心了。」
    「没、没关係,只是很奇怪,这种感觉。」尤其被牵住的手异常温热,顿时无法动作。
    「慢慢来,会习惯的。」
    与他曾交过女友不同,蔡予轩的初恋是他,最后一个恋爱也是他,而这样的恋情是在十五年前,可能忘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更何况当时他们谈恋爱并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比摸头更加亲暱的动作,会有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真好。」
    「嗯?」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我,想说这个初恋干嘛有事没事就告白,怕你嫌我烦。」
    「有一度是真的觉得你烦。」
    「咦?」
    「觉得你这种非我不可的态度很奇怪。」她不敢面对他,抿抿唇说:「但又庆幸你还喜欢我、不放弃我,太好了。」
    「我也是,你能喜欢我太好了。」
    感情虽然明朗化,但蔡予轩反而更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身旁的人,而这个人被冠上「男朋友」的标籤,望向彼此手牵着手,眼眶一度酸涩,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直到现在还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何澄佑接了张尚仁的电话,肯定是打来抱怨林宜欣怎么虐待他的,虽然不想浪费时间,但听到林宜欣在对面喊着他不会看眼色,特地把时间留给何澄佑和蔡予轩,他为什么要去破坏,心中默默替林宜欣比个讚。
    「阿佑。」等他掛上电话,蔡予轩轻声喊道。
    「怎么了?」
    「等回国后,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何澄佑愣了一下,扬起嘴角:「好。」
    蔡予轩没玩什么,何澄佑想玩的早上都玩过了,陪着她去买些纪念品与给朋友的礼物,更多时间是牵着手在园区乱晃。待他们到集合地点,其他人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难怪阿佑一直想掛我电话,原来成功了,早说嘛,我还想要怎么帮你一把。」张尚仁想起说没几句被掛上的电话,怪腔怪调的开口。
    她不好意思的想把手抽出来,但何澄佑握得非常紧,她害羞的想开口,却瞥见他烧红的耳朵,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也忘了要说的话。
    回去的路上,免不了一连串的调侃,特别是平时爱整人的何澄佑,难得看他无话可说、难为情的模样,不多多调笑怎说的过去。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当何澄佑拖着行李站在她房门口,两人对视好几秒,站在门外的他非常无奈,站在门内的她非常诧异。
    「你……怎么回事?」
    「被赶出来了。」何澄佑看着换上睡衣的人,撇开视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收留,我就回去不陪他们胡闹。」
    她大概懂了方才林宜欣传来的讯息,「送你一份礼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连行李都被收拾乾净,那群人是铁了心不让他回去。
    被人算计拋弃的大型犬,她心想不知道是第几次觉得这傢伙像隻大型犬,多个尾巴跟耳朵,完全一模一样。
    「进来吧。」她做出让步,退开步伐得以让他进门。
    何澄佑充满不确定的眼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再不进来就自己想办法吧。」
    话一说完,何澄佑飞快的进门,乖乖的关上门。她的房间是两张单人床,看样子蔡予轩应该是睡在靠墙壁的一侧,他自觉将行李拖到靠窗那张床,开始整理。
    蔡予轩坐在床上,睨了一眼:「收起你失落的表情,别想睡同张床。」
    「居然不行吗?」
    「你还真的有想过吗?」
    「我们是男女朋友,睡同张床很自然啊。」何澄佑摆出无辜的表情。
    「这是第一天,想都别想。」
    「我们之前可是在一起两年,现在是破镜重圆。」
    「你……」她找不到任何话可以反驳,嘟起嘴巴不满的看着他的背影。
    两人沉默一会儿,何澄佑起身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说:「我还没说过关于这次的交往,我是带着什么心情提出的吧。」
    她没有回答,疑惑的盯着他,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抬头漾起好看的笑容。
    「这次,我是以结婚为前提向你提出交往。」他握住她的手,柔声宣告。
    她瞪大双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觉说不出口,只能愣愣的与他对望。
    「我相信你不反对。」他感觉眼前的身子僵了一下,扬起嘴角说:「我知道经营一段关係对你来说不容易,没关係,有我陪着你,我们努力让它成为最后一次,好吗?」
    蔡予轩红了眼眶,垂下眼眸,她一直不敢对何澄佑说明自身内心的消极面,对感情她已经没自信了。新认识的人会在第一天划出界线,仅仅只是交谈过的人,细数下来,真正的朋友只剩姚可颖和任子清,认为这样就够了。
    但何澄佑成为多年来的例外,他以非常快的速度重新进入她的世界,唤醒在冷静背后的事实,她渴望爱、想被爱,却自卑觉得只要与她有深刻的感情,最后都会变得不快乐,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她纯粹是不想再受伤了。
    突然,眼前的人将她拉起来,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便被紧抱在怀里,与班导、姚可颖或任子清的拥抱不同,靠在他的胸膛,隔着衣服感受到恋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顿时,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安心的环住他的腰,那人愣了一下,更加用力抱紧她。
    「如果哭出来比较好受就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摇摇头,但何澄佑听到小小的啜泣声,也不戳穿,用下巴讨好似的磨蹭她的头顶,过了许久,蔡予轩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想睡了,明天眼睛一定很肿。」
    何澄佑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除了两隻眼睛红红的像隻兔子外,还没有到肿的地步,不过睡一晚很有可能会肿起来,把她扶到床上躺下,去厕所将毛巾打湿。
    「眼睛闭上,好好休息,我去要冰块。」
    「不用啦。」
    「别乱动,张尚仁他们那边有,房卡我拿走了。」何澄佑不放心,怕他离开床上的人会起来,伸出手盖住毛巾:「先睡吧,明天的行程也很早不是吗?」
    听到关门声,蔡予轩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恍了神,眼睛上冰凉的触感提醒她,刚刚在身旁的确实是何澄佑,而他们兜兜转转十五年还是走在一起了。想着想着,可能真的太累了,第一次不需要靠药物就安然睡去。
    何澄佑回来时,小心翼翼用毛巾包裹冰块,确认不会太冰后,轻轻放在她的眼皮上,她的眼角泛着红,可怜的不得了。过了十分鐘,他将冰块丢进洗手台,出来后坐在床沿盯着床上的人,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无奈想着这傢伙到底有没有把他当男人看,孤男寡女,没防备心真的好吗?
    「唉,真是败给你了。」
    他俯下身,轻轻的在柔软的唇盖上属于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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