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勇看了眼她的背影，想解释两句，可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也很无奈。
    “昨晚，你若是出个声，我肯定会开门。”
    第413章 代价
    陈云帆转过头瞪着江勇，美人瞪眼也漂亮，尤其是眼里还全是委屈。
    江勇毕竟是年轻男人，对于陈云帆这样的表情毫无抵抗力，忙软了声音说道：“我真不是故意不给你开门的，我是真没想到是你!”
    陈云帆虽然一根筋，但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于是她叹气道：“宋明明一再说不许我告诉杨经理，杨经理就在你屋对面，我哪里敢出声？所以我连敲门也是轻轻的，敲了两声见你没有答应，我也不敢再敲了。”
    江勇见她眼眶红了，也只能摊开手表示无奈：“其实，就算你告诉了我，我肯定也是要让你把事情告诉杨经理。你还记不记得，杨经理一再强调千万不要夜里外出，更不要单独外出，你们倒好，还合起伙来瞒着她，说实话，宋明明昨晚肯定遇到大事了！”
    “什么大事？”陈云帆愣愣地问了一句。
    “大半夜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单独出去几个小时，你说她能遇到什么事？”
    陈云帆的脑子似乎终于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旋即立刻摇头，把脑海里的那点子不好的想法甩掉。
    “你不要胡说八道！”她再次背对着江勇，不想再说下去，心里的那种想法很快就要抑制不住了。
    杨柳进了宋明明的房间，径直去把窗帘“刷”的拉开，明媚的阳光一下全照进室内，侧身朝里躺着的宋明明转过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用一只手挡着眼睛，一时也没看清是杨柳，不满地道：“云帆，你干什么把窗帘拉开，快关上，我说了我想睡觉！”
    杨柳不紧不慢走了过去，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就如同敲击在宋明明的心上。
    听见这个脚步声，宋明明即便捂着眼也知道不是陈云帆，也立刻知道了来人是谁。
    脚步声在她的床边停下，却没有了任何动静，也许只过了几秒钟，但对于宋明明来说，却是漫长的一段时间，她自负聪明的脑子飞快旋转，可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面对杨柳的责问。
    可她明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也做好了毫无退路的准备，她就是要孤注一掷去拼一把。
    但是，为什么现在如此慌张？只能说，杨柳的气场太足，她心里深处依然有对杨柳的惧怕。
    天气热得很，一般睡觉都穿得单薄，可宋明明还是穿着一件长袖衬衫，并且把钮扣扣到了脖子，但依然没能遮掩住隐约的红痕。
    陈云帆不懂是什么，还以为被打了，可杨柳如何看不出来，这是吻痕，看样子对方十分粗暴，毫不怜香惜玉。
    宋明明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也镇定下来，放开覆在眼睛上的手后，见杨柳盯着她的脖子，不由得用手去遮掩。
    “你想遮什么？”杨柳终于开了口。
    等到了杨柳说话，宋明明知道这事瞒不过去，反而不在乎了。干脆放下手大大方方坐起身，但不敢看杨柳，只低着头沉默。
    她一坐起来低着头，长发披肩，倒是真的看不见任何痕迹，连她的脸都看不见了。杨柳也不想继续绕弯子。
    “这事怎么处理，你说说吧！”杨柳拉了凳子过来坐下，说出口的话直接且平静。
    “我没什么事需要处理！”宋明明低着头轻声回了一句。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若是不说，那以后你也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再帮你。”杨柳有点想给她两巴掌的冲动，说话也更冷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宋明明突然就哭了，抽抽噎噎地说：“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说好的只是喝酒唱歌、最多跳跳舞，可，可那人突然就发了疯，也没有人愿意帮我，我......”
    杨柳看着眼前的女孩，久久不语，她不知道宋明明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林志宇说得对，生气已经于事无补，顺利把宋明明解决了才是真的。
    宋明明这人看来不止有心机，还有很有魄力和豁得出去，这样的人，最好能又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倒也不是怕她，而是就好像那种苍蝇一样，时不时飞舞几下也够让人恶心了。
    杨柳心里有了打算，便冷静地问：“对方是谁？给了你什么承诺？”杨柳问。
    “.......”宋明明紧紧抿着唇。
    “宋明明，如果你是不愿意的，那么我现在就报警，至少让那强迫你的人不能逍遥法外。如果你是愿意的，那就要拿到该有的报酬，你说呢？”
    宋明明终于抬起头，看向杨柳的眼睛通红，但眼神却十分淡定。
    杨柳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杨柳冷冷地看着她：“不报警也行，那就把事实经过都一一告诉我，我带队出来，就不能让这事稀里糊涂的了了。”
    宋明明干脆豁出去了，把事情说了一遍。
    “昨晚去了一个叫什么夜总会的地方，反正装修挺高档的，里面有很多人，也挺黑的，我不太看得清有些什么人。领我进去的是卢主管，在路上他说只要让人满意了，代言人就能把我加进去。进去后让我坐在一个男人身边，我不认识他，听大家喊他赵总，不过，我看见了方经理，还敬了他一杯酒。”
    “那你这是被哪个姓赵的欺负了？”杨柳问。
    宋明明用手背擦干净眼泪，无所谓地说：“我是自愿去的，但我不是自愿和他上床，可报警有什么用呢？还能还我的清白之身？既然如此，我就要利益，我要得到这次的代言，而且至少三年。”
    “这就是你的需求？”杨柳依然平静。
    “对！”
    “那好，你的需求我帮你达成，可我们晨曦也不能要你了。我会帮你签到合约，不过，回去后，你就和我们晨曦无关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你说呢？”
    宋明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而是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才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又说：“我如果拿到了代言，以后肯定能更好，我也会感激你今天帮我，会好好为晨曦尽力，你为什么要辞退我？对晨曦有什么好处？”
    第414章 代价二
