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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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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孩让他迷惑。
    一点也不慌张,一点也不兴奋,一点也不动摇,态度近乎冷酷。
    这一天在佐佐木摄影棚,平野在进进出出时都有一种自己在被人”研究”的感觉。而且还是被放到显微镜下的那种。
    到了佐佐木,他一眼就看到了另外那个台湾女孩,穿着那么醒目的深紫色,让他不注意到也难。那兩个等在公寓的女孩等下会过來吧,他那时这样想。
    结果也证明了他没猜错,等他下次出來到車上拿东西时,她们三个已经挤在一起了。一出來,就又是那锐利得不该像是女孩该有的眼光,在刺着他。
    那是一种企图要讀穿他的眼神。
    他觉得奇怪,她应该是白石的歌迷吧,那干嘛这样地看着自己。这眼光跟他以往遇到过的歌迷都不一样,其他的歌迷有些羞涩,有些热情大胆,有些满怀梦想,但都没有像她这样的。那么冷静,那么伺机而动,那眼神好像让他快要想起一个人是相似的,是谁呢?
    羽多野?
    想起这个人,他震了一震。
    是有点相似,虽然平静,但眸中却有着不断的心思在打着转,这是一直边看着什么边在计算什么的证明。羽多野的眼神也经常是这样的,特别是自己向他报告工作上的进度的时候。就羽多野和他的关係和相互之间的立场,这不奇怪。但这个在今天初見的女孩为什么就用这种眼光看着他?又为了什么?
    他有种没法好好形容的预感,自己在未來可能跟这女孩扯上什么关係,因为从今天早上在公寓前的情形來看,他觉得这女孩是个不会吝嗇行动的人。
    行动?什么行动?就歌迷的立场而言她能对白石做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把車门拉上,上樓去。途中又望見那女孩带着一抹沉思的表情咬着菸在看着自己。他决定不要去理刚才自己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进了电梯。
    踏进練舞室,他看見白石和望月一起靠在墙边喝饮料。
    他又想做什么了?
    自从望月脚上水泡破掉的那天起,白石跟她亲近了不少,虽然是一点点一点点地在推近,却是确实的距離。不但和舞者的大家一起出去玩,还要了她的电话号码。白石告诉他,那天望月跟他告白自己从出道前就是自己的歌迷了。他听了没說什么,只回了白石一句:「那她更玩不起假的。」
    白石笑着环上他的颈脖:「你担心了?」
    他是不会在意那些在白石身边的女人的,他反而担心白石会不会伤害到人家。会让他心里消化不良的只有羽多野一个人。他认为既然承认了自己心中的爱情,就要诚实地去面对,只爱白石一人,不听耳边的杂音,不管这蝴蝶要再怎么去飞扬。事实上要是他要认真去吃醋也只是给自己找麻烦,白石完全不传緋闻也不自然,所以你可以說他只顾着埋着头去爱,除了那些他不能给白石的以外。
    而白石除了想气他以外是不会故意和女星交往的,这循环在他俩决定接受羽多野的赌局时的那一夜便开始,白石对他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所以这几年來是有几桩新闻传出,但都被解决掉了,那是因为白石实在是很会玩,他总有办法让女方先提出分手-----这也有一部份是來自他没法给人安全感吧。总之,到目前为止他的情史都结束的平平安安,只让平野在每次曝光时練就一手飞車衝出记者群的好技术而已。
    平野走到白石的那兩个装着各式舞鞋的大背包那儿去,今天排演的进度不错,柏木很满意,看來是可以早点回去,天也黑了一阵子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白石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还有望月在问的声音。
