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他却很热情, 陆眞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完全当成空气, 是以场面经常难堪。
几次楼梯、走廊、车里碰面, 不是窒息, 就是暗潮汹涌。
直到一场大雨夜,她当着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对少年实施勾/引, 相安无事的表面被撕破,有些东西再也藏不住。
阴雨绵绵的夜晚,低矮淌水的屋檐, 潮湿散发锈味的地下室, 装着无数笼子的阁楼, 拥挤狭窄的车后座……
少年滚热的胸膛覆盖女人柔软的身体,外甥和小姨子的不伦之恋在陆园里悄然发生——
这第一场戏是闻罂去陆园前,对人物背景进行交代的情节。
闻罂是风月场所的小姐,一点朱唇万人尝,她没有喜欢的男人,她只喜欢钱。
只要给钱她什么都愿意做。
南漓看着剧本里的【她浑不在意地由着男人摸她的腿】,深吸口气,这都是要演出来的。
她做完造型,片场布置也已完成。
镜子里的自己,鬟燕尾式发式,闪闪发光的钻石耳坠,红色刺绣旗袍,浓颜的妆容几乎让她变了个人。
闻罂的人设就是喜欢化很浓的妆,喷浓郁的香水,喜欢任何俗气置顶的值钱东西。
沈雾洲喊了开始。
南漓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
百乐门的琉璃七彩玻璃门从外打开,灯光明灭,舞池里人影交错,璀璨的水晶灯下,靡靡之音绕梁不绝。
闻罂摇着婀娜的身姿走进大厅,男人回头惊艳愣住在原地,女人见她挥着手臂打招呼,长镜头一直穿过人群。
“卡!”
南漓回过神,忽然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的感觉,直到妍妍过来给她披上衣服。
“姐,你演的好棒啊。”妍妍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南漓抿唇,走到沈雾洲旁边,她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啊,不愧是超模出身,这个镜头里的背影把女人的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是——”沈雾洲说道一半,盯着监视器回放看了会儿,慢慢皱紧眉头,“不过,你这个旗袍有点不对。”
“服装呢?”副导演心领神会,开始去找人。
南漓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怎么不对?”
服装师很快来到跟前。
沈雾洲工作起来完全不像平时的模样,他戴着金属框眼镜,脑后的头发扎成揪,脱去西装穿上马甲,胸口的口袋里插着一包烟。
他拿出一根烟夹在指间,对服装师指着南漓的旗袍说道——
“把开叉拉到这里。”
南漓低头,在往上开的话,她的内内就要露出了。
“南漓,你跟我来一下。”沈雾洲说。
南漓跟在沈雾洲的后面,走到片场偏僻的角落里。
沈雾洲拿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电影开拍他的压力最大,今天四五点才睡,休息时间严重不足。
“这部电影需要你做点牺牲。”他的声音不重不急,像潺潺的温流水。
他戴上眼镜,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眨几下后又恢复原状,眼角有些未消的血丝。
南漓面色凝重听他说。
聊完后,南漓转身发现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多了个人。
少年高大挺拔的身影,身姿如松,单手抄兜,正在看监视器。
“矜言,你怎么会来?”沈雾洲问道。
江矜言闻声回头,视线落在南漓身上,视线从上到下,蜻蜓点水一下,很快地挪开。
“我来看看。”江矜言言简意赅。
“来看看也好,熟悉下拍摄流程。”沈雾洲说完,转头对服装师说道:“改一下需要多久?我们十五分钟后开始,够吗?”
服装师擦汗:“没问题”
南漓淡淡的,跟着服装师离开。
沈雾洲让她去换一条黑色蕾丝内内,等会拍的时候要露出来边角。
他说,闻罂的礼义廉耻感很低,他希望能用一个镜头语言表现出来。
南漓内衣广告都拍过,这点她能接受。
原本是能接受的,但是看到江矜言后,她不确定了。
修改好服装,南漓重新拍了遍走进百乐门的长镜头,这个镜头细节满满,但好在还是一次性过了。
沈雾洲对电影很严谨,让她一次性过,这给了南漓很大的信心。
江矜言坐在沈雾洲的旁边,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南漓忙着拍戏是方面原因,另方面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她的腿。
那种带着占有性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自在。
休息的时候,南漓拿着剧本,尝试代入下场戏的情绪。
突然,她的头顶被黑影笼罩。
她抬起头,江矜言把一团柔软的东西扔进她怀里,低头一看是毯子。
他就是这么随意地一丢就走。
南漓陷入思考,直到她的视线移到裹腿的衣服上。
她张开毯子,把整条腿都盖住,衣服搭在肩上。
江矜言坐回到沈雾洲旁边,在交谈什么。
南漓收回视线,咬住下唇的肉,闭上眼睛继续酝酿闻罂的情绪。
随着沈雾洲的一声令下,南漓睁开眼睛。
百乐门的杂物间,她刚锁上门就被男人抱住。
闻罂的背磕到男人胸口的怀表,她向前屈了下,却被勾住脖子抵在门上。
她发出一声媚笑。
这无疑刺激到了身后的男人,他往门上狠狠一撞,埋进她的颈窝。
“小j货。”
灼热的呼吸喷在后颈的位置。
空气黏腻,浑浊,像一尾蛇缠绕在肩上。
南漓浑身一颤,脊背僵硬得不行。
“卡!”
沈雾洲喊道,拿起扩音器喊道:“南漓,你忘词了吗?”
南漓挽起鬓角的一缕头发,看了眼他的方向,很快低下头。
“对不起,我重新试下。”
闻罂走进厕所,被男人抱住。
“小j货。”男人在她耳边嘶哑道。
闻罂伸出手去摸男人的脸,嗓音柔媚,“哎,我在呢。”
男人把她扳过来,掐住她的下巴。
“想不想我?”
闻罂不假思索,“想。”
“有多想?”
“你把兜里的东西给我,我再告诉你。”闻罂低垂眼睑,盯着他去掏口袋,眼尾和嘴角无一不上扬。
男人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是个翡翠镯子。
闻罂抢过,举过头顶对着光研究起来。
男人不满她的注意力全被镯子吸引,勾起她的膝弯,“我太太都没有的,只给了你,该怎么报答我?”
气氛到了最高点。
“卡!”
靠。男演员放下南漓的腿,忍不住发出不满。
这段戏就差一点结束了,因为只拍男演员的声音和头部以下,所以不太可能是他错。
南漓拉好旗袍下摆,听见沈雾洲的声音透过扩音器说:“放松一点,南漓,你要不要休息下?”
“好。”南漓裹着毯子离开布景。
沈雾洲凑上来,“你刚才姿势太僵硬了,脸上又太用力,你看下就很不自然。”
南漓看完监视器回放,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整个人都写满抗拒,闻罂的游刃有余并没有体现出来。
“你自己去捋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再来一条。”沈雾洲说。
南漓点头,她往后退,一脚踩到什么,她惊住回头,看到熟悉的胸口,往上是少年没什么表情的脸。
“抱歉。”她只是下意识道歉。
江矜言在她的背上拍了下,语气平淡,“没关系。”
他和她擦肩而过,来到沈雾洲的旁边。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南漓听到这一句,人已经回到座位。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闷气,她根本没情绪去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