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又开学了。
冠宇和游霈帆的是算是稍微平息了些,倒是我的身体出了警讯。
「哈秋!」
『梓帆你还好吧?』
在中午吃饭时,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不知道…只是头有点晕…」
『你是不是感冒了?』阿信摸了摸我的额头。
『嗯…你的额头有点烫耶,下午要不要请假?』
「嗯…没关係吧。」
『你还是请假吧,我帮你去跟语筑说,下午我在宿舍里陪你好了。』
「可是你这样…」
『我没关係,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我可不想要我的女朋友因为上课出了什么事,好吗?』他用靦腆的笑容看着我。
下午,他就要我乖乖地待在宿舍里不能乱跑,直到烧退了为止。
『你先好好睡一觉吧,等起来之后再说。』
「嗯。」
我躺在床上,虽然头很晕,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好像有股什么东西在作祟,预告接下来的不安预兆。
「算了,不管了,先休息吧。」
睡的正舒服,脑里安恬的休眠着,却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越响越烈。
『我去开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阵熟悉却令我害怕的嗓音传到我耳里。
『你要干嘛?』
『我要找她。』
那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愈来愈剧烈,在耳里嗡嗡作响,过去那个不安的自我从脑海最深处有被勾勒起来,眼前的色彩一夕之间全然无色,耳边的交谈声也变的细碎甚至消失,那个恐惧的自我又被勾勒起来,在不想面对的时刻又再次甦醒。
「啊!!!」
听到我的尖叫,两个人都衝了进来,只见阿信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但是我什么都听不见,那个悲痛与恐惧的记忆重叠在一块,迟迟不分离,尖叫与哭泣是他们唯一的表达方式。
当他靠近我一步,恐惧的记忆又更加剧烈,那个我深爱过的他。
那个我曾真心对待却狠狠地拋弃我的他。
我一直以来最害怕的那个噩梦,现在却硬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梓帆,你还好吗?』阿信在我耳边说着,声音似乎慢慢重回我耳边了。
「我…」我害怕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阿信握紧我近乎僵冷的手,我清楚地感觉到我的下顎在发抖,头紧紧的缩在自己捲曲的身子里。
『梓帆我…』
「你走开!」
『我想弥补你。』他沉重的说。
渐渐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我,决心非常大。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我别过头说。
『请你,给我机会好吗?』他语重心长地看着我,『我一直以来都是真心的爱着你,当初是我真的逼不得已才被迫离开你。我保证我一定会真心对待你,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真心的爱我?如果你是真心的爱我,就不会狠狠地把我丢在那,在大家面前把一堆的千元钞票砸在我身上!」
布满血丝的眼道尽我对他一切的,恨。
『但是我还爱着你啊梓帆…』
「楷仪,」平了平怒气,我用以往的口吻说着,「我承认,我曾经爱过你,非常非常爱你,我也知道你曾经很爱过我,只是那都是过去了。即使你在我的生命里画下一条偌大的伤口,我起初真的非常的恨你,然而经过了这段时间,在这个伤口迂回了这么久,我也已经释怀了,只是对你的感情,」我深吸了一口气,「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什么也不剩了。
「不论是对你的爱甚至恨、之前那些记忆,什么也不剩了,但是我依然很感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我流下一行晶莹的泪珠。
『但是我保证我能给你更好的…』
「好了楷仪,就让我们的爱情留在原地吧。我就是因为承受过那些痛,我现在连友情都小心翼翼的付出,就怕又一次的被感情所伤。所以,就让他走吧。」
他握紧了拳头,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泪崩了。
整个身子缩在阿信的怀中,沾在衣服上的已经分不出是悲伤或者遗憾了。
而靠上去的,是阿信的唇温。
『我或许不能成为陪你走到尽头的人,但是至少我希望能是你难过时,最好的依偎。』阿信在耳边,轻声的说着。
*
望着马克杯里的深色液体发呆,『喂!我在跟你说话啊!』
「…啊?」
『我叫你叫了好多遍,你都没回应。』
「喔…不好意思喔玛莎学长。」
『你怎么了啊?前天请了一天假就变这样。』雅欣说。
「没事…」我依然看着杯子里的黑色液体恍神。
『还在想那件事吗?』阿信问我。
「嗯…」打开奶油球倒了下去。
白色的浓稠物在黑色一体形成一圈圈的漩涡,心情也被捲了进去。
『怎么回事?』怪兽问。
『事情是这样的…』阿信逐一向他们解释。
黑与白翻滚搅动着彼此,形成了最模糊的棕色边缘。
如同爱情,爱与不爱分明的两个顏色,却被人们混砸成不清楚的朦胧地带。
就是那难以割捨与曖昧。
而总是放不下的那方,用情总是最深。
原本缠得紧紧的红线,却被狠狠切断了一条,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即断姻缘。
『事情就是这样。』
我轻轻靠在阿信肩上,不想多说什么。
『今天吉他社还有活动,你要不回去休息?』
「不了,我可以的。」
天空被乌云画出一身的污浊,显得哀伤。
走在这片天空下,露不出太多的笑容。
阿信轻轻牵着我的手,走在街上。
『你真的不要紧吗?』
「我没关係。」脸上却连点笑容都看不出来。
他停下脚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笑了出来。
天上的乌云逐渐散去。
「信宏,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鼓励。』
我又笑了。
『在这人生里,你能选择你的心情,何不让自己快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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