    没听到白石回答,大概只是笑了笑而已。
    他默默地转身去饮水机那儿倒了杯水,随手抽起自他成为白石的经纪人以來就带在身边的东西,走到他们那边去。
    「敏,吃药。」
    白石望向他。「我只是打了个喷嚏。」
    「你一向一感冒起來就很麻烦,现在天天排練身体又累了,还是小心点的好。」
    白石看看他,笑了,感冒在他俩的歷史中是有特别的意义的。「好吧。」
    「你总是把感冒药带在身边的吗?平野先生。」望月有点意外的问。
    「是啊,忙的人因为抵抗力比一般人弱,只要一点病菌就可能搞得很大,望月小姐自己也要小心喔。」他笑着答。
    「也对。」望月說。「我记得有一次塑胶眼淚的巡回演唱会就是因为白石先生感冒了才中途取消。」
    她没注意到身旁的兩个男人的时间因她的话而暂停了一兩秒。那次演唱会。
    在后台强撑着脚步寻找平野的白石。那是他们的开始。
    「就因为有这种前例我才不得不小心的。」平野先从回忆中醒过來,转向白石。「敏,今天排練结束后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才說到这儿呢,柏木就走了过來了。
    「今天就到这儿就可以了,本來就只剩下再修正的份的。对了,敏,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吃饭?」
    望月望望白石。
    「不了,谢谢。」白石甜甜地笑着。「我好像有点感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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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爸,请你转告社长,我不过去,我感冒了。」白石握着手机,左手捧着一杯热茶說。
    「怎么又感冒了呢?马上就要开演了,我这样讲豈不是让社长更担心?」渡边敲着笔說。「到底是怎么样了呢?」
    「明宏說我感冒了,没关係,已经吃了药了。」白石啜了一口茶。
    「叫明宏來跟我讲。」
    「明宏-----!」白石举起了手机。「爸要跟你讲话,那锅粥让它在那边煮就可以了啦。」一直站在爐前怕那锅什锦菜粥滚出來的平野转过头來------其实是白石加了太多料在里面
    了-----走过來接起电话。
    「喂?」
    「怎么会感冒了呢?这可不好收场啊,有发烧吗?」渡边问。
    「不是,是他打了个喷嚏,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他吃了药,结果他就一直叫着自己感冒了,没有那么严重。」
    啊?渡边心里想。但是他一下子也就明白了,这几年來,白石只要是碰到”感冒”这兩个字反应就会不一样,总是趁机会跟平野撒娇。
    看來今晚又会是一场拉锯战了。
    「好了,我知道了,社长那儿我去說,你就好好对付他吧。」他叹口气。
    「社长今晚要找他?」平野问。
    「嗯。」渡边不愿多提,不想让平野心里不舒服。
    他们三个人-----羽多野,白石和平野-----现在的关係,不,应该是从平野许下那句諾言开始算起的关係,是非常诡異的。相爱的偶像和经纪人共享着超长的工作时间,但白石还是会时时应羽多野的召唤去栖息在他那里。纵然几乎是共有人生,但平野和白石却没有住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要掩饰,一方面是为了让平野透口气-----只要他和白石在一起时他的心中就完全不摆其他任何东西。这虽然是令人感动的爱,但这爱也常使他自己感到难以呼吸。白石对于不能得到他所有的一切感到不满,但羽多野却奇妙地能体会他这种感觉。所以常常召唤他的鸟儿,儘管知道这样做平野又会有别的矛盾,这也是羽多野报復平野夺走白石的心的方式
