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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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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长这次是输了,渡边想着,把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站在事务所的特约医生的小医院的走廊上,本來只是叫医生过來,但最后却因伤口太深和白石的坚持还是把王沁送到了这里。
    那个女孩,一刀就赢得了兩个男人的心。现在不但白石不再怀疑,連平野也对她付予全面的信赖。但是听吉住他们說,他们是在电梯门遇見她的,所以她随身带着瑞士刀这件事不是预谋。
    居然有这样的决断力,这样的勇气,这样的胆量------她真的是能为白石做出这种事來。这就是母性的力量吧,她跟自己不一样,真的是没有理由地只因希望白石幸福而希望他俩在一起。
    门开了,平野走出來。
    「没事了吗?」渡边站直了。
    平野点点头。「没事了。你请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
    「那敏呢?」
    平野苦笑。「他不肯走,說要送她回饭店,还是兩个人都交给我吧。」
    「好吧。」白石一拗起來凭谁也没办法。「那我先走了。」平野目送着渡边離开,再回到病房。
    白石坐在床边,低头玩弄着那些从王沁左手上卸下的银戒指。他站到他身旁去。
    「敏。」
    「他都不說话,我伤都缝好了,已经没事了,还这样。」王沁一边伸手出來向他要回那些叮叮噹噹的玩意儿,一边說。
    「都是我不好。」白石还是低着头,喃喃地說:「我没想过,还真有像你这种歌迷。」
    「应该說想不到还真有这种人。」平野看看王沁。「艾达,你是特别的。」
    「你们兩个是在围勦我吗?」王沁戴着戒指說。
    「能被你所爱…..,这样地爱着,我真的是很幸福。」白石直直地望向她。「能被你支持,我们真的是很幸福。」
    「敏…………。」平野不知该說些什么,而王沁也低下头望着自己被吊在胸前的左手默默无语。
    「抱歉,我怀疑你们。」
    王沁探出身去,像个妈妈一样地环住了白石,說:「好了,现在一切都没事了,没事了。」
    「现在,有你们兩个的爱…….,我感到好充实。」
    「你觉得这样就好。」王沁拍着他的背。「人只要知足就好。」
    「现在几点了?」王沁放开他,抬头问平野。
    「三点了。」
    「这么晚了!!」王沁說着完全坐了起來。
    「我得回去,万一我同学臨时有事找我,会担心的。只是这个伤的理由可难编了,还好我爸妈要再半个月才会回台湾。」
    「对不起。」
    他们兩个又再看向白石。
    「让你受这种伤。」
    王沁笑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怪不了你。反正只是差点伤到軔带,没什么事的啦,又不是說从此就不能弹琴了。不过,我现在可以叫你敏了吧?」
    「嗯。」白石过來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我长久以來的梦想。」王沁笑着說。「我明天就要回台湾了,你们兩个…….,会好好的吧?」
    「嗯。」白石点头。
    「还有敏,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跟望月舞子分手。」王沁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好好地、温柔地跟她分手,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尤其她是歌迷,这样更不公平,你能答应我尽量不伤害她?」
    白石看了她很久,这才点头。「不过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瑞士刀?」王沁又笑了。
    「就像凯蒂猫的迷会在背包上绑上一个玩偶一样,身为军事迷的我当然就绑上了一把瑞士刀囉!!」
    她笑得很开心。
    虽然她的外表很男性化,但想要保护这兩个男人的心情,却全然是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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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一个禮拜,没有电话打來了。
    望月忧鬱地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那支手机。
    这手机是白石办给她的,是兩个人专有的秘密热线。由于望月的经纪公司反对他们交往,所以他们只能透过这支手机约好时间連络,偷偷地安排見面,偷偷地說着情话。可是,白石已经一个禮拜没有在固定的时间打电话给她了。
    在前兩个禮拜,她就察觉了白石的異常,和她在一起时总像是有心事一样,又常常莫名地无言地望着她看。吻依然甜蜜,只是好像热情减少了。在他俩之间,有什么东西好似如雾般地开始降臨。
    接不到电话的这一个禮拜她非常不安,听不到他的声音連夜晚也无法入睡。她记得最后一次見面白石还温柔地向她道晚安,那笑容和以往的一样没变,是她所知道所爱的男人,但为什么他之后就像溶入了那晚黑暗的夜色一样,再也无声无息了呢?
    是工作太忙了吗?一定是工作太忙了,她安慰自己。可是至今就算再忙他每天也都会打电话來的呀!沉重的不安压着她的胸口,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就像是一隻从水中被捞起的金鱼,无法得到爱的空气,无力地在水渍上挣扎着。
    眼淚快跑出來了,她勉强忍着,到底是怎么了?
