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翥启开家门。
与其说是家,其实仅仅是个单身公寓,高校附近,很适合单身清纯男博士生图清静闷头学术。
已然入夜,室内一片漆黑,卧室里亦然,只有书桌处一盏冷白的孤灯贡献着光源。某清纯男博伏在书桌前,修长的指掌下,一方眩目的流溢着的光污染中,“咔嗒咔嗒”键盘轴体起落的声响起起伏伏。
确认封澄是在码字,而非打游戏,他就不再打扰他了——虽然他打游戏时,他也不能打扰他。
他近来也不太打需要用键盘的游戏了,说实话这是一种浪费,对于他的手而言,他的手速真的很可以,他很有手。更浪费的是,他的手从来没有为他这个男朋友用过,而既然如此,他们之间更深入的交流就更无从谈起了。
见封澄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停止工作的迹象,秦翥先去洗澡了。
他们倒是已经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了,在他家里他很自由,淋完浴,他穿条四角裤、浴袍敞开着,擦着头发就回卧室了。怕吵到正在学习的人,他没有吹头。
他站到他身后,随意看看他工作进度如何。
刚洗完澡的男人身体很烫,敞露着的结结实实的腹部肌体不啻一处能量可观的热源,封澄很快感受到了,暂且将手头的活搁下,他椅背转了过去。
秦翥便坐在咫尺之距床上,很自然地握过他的手,轻轻捏起他的指节。
他说:“哦对,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这会儿正戴着眼镜,一副朴素的黑色窄框,架他鼻梁上却显得整个人盐出天际。就像人无论到什么年纪都可能龋齿,人无论到什么年纪都可能近视,他跟他抱怨学习把他眼睛都学小了时,他还笑了笑他。
抱怨归抱怨,他总归如愿考博成功,并为了避免无法毕业,继续每日高强度的学习。
而他被压在镜框下的双眼,不算最漂亮的,却是很特别的,说锋利、气势收敛,说温和、又并不相符,就像他的长相,说浓颜确实是浓颜美人,说淡颜,有那么点到位,但又不真的寡淡——让他一个原本深信自己是直男的人说惦记就惦记上了,而后深柜数年。
所以他要说什么事来着?
“你想分手吗?”
“嗯?”
“我每天除了看文献写论文,就还是看文献写论文——抛开必要的娱乐时间外。我的生活太无聊了,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把你的生活也拖累得无聊吧?”
——说得好听,根本是渡过低谷期就想过河拆桥了。
仅仅是如实回应,“跟你在一起,就绝不无聊。”就像他的单身公寓比大平层舒服多了。而他冷不防提分手,也没什么,稳定发挥罢了。
早期他们其中之一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一般是封澄,一方面出于主人家的风度,另一方面他说秦翥个子高点,睡沙发太不舒服。但秦翥也不放心他,他一个裸睡而且有可能随时从沙发上翻腾下来的人,着凉的概率太大了。久而久之就发展到了一起睡,但他连手都不会为他用的事实就摆在那儿,哪怕同床共枕,哪怕他光裸的脊背落于他怀里。
“我去趟卫生间。”
秦翥松开他,手从怀中人的比他练得还好的腹肌上移开,轻轻下了床。
“嗯。”已经半昏睡的懒猫鼻腔里哼了一声,身体顺势往下倾去,趴陷进床垫里。
今晚再抱是不能了,秦翥很清楚去趟卫生间后果如此,但是生理需求又能有什么办法。也许某只懒猫提分手从这个意义上讲也是对的,他们的相处状态显然不像还处在纯情的动辄惹火的尚未发生任何深度交流的阶段,俨然是已经进入倦怠期无论如何爱都做不动了的阶段,但事实分明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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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的儿子都又f又t的,说他f,他生性淡漠,说他t,他日常脱线而且真的是个好人、能意识到哪些事情是屑的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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