    之一。至于白石,他不是对羽多野没有感情的,只是那是一种近乎惯性的惰性,他也知道自己去羽多野那儿平野会不舒服,所以偶尔是不得不服从羽多野,也有些时候是要确认平野的心意,他会回去羽多野那华麗的鸟籠里。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由于平野不能给他的某些东西,他也需要被满足。当然,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能满足平野。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能用变形的行为來做到这一点。因为平野的性向是个正常男人,而且他虽然突破了一般认知爱上了白石这个人,却一直排拒着那种爱的进行法。
    白石在性方面的第一个对象是羽多野,所以他心中根本没有这种分别。他不懂平野心中的纠葛,所以就自然会时时用他习惯的方法來表达他的爱,企图打破平野内心的墙。
    比如說,在喝完粥以后半倚在坐在沙发上的平野身上把他的侧颈当甜点來嚼。
    「敏,」平野移动一下身体。「你让我明天又只能穿衬衫了。」白石看看自己留下的记号,边轻笑着边把脸整个埋进去。
    「不是說感冒了吗?不要早点去睡?」平野說。
    「还没洗澡呢……….。」他把整个脸都鑽进polo衫的領口,贴在平野的锁骨上。
    「那就去洗啊!不要在这里压着我。」
    「你帮我洗就好了嘛……..。」他又开始去舔。
    平野叹了一口气。「好,洗完就乖乖去睡觉,放我回去,好吗?」白石只伸出双手來攀出他的颈背而已。
    平野把他整个人抱了起來,也不去理音樂还在放着,走到浴室,把他放了下來,开始帮他脱衣服。
    这通常是白石非常享受的一段时间,看着那双大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想着自己在他眼中映出的是什么模样?他多么想也伸手去解开平野的衣服,他知道在那布料下的肌肉有多么坚实,他希望能被那火热无屏障的怀抱所拥抱,但要得到不能拋开一切的情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却多是需要些努力的。
    「明宏…….,你今晚不要回去了………。」感觉着全身的毛细孔曝露在空气下,他喃喃地說。
    平野用打开龍头这个动作回答他。
    「明宏……….。」他贴上平野胸前吻住他,兩隻手像蛇般地纠缠着。
    我不会放开你的,要洗就兩个人一起打湿,但就算你不洗我也不会放开你。
    他轻轻地用舌尖舐着平野紧闭着的唇间,右手稍微放松,沿着身体曲线滑到平野牛仔裤的拉链那儿去,毫不犹豫地拉下,探手进去。
    平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始主动的回应他。这不是他投降的太快,也不是他心里就不挣扎了,他只是宠白石而已,在他能做到的范围内。在他所能容许的范围内,白石想要的都会得到。
    从蓮蓬头落下的温热水流浮起的雾溢满了一室,兩个人影重叠在一起,忘情地吻着。白石的手煽动着平野的火源,而情人的唇则贪婪地啃咬着他的肌肤,一直线地往下降,直到最后含住了他。
    「啊……..嗯………..嗯……..。」娇美的囈语声回盪在小小的空间里。
    虽然走不到最后一步,但对情侣來說,不管是多少体温,都是值得分享的。对白石來說,只要是能得到的体温,都是必须珍爱的。
    下一次他一定会给我的,下一次他一定会给我的,白石始终这样相信着,从那个月牙如刀的晚上开始,他就这么想,慢慢引領平野來到了这里。一点一点地引诱他,持续到他丢掉那些烦人的理智为止。总有一天自己会得到他的,如今白石仍是这样想,从未怀疑过。下一次他会拋下那一切,侵入我的。就算是这一次不行,但他俩仍拥有多得是的时间。因为他从未得不到他想要的人,这种经验更加强了他的信心,何况,平野也不是渐渐有反应了吗?他的抚摸不是越來越狂野了吗?他不是进步到习惯于用唇來取悦另一个自己了吗?他不是也能接受自己一样地來取悦他了吗?
