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陈芷夏,反正坐在沙发上,就当是在等她了。
有过一瞬的时间,他有想,陈芷夏看到他坐在这里的话,等中午的时候,会不会叫他一起吃饭。
挺好笑的,他的人生里多的都是没有期待,也习惯了没有期待,可是,在陈芷夏叫他吃过早餐后,还是会想,下一顿,还会不会有热饭吃……
房间里。
陈芷夏根本不知道沉木新坐在外面在等她出去。
她回房间换了一条新内裤,当情欲感彻底降低消散时,还未熟络的尴尬感就渐渐涌起。
她脑子一团乱,不知道等会儿再跟沉木新对上脸,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该说些什么来打招呼。
虽然他们之间,说好的金钱交易,他花一百万,买她听命令做事,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哪有那么多的介意,可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有点奇怪的扭捏感,可能是她从一开始就丝毫不讨厌沉木新的亲密触摸?
陈芷夏想来想去,就决定晚点再出房间,或者等沉木新叫她的时候再出去。
她就一个人在房间里放松着,一不小心,就放松过头,睡着了。
等她睡醒的时候,已经要下午三点,还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喂?爸。”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只感觉睡得浑身酸软。
“囡囡啊,你是不是还在上班?声音听起来怎么这样?”
“没有,我刚在睡觉,我等会儿要去上晚班。”陈芷夏撒着慌,“爸,你有什么事吗?手术日期没变吧?你头有疼吗?医药费要交吗?”
“没有没有,都不用,我好的很,等手术以后,就更好了,我就是问问你新工作怎么样?上次都没问你,你的新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爸爸就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这病一得,那么拖累你。”陈建耀说着,就哽咽了。
几年前他就胃癌过,治疗了一下,做个切胃手术,就把本来就不富裕的家给搞垮了,现在又发现脑瘤,还有癌症有点复发的迹象,医院跑来跑去的看病,看的房子也卖了。
他其实想过放弃治疗的,但是吧,一想到自己进入了死亡倒计时,求生的欲望就变强了,再加上陈芷夏一直坚持要给他治病,让他渐渐的就把自私也当成了父爱的存在,他得为了陈芷夏努力活着,不然,他要这么早死了,陈芷夏还小,可怎么办?他要是活下来了,那些欠债还能想办法慢慢还呢。
“没有,你拖累我什么,生病了本来就要治嘛,能治好就是好的啊,我要是生病了,你不也会想尽办法要治好我,你别说这种话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陈芷夏也想哭了,“新工作挺好的,就是我跟你说的,不能随便离开岗位,所以我没有时间来医院看你,等你手术完了,我到时候就在海市租一个房子,我们就住到海市。”
“行,都行,囡囡在哪,我就在哪,手术一做好,我就出院,我们就不浪费那些钱了。”陈建耀说着,“我就是想再问问你,手术费和欠医院里的那些医药费,这些钱,你真的是找银行借来的?银行个人借贷很难的,特别是我们这种房子都没了的……”
“我找人帮我办的,反正我都弄好了,钱借到了就是了,你现在只要准备手术就行,其他的我会想好办法的,我这边要上工了,我先挂了,爸。”
陈芷夏赶紧匆匆挂了电话,怕陈建耀再问东问西,让她说漏嘴。
她又给请的护工发了条信息,拜托护工好好照顾她爸,别让他乱想后,就起身离开房间。
她还要找机会跟沉木新去请假呢,下周手术,她得去医院里陪着的。
陈芷夏拧开门锁,轻着动作开了房间门。
她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躺在上面的沉木新。
她以为沉木新睡着了,刚准备转身回去,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那双黑眸深邃。
“沉先生。”
沉木新听到她的喊声,慢慢的撑起身子。
他坐起身的动作有点慢,显得有气无力。
陈芷夏细细一看,就看出他的不对劲。
“沉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朝他走近了点,看到他抵在胃部的手,还有茶几上的止痛药。
“胃疼?”
陈芷夏又试探性的问了声,看着他抬起脸,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毫无生气感,仿佛一棵枯木。
有钱人这么矫情的吗?一个胃疼,仿佛已经要死了。
陈芷夏看着他疼到已经泛白的脸,转身去给他冲热水袋暖胃,再去医药箱翻找胃药。
沉木新以为她不会管她,就问了他两句后就转身走了。
可后面,看着她拿热水袋给他暖胃,还给他找药,又给他去端热水的……
“胃药没了,我叫了外卖送药,等会儿送到了再吃吧,你是经常会胃疼吗?还是去医院定期做检查比较好,还有止疼药不能乱吃的,你不能因为没有胃药就吃这个。”
陈芷夏将空药盒丢进垃圾桶,把止疼药重新收回医药箱。
她看着沉木新坐在那沉默着,又觉得他挺奇怪的。
明明那么有钱,看看住的这大房子,奢侈的都能解决好多人的烦恼,可他总是给人一种身上挂满沉重枷锁,压的要喘不过气来,一刻都不想继续过这该死的人生的样子。
难以理解……
“我去煮点粥给你。”陈芷夏收回看他的视线,准备去厨房煮粥,关于请假的事,还是晚点再说。
她人都还没转过去,听他出了声,“为什么?”
沉木新说话声音实在是太低,她听不清。
“你说什么?”
陈芷夏又重新看他,却看着沉木新闭上了嘴,还抿紧了唇。
“沉先生,你说什么?”
她又朝他走近了一点。
沉木新垂敛着眼眸,依旧没有吭声。
他是想问陈芷夏,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一个胃疼而已,她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但是算了,他又怕听到不是期待的答案,就像方慧然对他好的理由,因为他是沉桓宇的弟弟,而不是就是因为是他。
疼痛感让他呼吸发粗,陈芷夏还以为是她又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所以,她朝他弯下了点身。
顺手,她把他拿掉的热水袋,又给拿了起来,往他胃上暖好,“捂着吧,会舒服点。”
再一次毫无保留的关心。
沉木新的动作,比他思索的还快。
他拽扯住了她的手,让陈芷夏毫无防备的跌坐到沙发上,倒进他的怀里。
“沉先生……”
陈芷夏微慌,她能感受到沉木新就将脸埋在她的后脖处,呼吸全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热的和抵在她后腰的热水袋一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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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问,有珠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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