    太过期盼了,所以当那温柔的鈴声终于响起时,她反而吓了一跳,从床上弹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抓清楚情况,忙着把手机拿到耳边。
    「敏?」她急切地說。那一头没有声音。
    「敏?是你吗?」她更急了。「說话呀!」
    那头还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是白石苦涩的声音。「舞子。」
    「舞子,我有话要跟你說。」
    「嗯,什么事?这一个禮拜你太忙了吗?」
    「舞子。」白石停顿了一下。「请你把我忘了吧。」
    她脑中一片空白,他說了什么?
    「你說什么?」
    「她……..回來了。」白石低低地說。
    这句话就像一支箭插进了她的胸中,击中了她一直害怕的事。
    「她………回來了?」
    「我应该早点跟你讲的,但是每次看到你就开不了口,我不该在自己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想起你的,我利用了你的感情,对不起你。本來我以为对她我的心是被伤尽了,但是見到她,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逃不出她的手心,舞子,我………。」白石的声音听起來好似哽住了。「舞子,是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就算没有她,你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不知不觉间,淚水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你要跟我分手?就因为她回到你身边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喜欢你,但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白石說。「我曾经以为自己爱上你了,但是見到她,我才明白那只是喜欢。」
    「只是喜欢也可以,你不再跟我見面了吗?只要能見到你,就算是朋友也可以。」
    「我不想再伤害你,而且你在演艺界才刚起步,经纪公司也反对,分手对你來說比较好。」
    「她是谁?我可不可以知道是谁让我的梦醒了?敏,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白石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你說过我是个坏男人,你就恨我吧,恨我,然后把我忘了。」
    「我不可能忘掉你的!!你要我怎么忘!!敏,求求你,让我再見你一面,让我有个机会和她比一比。」
    话筒那头没有回答,如死亡一般地沉寂,最后才是白石的声音。
    「忘了我吧,我对你感到很抱歉,所以才要你忘了我,我不值得你为我哭。」
    「敏!!」
    「再見了。」那头掛了电话。
    望月她跪坐在床上,呆然地望着天花板,淚奔流了一脸,什么也无法去想。
    “我不值得你为我哭”。
    可是,她的淚水只愿花费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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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在厨房准备煮意大利麵,渡边捧着杯咖啡在客厅抽菸,平野刚推开门进來。
    「爸,你好久没吃我煮的东西了吧?」
    「是啊。」渡边把咖啡杯放到茶几上。「你今天要给我吃什么?」
    「墨鱼汁意大利麵,海鲜浓汤,再加上沙拉。」白石熟練地把意大利麵成放射狀地放进锅里。「就快好了。」
    「明宏,东西拿來了吗?」渡边问平野。
    平野点点头。「我送去给克行和峻了,这是敏的份。」說着从手中的纸袋拿出一本剧本。
    「就是下次的舞台剧的剧本吧?」白石說,手也没停。「克行这次可辛苦了,一开始要化老粧。」
    「你和峻的角色比较帅呀,」渡边拿起來翻翻。「反抗军的領导者。」
    「群舞的场面一定很累。」白石叫平野过去。「明宏,來盛汤。」
    等平野把三碗汤端到餐厅,白石也把煮好的麵移到另一个平底锅去了。稍微翻炒一下,就开始装盘。
    「爸!吃饭囉!!」他喊。
    渡边走过去,坐下,望着白石。他的光芒好似又增加了。
    自从王沁那件事后,白石对自己的自信似乎更强了,整个人有一种以前没有的感觉,那是因为知道有人是那样地支持自己吗?他跟平野的关係也更稳固了,对未來更有信心。这些感觉,都让羽多野很不高兴,渡边他在心中暗暗担忧。
    现在是没有机会、没有藉口,但一旦有了出师的理由,羽多野会做出什么事來,是谁也不敢說的。
    「爸,快吃呀!」
    他拿起叉子。「敏,望月那儿算是解决了吧?」
    白石点点头。「撤掉警戒态式了,没事了。」
    「你没有粗暴地待人家吧?」
    「我努力了,这是我答应艾达的事呀!!」
    「說到艾达,」平野开口了。「你前几天是不是又打电话去吵她了?」
    白石的叉子停了。「你怎么知道?」
    「电话费帐单是每个月都会來的。」
    白石吐吐舌头。「对啦!那又怎么样?你吃醋了啊?」
    平野皱着眉头。「话不是这么說,你不要老打电话要她來东京,艾达她也是有工作的。」
    「可是她不來不行呀!!」
    「你不能等到她有空的时候吗?」
    「怎么了啊?要艾达來干嘛?」渡边问。
    「我们买了件禮物要给她。」白石說。
    「喔?是什么?」
    「不能說。」白石說了就又低头去吃麵。渡边看向平野,平野只是笑了笑而已。
    「反正艾达她答应我儘快來,」白石吸着麵說。「她一定会喜欢的。」
    渡边叹了口气,任谁都看得出现在白石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只希望这幸福能持续下去就好了。
    希望他快樂。
    虽然美麗的蝴蝶的生命是任谁都想要捕捉,因此而很危险且虚幻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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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坐在矮桌前,看着眼前的一份报告和一卷錄音带。
    那个晚上,她在流乾眼淚后,唯一想知道的事就是”她”是谁?