    「嗯……….啊…….!」
    平野把白石又抱了起來,转向卧室。虽然心火热,但在底层的某一个冰冷的点他清楚地知道今晚自己还是无法实现白石的愿望。但是,至少想多做些什么來安慰他,而自己,也并不是說完全没有欲望的。只是这几年來,欲望从未能战胜他心中的什么,他爆发不开來,这
    样的肌肤相亲,多半都只是应着白石的要求,而他回答。在途中他真正珍爱的是把白石整个搂在怀里的满足感,工作时做不到这一点,一直静静地在一旁望着他是种折磨。虽然不能真正融而为一,但变相地他只有在拥着白石的那一刻才能真切的认識到,这个人儿真的是他的。他的适应都只是为了要把白石收进怀里。如果可能,他希望永远环着白石不放手,兩人在孤独的所在,只有他们兩个人。
    不同,但是一再反覆的渴望在彼此激烈地爱抚下溅出火花,闪在眼里,闪在心里,闪在无法抑制发出的声音里。那么甜蜜,那么互相呼应,那是比什么都还要虚幻、比什么都还要危险的火花。
    52
    「昨天我看你都一直盯着平野看,好像对他比较有兴趣。」杜嫣琳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对王沁說。
    她们兩个现在坐在白石公寓附近的那个的小公园的长椅上,吃着顺路在便利商店买的早餐。
    昨天晚上看着白石離开佐佐木以后,她们去和日本歌迷見面吃饭。张晓玫在那里得到了若林今天一大早要去打棒球的消息,因为要起得早,所以昨晚就住到同好家里去了。换成今天没课的杜嫣琳去睡她那张床,如今和王沁一起來等白石出门。
    王沁喝口奶茶。「猜白石猜太久了,除了惊叹他的美貌以外得不到什么新情报,不如平野是第一次碰到,观察他比较好玩。再說,白石一直都在里面,你叫我怎么看呀?」
    「白石那傢伙的确漂亮的不像人对不对?」
    「是啊。」又是一口奶茶。「而且昨天早上我是在至近距離看到他,差点連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都闻到了。的确漂亮,神还真是不公平。」
    「那么平野呢?」
    「好男人。」奶茶喝光了,王沁拿它來当烟灰缸。「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兩个男人站在一起真是配得不得了?」
    「就是說嘛!」杜嫣琳叫了起來。「让女人都没有立场了,而且,他们看着彼此的眼光-------。」
    「让人觉得有毛病是不是?」王沁笑了。「我没想到我能在日本找到那么多同志。」
    昨天在佐佐木,杜嫣琳把王沁介绍给一起在那儿等候追星的日本歌迷,同时也介绍了王沁的想法。
    想不到马上得到了很大的回响。
    歌迷们纷纷地把自己目睹的值得怀疑的场面向王沁报告,还有人从包包掏出自己画的同人志,让王沁很是吃了一惊。
    「这件事在歌迷中的认知这么广吗?」她问。
    和杜嫣琳交情最好、同时也是兼职模特儿的野上理加马上說:「只要是有在贴身追的都这样想,看他俩之间的那股亲热模样,想不怀疑也难。」
    什么亲热样?
    野上马上說:「就是飘盪在他俩之间的那股气氛,诡異的不得了。像去年夏天白石在拍片途中因为胃不舒服要臨时先去看医生,平野却因为有事只好叫实习经纪人送他去的那时候,他目送車子離去的那眼神就像是在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曖昧的不行。連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工作人员都說这兩个人的默契好到简直像是会传心术一样,說平野只要看一看白石就知道他要什么。在旁边观察久了就知道,平野对这工作的投入已经超出了工作的范畴,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白石。」
    「那么白石呢?他的态度又怎样?」
    「他就像生活在水里的鱼一样啊!也和我们生活在空气里一样,我只能这样形容了。」王沁才刚到日本一点点时间,但野上却已追他们五年多了,她决定相信野上她们长久以
    來的感觉,更何况,这是爱着那男人的少女的感觉,应该是诚实地,因为又不是在中伤情敌。野上继续說下去:「以前成田和白石之间就没有这种诡異的气氛,成田虽然跟他也很好,
    但一看就知道是工作伙伴之间的关係。不像现在,你真会觉得这兩个人是在谈戀爱。」
    谈戀爱,经纪人和明星间的戀爱,那该是浓度多高的戀情呀。几乎每分每秒都在一起,这是所有戀人们的渴望,但一但成真却可能很可怕。因为是情人,不是夫妻,夫妻也没有像这样一天到晚栓在一起的。因为是同性,所以必须小心周围的眼光,更何况是视丑闻为致命伤的偶像。有多少的甜蜜就有多少的压力,这戀爱简直像是在攀登刀山一般地危险,紧追在后的歌迷說只要观察久了以后就会察觉,那么这戀爱有一天会不会被像獵犬似地记者嗅到呢
    ------?
