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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闹脾气
    周京洄知道一得空秦吟一定会在这儿躲着,果不其然。
    近来他发现自己总会在不经意间对秦吟所有的小习惯上心,哪怕是微不可查的,都能被他潜移默化地捕捉到。
    譬如她不爱开灯,却喜欢开窗。
    喜欢雨天,能出神看上好久,完全忘记时间。
    不管天气多热,手却总是冰凉。
    ......
    还有很多,他不用刻意去记,那些信息就像刻在泥板的楔形文字,任凭风水雨大,地动山摇,一旦刻上去了就再也抹不掉。
    他寻过来的时候,秦吟斜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左手撑着椅背,枕着头,腰线扭成了S型,脸却执拗地偏向右边,对着窗外。
    今夜风大,泠泠而来,似一双无形的大掌,断断续续拂过她的脸颊,把玩着她的长发,却始终保持着吵不到她的幅度。
    果然连风都偏爱她。
    周京洄轻手轻脚走近,将自己身上的队服脱下给她盖上,本想默默离开不打扰的,但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动不了。
    他蹲到和她的脸能平时的角度,一点点靠近。
    她的呼吸太轻了,羽毛般飘飘然的,脸颊上还有几道浅浅淡淡的压痕,混在熟睡后的红晕里竟然有些可爱。
    和上次在病房里看到的不一样,这一次褪下了伪装和戒备,纯净地宛若初生婴儿般稚嫩又柔糯。
    周京洄看得入迷,竟不受意识驱使冒然她的额角落了个吻。
    撤回来之后,连他自己都惊了,呼吸失了频率,手扶着桌角仓皇地站起来。
    殊不知桌子残旧,那几声“咯吱”声异常明显。
    秦吟一向浅眠,听到声响立马惊醒,条件反射一般先往大腿内侧摸枪,摸不到,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不在瑞丽了。
    随着起身的幅度,身上的外套滑落,她才惊觉原来周京洄就站在她身边。
    高高瘦瘦的一团黑影怵在哪儿,头顶着房梁,四肢都写满了不自在,脸颊却微微泛红。
    秦吟欲把衣服扔给他,他却说:“穿着,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只不过眼神躲闪,像极了偷了腥的小猫。
    为免暴露,他背对着她站到窗口,同时也为她挡着风。
    这一提醒,秦吟还真觉得四肢都是僵的,迷迷糊糊站起来,四下找了圈,没找到烟,有些暴躁地揉了把头发。
    周京洄听到身后稀稀疏疏的响动,猜到她在找烟,从她的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根,低头咬住打着了,叼在嘴里,仰起头开着玩笑:“最后一根,要么?”
    这小混蛋实在卖乖不了几秒,秦吟很头疼,但这会儿浑身都是软的,没有烟她找不到状态。
    刚睡醒的朦胧和大脑还不在状态的停滞感,驱使着她迈出了脚步,站到了和周京洄只有一拳的距离。
    他还没注意,玩心大起,把烟夹到指尖,吐出几个烟圈,伸出手指戳着玩。
    月轮的清辉将他俊朗的五官镀了层羽化后的缥缈感,模糊了棱角,却无限放大了眉宇间的少年气。
    秦吟趁他不备,将烟夺了过去,浅吸了口,冲他吐出一片缭绕的雾气,瞬间拿回主动权。
    她垫着手,抽烟的姿势娴熟又优雅,置身烟雾中更显妩媚。
    但最要命的是,她没嫌他抽过。
    周京洄心底狂喜,跃然脸上,哪怕努力想维持住表情管理,都忍不住五官跟着灵动起来。
    他正心猿意马,秦吟却夹着烟,抓着他的衣袖往上抬,露出他左手背的淤青,一直连到了食指指骨。
    她的指尖攀上去,刚触及边沿,周京洄就“嘶”了声,回到现实。
    “怎么弄的?”她问。
    周京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压根不觉得是件值得提及的事,脱口而出:“忘了。”
    “撒谎。”秦吟才不信,又问,“是keke?”
