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内后休养了一段时间,许蓁的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有人提供专门的营养膳食。
暑假还没过去,她现在最重的工作也只是备课,除此之外,闲暇时间她会逛街,看书,养花。
南山云顶这套房子太大了,光是靠山后院里的那片高尔夫球场就一眼望不到头。
许蓁还学会了打高尔夫球,射箭,骑马。名师出高徒,虽然她学的时间短,但是池毅教得好,她悟性也高,算是小有收成。
池毅尽管很忙,但还是会抽出半天时间陪她。许蓁从不过问他在忙什么。
她不愿知道任何事情,她只知道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也不愿承认这是在自我欺瞒,贪图此刻的温暖。
但唯有一件事,她闷在心里。
从泰国回来,他们再没有“在一起”过。
他们每晚都躺在一张床上,相拥入眠。池毅睡得安稳自然,从没有多余的动作。
就好像入了禅定,清心寡欲。
许蓁有点不适应,这人正经起来,她觉得太不像他了。
她自然不好意思张口提这种事情,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
这夜下起了暴雨,窗外电闪雷鸣,一道道白光闪现在许蓁的脸上,她下床拉上了窗帘。
池毅还没回来,许蓁心里跳了两下。
她拿起座机话筒,想给池毅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分多钟,终于通了。
“蓁蓁?”池毅的声音略显轻柔。
许蓁没有立即回应,顿了顿才道:“池毅。”
“怎么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很少会给他打电话,他有几次回来的时间是在深夜,她也没有催过他,只是在睡梦中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然后感觉到他搂着自己入睡。
或许是雨夜的滂沱躁动,让她心里有一丝不安。
“嗯,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先睡。”
“我有点……睡不着。”
池毅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别怕,我现在就回来。”说罢,他朝外面打了个手势。
语气温柔,眼神冰冷。
屋内安静,屋外嘈杂。
瓢泼大雨中,周围一片荒山野岭,几个黑衣人穿着雨衣,看到池毅的指令,便用铁铲撬出几剖黄土,填满一个深坑。
池毅又跟许蓁说了几句话,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杨罗文在一旁低头默默地听着池毅与许蓁的电话,那安宁温馨的画面让他几乎产生错觉,以至于忽略了池毅眼中的杀伐决绝和无情淡漠。
一通电话结束,池毅上了车,从郊区朝市中心驶去。
杨罗文低声道:“毅哥,那封举报信不是曹主管写的,但那本账册确实是他透露的,如今这本账册不在他身上。”
而曹主管已被埋在郊外孤山旁的深坑里。
池毅闭目养神,动了动唇角:“透露给了谁?”
“举报信的主笔人还未找到,虽然这封信压了下来,但纪检委新上任的何专员,年纪不大,性格执拗。那封举报信是他收到的,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高迟去找过他了吗?”
“找过了,何专员没有收下高迟送的礼,是个清官。”
池毅勾起唇角,闭着眼重复了这两字:“清官。”
语气讥讽。
“何良知现年二十五岁,平阳人,育有一子,不到三岁,他老婆孩子在平阳老家。”
平阳省地势崎岖,多面环山,是国内经济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这里的孩子上学需要走很远的山路,普遍受教育程度偏低,能出来一个大学生十分不易。
“这本账册极有可能在何良知手里。”
池毅转动着尾戒,神色不显。
“毅哥,这本账册记录的东西不光有金沙内部的境外资金流向,还涉及了两位领导,要不要寻个由头解决掉?”
车内异常安静,池毅缓缓开口:“让高迟再去约个时间,如果他来了,事情好谈。”
“还有,找到写这封信的人,一起解决了。”
池毅打开卧室门,屋内温度偏高,香暖之气靡靡散散,还飘着一股栀子花的清香。
他在门外脱下了外衣,外衣上满是寒露风霜,沾了几滴泥水,不想沁到她。
池毅走到床边,看着许蓁熟睡的面庞,就这么站了几分钟。
接着进了浴室洗漱。
没过多久,他慢慢掀开被子,躺在她身旁,伸手拍了拍她后背,随之闭上眼睛。
房间里只开了一面昏暗的壁灯,四周静谧。
许蓁突然出声:“池毅,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
黑暗中,池毅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