    「艾达,你在想什么?」杜嫣琳的声音把她唤醒。
    「没什么。」她不想透露自己的想法,站起身來拍拍牛仔裤。「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說着就把手中的垃圾丢掉,逕自大步地走下那坡。
    「說真的,今天还去等可以吗?」杜嫣琳赶忙背起皮包,跟在她身后。「昨天平野应该是把你看得够清楚了,他來骂人怎么办?我可是还没被他骂过。」
    「那等下你就躲在我背后,这样他骂的就只是我。」
    「艾达!!」杜嫣琳加紧脚步跑到她身边。「你没看过他骂人的阵仗,我可是看过。」
    「我们现在去,照这个时间,要不他们已经出门了,要不就算等到了他要來骂人也没那个美国时间來发表演說。」王沁指指手錶,已经快要八点了。「是一直走到停車场尽头是不是?」
    在白石公寓的停車场的尽头右手边又是一栋漂亮的公寓,只是因为坡势,它的入口是往下的,怕被骂的歌迷平常要是要等都是躲在它向下的阶梯那儿,靠着左手边的矮墙,可以遮蔽。
    但王沁还没走到那阶梯的第一阶,只在阶梯开始的平台上就站住了,转过身來面对停車场,脸正好对着他们的車。
    「艾达!下去呀!」杜嫣琳叫。
    「下去了就没什么好看的了。」王沁說,居然还掏出菸來。「人还在这里,大概就快要出來了,快躲好。」說着抽出根菸來。
    「你呀………..。」杜嫣琳还没說完,就听到侧门打开的声音,她忙一溜烟地鑽到王沁背后去。
    平野双手提着兩个袋子,朝車子走去。又是这个女孩!!
    他望过去,正好王沁吐出一口烟來,兩眼直直地望着他。又是那种在思索的眼神,他不知为何感到有点火大。
    这样看着人干嘛!那眼神让他有点莫名地恐惧。
    偏过头去,他决定暂时不去理。打开車门,开始整理車内的东西,反正白石才刚被他拎起床,还不用太急。
    今天是要稍晚一点到佐佐木了。
    「他没反应!」杜嫣琳不敢相信地說:「他刚刚还看了你一大眼的。」
    「刚才没反应,等下就說不定了。」王沁又吐出一口烟。「还是說我能够打破记錄?」
    「打破记錄?」
    「打破來这里等而不被他骂的记錄呀!」
    平野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听着她们那边嘰嘰喳喳地在讲中文,觉得一丝丝不知从何而來
    的不耐烦从心底浮上來。真是太嚣张了,对你客气居然就跩起來了,非得好好教训一次不可。于是他走了过去。
    刚巧王沁也正在此时把菸拧熄掉。
    他挡在王沁面前,說:「谁說你们可以來这里的?」
    王沁抬头望望他,他真的好高!然后很明显地不理他,转头问杜嫣琳:「他說什么?讲太快了我听不懂。」欺负他听不懂中文。
    「艾达--------!」杜嫣琳吓得把身体缩得小小地,抓着她。
    这是平野第二次听人这样喊她了。这下他可以判定这就是她的名字。但他想不到自己人都过來了她还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虽然不耐烦变成微怒了,他却失去了发脾气的时机。
    「给我走。」他只好控制着声音这样說。
    王沁又抬头望望他的眼睛,再把眼光放平,停了兩秒。她想问:「你这样像座山似地挡在我前面,叫我怎么走?」
    平台離路面有五公分左右的高度,平野又这样挡在面前,她要走非得往右手边跳不可。而且她注意到了一些东西,距離实在太近了,近到光都被平野遮住了。
    她又回头问:「我们走吧?」杜嫣琳直点头。
    「嘿咻!!」她跳了下來,迈开大步往迎面而來的上坡前进,感觉到平野的视线和杜嫣琳的脚步声,想起刚刚自己没问出口的问题,觉得要是问了,平野的表情一定会变得很好笑。
    「哈哈哈哈!!」仰面朝着晴朗的天空,她也真的大声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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