    周京洄不答,秦吟难得彪了句脏话。
    周京洄才不管那傻逼死活,他只在乎刚才秦吟的反应。
    秦吟冷静下来安慰他:“再忍一段时间他就出局了,Wind可以救,但他无可救药了。”
    周京洄却不在一个频道,说的话文不对题:“你在关心我。”
    秦吟皱眉:“我关心会不会影响你比赛。”
    周京洄笑得很肆意:“那也是关心我。”
    秦吟无话可说了:“随你怎么想。”
    周京洄一点点往她的方向靠近,浓郁的眉眼暗潮汹涌,边走边问:“上次我说会帮你,你说要考虑,现在呢?”
    “还在考虑,”秦吟继续拖时间。
    周京洄摇摇头,洞穿了她的敷衍,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铿锵有力的心跳透过温热的肌底传导过来,灼烧的秦吟的掌心。
    “不用考虑,我心甘情愿,”他说,“利用我,你不亏。”
    秦吟对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充满了疑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超过了该是合作盟友的态度。
    是从他们在杂物间第一次谈话后,还是在病房里,她辨不清。
    她不躲,也不回应,垂眸无声地凝视他,有衡量利弊,也有慎重考量。
    反观周京洄却无比满意这个现状,之前他一靠近她就炸毛,起码现在不会了,所以他愈发得寸进尺。
    暧昧到了极致的氛围里,他们的鼻息就差黏到一处,他早已突破了洛希极限,眼见着自己崩塌破碎,融为她的献祭品。
    他离得很近,几乎是贴着她,再往前一毫米,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但这次他没有。
    良久,秦吟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你觉得是为什么?”周京洄缱绻的眉眼里诉尽了情愫。
    秦吟直视他,说得决绝:“咱俩没戏。”
    周京洄对她此类拒绝免疫,他更喜欢用实际证明,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猝不及防的吻自眉心转到唇上,不给她喘息机会地婉转深入,霸道地挑开牙关,挤进去后却是极尽温柔的舔舐撩拨。
    他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欢和疯狂。
    秦吟快被他亲得缺了氧,嗯嗯啊啊地发出些含糊的字眼,都被他的吻牢牢封锁住。
    直到他发现自己的裤裆快要炸了,适才放过她。
    秦吟上气不接下气,意识到他下边的变化,却罕见地没了以往那股紧随其后的恶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却永远待在高地,反正她能演会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当自己是演久了,麻木了。
    她想好了,伸手去摸他裤裆处支起的帐篷,隔着裤头抚摸着烫手的尺寸,不免有些心惊。
    周京洄没被人这么握过,哪怕是隔着裤子,呼吸乱了,眼波也乱了,乱窜的瞳仁像是在质问她在做什么。
    秦吟强忍着淡定,试图摩挲着那玩意儿的边沿,不够温柔,也不熟练,却手烫,脸也烫,快把自己煮熟了。
    她清了清嗓,却发现自己喉咙口冒烟,无奈说得话依旧冰冷:“你想交换的是这个么?”
    她这句话刚说完,周京洄的脸色就变了,粗犷的喘息变了频后是要发怒的前兆。
    “不够?”秦吟眯起眼睛,沉吟了片刻,抬眸却是毅然决然的死气,“那事成之后我答应跟你睡,毕竟和你帮我的相比,你要的也不多。”
    字字戳心,周京洄听不下去,拂开她的手,背过身走到窗台前,重新置身在冷月的洗礼下,对着窗框就是一拳。
    窗框颤颤巍巍,他的脊背也起起伏伏,久久不能平息。
    秦吟看出他在生气,但想不出为什么,只见他抄起衣服,冷着眉眼擦身而过直接走了。
    秦吟不懂,这不就是他要的么,睡她,臣服于他。
    她现在愿意忍着恶心交换,他这又闹的是哪一出?
    她一头雾水,理不清思绪,就懒得再去琢磨,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