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的是件玄色直领对襟长衫,腰系暗红长穗宫绦,行走间衣袂纷飞,仪态风流。
“宗主命你南下寻药,如今数月已过,你还是一无所获,宗主对此颇有微词。”傀寂站在元淮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玩忽职守的下场,师妹你应该很清楚。”
他身量修长,气势极强,元淮全身都被笼在他的影子里,她眨了一下眼,强迫自己冷静,“我已传信回宗,向宗主禀明实情,宗主宽限两月,若两月后我不能将灵药带回宗内,我定会自请受罚。”
傀寂唇角微扬,他的眼神饱含探究与恶意,“师妹行事进退有度,难怪独得宗主青睐。”
这句话说得太过阴阳怪气,元淮不知如何回答,她微微侧眸,避开灼灼目光。
但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一个不稳,她跌到了傀寂胸前。
元淮的脸色极为难看,她用力地挣动,可那只手气劲出奇的重,牢牢地掌控着她,她挣脱不得,愤然道,“请师兄放手!”
一道冰冷的内息从腕间强行探入经脉,这种突如其来的酸痛迫使元淮放软了身体,她眉头紧颦,痛吟出声。
傀寂的手指紧扣元淮命门,他缓缓摩挲那块细腻柔软的皮肤,感受着皮肤下渐渐急促的脉搏,轻嘲道,“你体内脉象紊乱,气血瘀滞,那蛊虫就快要失控了吧?你这个样子还能撑多久?”
她抿紧双唇,沉默不语。
那张清丽的面容上是罕见的,近乎示弱般的动人情态。在傀寂看来,元淮的隐忍狼狈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她倔强又漂亮,干净又澄澈,引来觊觎无数。
傀寂对元淮抱有一种诡秘的炽热的渴望。
剑侍的选拔何其残忍,可她从未哭闹抱怨过。昔日在合欢宗内,她总是戴着那张面具,很少说话,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澜,不哭不笑,静默地站在明胥的身后,寸步不离。
合欢宗被武林各派视作魔门,他们奉行双修之术,纵情声色,这在名门正派眼中是淫乱下流至致。合欢宗内也确是一团污秽,是欲望横生的极乐净土。
合欢宗修习的内功以采补见长,门中男男女女交媾寻欢是再常见不过。但在这满地欲望污浊中,有一株洁白美丽的小花倔强地绽放。
处子。
合欢宗的处子。
他窥探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傀寂漫不经心地查探元淮的经脉,游经某处,他的神色一怔,犹疑不定地再次试探。
他惊诧,而后很快笑起来,“你居然想通了,是何人让你这种冷情之人都动了心?”
元淮的脸色依然难看,“不劳您费心。”
“要不要和我试试。”他俯身,半真半假地道,“我的一身内力任你采补,如何?”
他开出的条件极诱人,放在合欢宗内,定会引来无数修为高深的美人自荐枕席。但他的承诺却也无半分诚意,傀寂的内功远胜于元淮,只要他想,在床笫间作为炉鼎被采补只会是元淮,且没有分毫反抗的可能。
“······不。”她的声线幽微,语气却坚定。她略挺直了上身,声音清冽,她再次重复道,“我不会与你双修。”
傀寂的笑容消失了,他伸出食指挑起元淮的下颌,面无表情地细细端详起那张精致的面容。
他离元淮极近,彼此气息缠绕,元淮不喜与人相触过密,她另一只手偷偷探向腰后。
指尖刚好触到腰间暗藏的短剑,她呼吸放轻,正想用手指将其勾出,握住她的那只手臂蓦然收紧!
“小师妹,你下面的那张嘴,可比你上面的要诚实多了。”傀寂声音极轻,像是窃窃私语,“像溺了似的,流了我满手。”
俊美惑人的脸庞上,殷红的唇瓣一开一阖,吐露的皆是浪荡露骨的淫词艳语。
他看着身下的女孩急促起来的呼吸,和恼怒上涌脸颊升起的潮红,露出森然冷笑。
·
陆光尘步履匆匆,他面色凝重,一路上屏退侍从无数,直奔云阁。
宁婉提裙跟在后面,她的身量比陆光尘矮一个头,步子也没有陆光尘迈得那样大,她和陆光尘的距离越来越大。
陆光尘没有留意,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的云阁,他招手,十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集聚他身侧。
“你们在外面戒备,若有任何人擅闯云阁,格杀勿论!”
他们俯跪于地,而后四散重新融于黑暗。
他拂开云阁庭前的垂落的花枝,踏入堂内,正面对上陆渺渺。
旁人口中,他那‘爱若珍宝’的小女儿,披头散发的啃食着一具破碎的躯体。她的嘴巴大张着,呼哧呼哧地流着涎水。一团又一团从胸中生出的黑红藤条湿答答的,上面沾满了锈色的碎肉块。
陆光尘一言不发,他温雅俊逸的面庞上是浓浓的厌恶之色。
他振袖,几个小圆球飞弹而出,它们呈六个方向凝滞,圆球的两端射出细丝,将陆渺渺缚在阵中。
陆渺渺五官狰狞,她呜呜嘶吼,看见陆光尘像见了仇人一般,神色癫狂,疯了一样朝他抓挠扑去,
胸前的藤蔓率先碰到了细丝,丝线细如毫毛,却锋利异常,吹毛利刃,削铁无声。原先气刃都割不断的藤条,就这样整根断裂。
她痛苦地呻吟,后退数步。被藤蔓寄生的身体笨拙沉重,细丝笼成的区域狭小,她的后背又压上细线,晕开一大片血色。
陆渺渺在阵中踉跄,她缩在阵眼,用那双瘆人怪异的眼瞳盯着陆光尘,振臂一挥,藤蔓越过丝线,倾斜攻向他。
陆光尘嗤笑,他取下一枚玉珠,两指一捻,快速将它弹掷飞出。玉珠在空中化成细白的粉
末,甫一接触空气,便燃起熊熊烈火。
藤蔓被火焰吞噬,陆渺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体外的藤条都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一星半点的残枝迅速地顺着胸前的裂口钻回她的体内。
她佝偻着,整个人抖如筛糠。
陆光尘食指一勾,每颗圆球的中心又吐出一条丝线,它们彼此交汇,把陆渺渺的心脏捅个对穿。
丝线霎时绷紧,陆渺渺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她哇的一声喷出大滩的鲜血,两行血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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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对傀寂的描写还不是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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