    “有些事不需要好处，看我愿意不愿意罢了。”杨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在你眼里，这次的代言或许十分重要，重要到用身体去换，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人生中一次很小的机会而已。”
    见宋明明脸色惨白，杨柳又说：“当然，每个人的经历和选择都不一样，我没有必要苛责你，我去帮你拿到代言，并非单纯为了你。”
    “还为了什么？”宋明明的见识太少，决定了她看问题的高度和宽度，所以她想象不了还有什么。
    “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杨柳站起身：“起来洗漱一下，十分钟后去找姓方的和姓卢的。”
    刚要起身的杨柳突然看见床尾的袋子里露出裙子的一个角，心头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于是，伸手去拉了出来，只见好好的裙子被撕烂了一截，心头的火腾得冒了起来。
    “你昨晚穿了这个裙子去的？”杨柳问道。
    宋明明缩了一下脖子，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卢主管说我穿这个裙子很漂亮，想要我晚上穿着去赴约。这个烂的地方等我回去后会帮忙补好的。”
    “烂就烂了，补来干什么？不过，这并非是你的私人财产，可你也没有钱，这笔账我就算到那有钱的人身上了。”
    宋明明眼神微闪：“对不起，杨经理，我错了！”
    “宋明明，有些对不起有用，有些对不起，根本不值钱，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最多的失职，没有看管好你，给了你私自外出的机会。但你呢，你对不起的是自己，还有你的父母，还有陈云帆。”
    “你自己出去，让陈云帆为你保密，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若是知道你遭遇的事，说不定还要自责，我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把陈云帆当成朋友，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失去这个真心对你好的朋友了。”
    宋明明没有说话，缓缓低下了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昨天就好像被人下了蛊一样，陈云帆不是没有劝她，可她却用了心机让她帮自己隐瞒。
    也许从未得到过无缘无故的爱的人，当真正的爱和关心来到身边，她也不相信和不敢接受吧，可若是要失去了，才开始心疼和舍不得。
    杨柳拉着装衣服的口袋起身，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一阵特有的最新款手机铃声，杨柳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可还未曾伸手去拿，就发现不对劲。
    手机的铃声是从宋明明的枕头底下传来，而宋明明正尴尬地看了眼杨柳，手却往枕头底下摸去。
    杨柳冷笑一声，快步走过去，从枕头底下抢过手机。在宋明明伸手过来抢手机的时候，用狠厉的眼神制止了她。
    “你给我老实点，你现在还是我晨曦的人，还受我的管束，你的代言还没到手呢！”
    宋明明被掐住了后路，手便颓然落下，只是眼神死死盯着杨柳手里的手机。
    可还不等杨柳接电话，对方就挂断了。
    她看向电话里的来电显示，只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人名。
    “这手机是谁给的？”
    “赵总......”宋明明的声音有些发飘。
    “这个是他打来的电话吗？”
    宋明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杨柳想了想，拿起电话对宋明明说：“电话我先拿走，用完了自然会还给你！”
    宋明明不敢有任何异议，眼睁睁看着杨柳出去了。
    进了屋，杨柳见两人背对背无声坐着，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我先处理点事，等会儿我们出去一趟，你们先准备一下。”
    宋明明和江勇都不敢问去哪里，去干什么，乖乖起身离开。
    等人走后，杨柳立刻从包里拿出小巧的录音机放在桌上，又把手机也放在一边。
    和宋明明说了许久的话，说得口干舌燥，于是去拿了瓶矿泉水过来，刚喝了一口，宋明明的手机响了，杨柳拿着矿泉水走了过去，坐下后先按下录音键，这才接通电话。
    不管有没有用，先把音录下来再说。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略微耳熟，杨柳略一思索便知道了是卢主管。
    而卢主管也没有搞清楚接电话的人是谁，一接通就说道：“宋明明，你今天晚上还到昨晚的地方来吧，方经理说只要赵总满意，他这两天签了合同，我们就让你做代言。”
    “要怎么陪才能让赵总满意？赵总满意了还要不要方经理满意，方经理满意了，那卢主管需不需要满意呢？”
    杨柳的声音很平淡，卢主管对于宋明明并不熟悉，且通过电话的声音有些失真，他竟然没有听出这并不是宋明明。
    “怎么陪还用我教你，你昨晚不就做得很好，今晚照旧就行！”卢主管说完后，还低低笑了一声：“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嘛！”
    “卢主管，你用我晨曦的人，好像没有进过我晨曦的允许吧？就这么白用了吗？还有，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怎么个熟法？把你们商场当自己的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杨经理？”
    “呵呵，难为您还记得我，我差点以为我在卢主管眼里就是个死人了。”
    “......”对方沉默两秒后，居然果断挂断了电话。
    杨柳按下录音键，回听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很是清晰明了。
    “姓卢的，你以为挂了电话就完了？你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把手机和录音机放进包里，想给林志宇打个电话，又想着现在他肯定在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至于吴茜那里，还是等事情差不多再告诉她结果，毕竟是有孕在身的人，还是少操点心。
    十点半，杨柳领着几人出发，江勇问：“我要不要带上点棍棒之类的防身的武器？”
    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被江勇弄得哭笑不得，杨柳笑道：“不需要，你跟着我们壮壮胆就行！”
    江勇也许是故意想调节气氛，伸出胳膊做了个很有力量的动作：“没有武器打架我也不怕，你们就放心吧，真要打起来，你们朝后躲着就行。”
    杨柳笑笑，朝前走去。
    宋明明微微低着头和陈云帆并排走着，陈云帆一反常态没有说话，两人都各有心思，所以一路沉默。