    “她”是谁?那个那么有魔力的女子,她要知道她是谁,知道她们之间差多少。
    所以她偷偷地找了徵信社,交出白石的地址和一张影印了白石家中钥匙的纸。那张纸是她在发现白石家有迷你型掌上影印机后,某天晚上趁他睡着时偷偷影印的。
    那时她是幸福地计画着,有哪一天要独自准备好一桌好菜让刚回家的他惊讶的!!
    她记得约了跟徵信社的人來家里拿东西时,那男人短短地吹了一声口哨,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太冒险了。但她无論如何都想知道那个”她”是谁!!
    「其实听了錄音带你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望月小姐。」那男人附了一张纸条在寄回來的报告书上。
    事实上也是没错,报告书上說,这一个月和白石出游、或是在他家留宿的女人的數目是:零。
    徵信社的人在没人时潜进那对望月來讲再也熟悉不过的家中,在卧室装设了錄音设备,所得到的就是那卷他们說一听就会明白的錄音带。
    望月她带着一种慢慢升起的模糊地疑惧,把錄音带放进随身听,戴上耳机。然后按下play。
    几分鐘以后,她抱住自己的头,不可置信地想要大叫。
    她所爱的男人怎么会在床上、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这样婉转娇啼!!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听到的是事实,白石喃喃唤着平野的名字,为他给予自己的快樂而丝丝啜泣。
    明宏?明宏?平野明宏?
    原來他俩之间是这种关係?望月回想着在一起工作的情景,那时以为的好默契现在看來都是那么曖眛。原來他俩是这种关係?
    “我逃不出她手心”,白石这么說,那个”她”应该是”他”才对!!
    望月觉得脚下的地板好似流沙般地不断地陷了下去,吞蚀着她。她本來还认为知道了情敌是谁,明白了自己跟对方的不同以后,能再度的來一次绝地大反攻。但既然白石真正喜欢的是男人,这又怎么比!她脑中浮出了许多以前听过的同性戀的故事,說是一旦尝过一次那禁忌的滋味就再也脱不了身了。白石不是也說了吗?”我逃不出他手心”。那自己豈不是一点可能的空间也没有了吗?
    “我不值得你为我哭”,他的意思是这个吗?
    她整个人一片混亂,悲伤和愤怒,醋意和嫉妒,还带有一丝丝生理上的厌惡感,整个胸都像被堵住了一样。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关掉随身听,发现全身在发抖。
    自己只是别人的爱情戏码中的一个过场角色吗?她不甘心,不甘心。愤怒的比重在心中渐渐增加,这样的话,还不如,还不如………!!
    她把那捲錄音带从随身听中拿出來,狠狠地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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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昨晚在要好的同学家过夜,所以王沁回到家时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爸爸妈妈去朋友家打麻将了,她进了自己房间,拿出一盒奶茶。
    因为怕自己不在家时深夜的电话会吵到爸妈,再加上她又不喜欢用电话答錄机,所以她不在的时候,那支她专用的电话的插头都是拿下來的。
    她一边吸着奶茶一边把插头插回去,还没回去坐下,鈴声就像等了好久似地响了起來。
    「喂?」
    「艾达!!」是杜嫣琳。「你跑到哪里去了!!」
    「去同学家住,怎么了?那么紧张的样子。」她含着吸管說。
    「白石和平野的事被八卦节目报出來了!!是真的!他们兩个之间真的是那种关係!!」
    王沁的动作停住了。「你說什么?」
    「有人寄了一卷他俩在床上的錄音带到电视台去,被播出來了!而且还作了什么声纹比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那个声音就是白石!!节目是在昨天下午播出的,今天早上理加她们去白石的公寓偷看过了,满满地都是週刊志之類的记者!!昨天晚上的谈话性节目也有提起这件事,好像是白石现在和平野兩个人被记者围困在公寓里的样子。」
    「男孩们的天堂怎么說?」
    「什么也没有回应。」
    「有揭露平野的身份吗?」
    「八卦节目就是以”超级偶像与经纪人的秘密之戀”作标题的!!体育新闻也有报这件事。」
    「嫣琳,我去日本暂时住在你那儿方便吗?」
    「可以呀,艾达?」
    「我现在就想法子马上过去,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不顾杜嫣琳的讶異声,王沁掛了电话,打给她那个在旅行社工作的表姐。
    「芳姐?就算是要去机场等候补机位也好,我要马上赶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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